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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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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中无日夜,她们只能根据士兵送饭的次数来判断时间。

    这日士兵欢喜的送来饭菜。

    锦心见状,问:“小哥家中有喜事?”

    士兵眉飞色舞道:“大喜事,但不是我家的,南将军打了胜仗,齐军大败。”

    闻言,锦心怔了怔。打了胜仗是好事,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锦心不淡定的问:“小哥知不知道葛副将?”

    士兵听她说起葛副将,褪去笑意,呸了一声,道:“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卖国求荣,被将军抓起来了。”

    锦心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更为迷惑,道:“将军是怎么发现的?”

    士兵似乎心情不错,谈的兴起,道:“南将军英明,知道葛行舟有问题,故意透露假的机密,借他的手杀得齐军措手不及。”

    锦心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南亦辰一早就知道,那她和白惜诺闹这一出,岂不差点坏了事。

    等到士兵走了之后。白惜诺问:“想出去吗?”

    锦心沮丧着脸,道:“你说呢。”

    只见白惜诺拔下木质发钗,扭了两下,从木钗中抽出一根细细的铁丝。

    锦心惊叹道:“阿诺,你身上暗器真多。”

    白惜诺瞥了她一眼。拿着铁丝在锁链上扒拉,三两下开了。

    锦心默默送给她一个大拇指。

    白惜诺潇洒的开路。

    出了地牢,白惜诺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问:“去哪?”

    锦心探头左右张望,道:“当然是逃出去。”

    白惜诺露出赞赏的目光,道:“总算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她们一路避过府中下人,跃出墙外。

    烈日当空,大街上行人稀少。

    锦心寻了轻纱斗笠,遮住面孔。

    白惜诺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锦心道:“阿诺,我的家乡在义阳邻县。”

    白惜诺略有吃惊,道:“真是巧,不过……”

    锦心怅然道:“不过我的家人遭遇不测。”

    一路询问打听,策马而奔,直到未时,方到达郢州。

    当到达傅宅时,锦心望门止步。

    面纱遮住了她沉重的面色,掩住了她悲伤的情绪。

    许久,她含泪行了三拜之礼。同时白惜诺亦是沉重的行了三拜之礼。

    “走吧。”锦心说道。

    白惜诺点点头。

    她们身着男装骑在马背上,穿梭于热闹的大街。

    一路无言,由锦心带路。

    出了郢州,锦心猛夹马背,面纱翻飞,耳边风声呼啸,夹杂着白惜诺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锦心只当没听见,继续策马狂奔,将郢州远远甩在身后。

    过了冗长的大马路,翻了一座小山。

    只见眼前杂草丛生,锦心方放慢马步,慢慢前行。

    白惜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能说一下要去哪里吗?就算要逃也不用这么拼命,他们追不上的。”

    锦心眉毛抽了抽,谁要逃?她不过是回家看看,她真正的家乡。

    锦心侧头看向白惜诺,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家门。”

    白惜诺笑了笑,道:“你不进去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又何必多问。”

    锦心嫣然一笑,白惜诺虽然总是话里带刺,但她从不多问什么,这一点能省去不少口舌。

    齐腰高的杂草伫立在小路两边,小路蜿蜒崎岖,放眼望去,竞望不到头。

    马匹踏着凹凸不平的土路缓慢前行。

    走了一会儿,到了尽头。一片破旧的小村庄出现在眼前,人烟稀疏,烟火味极浓。

    有乘在大树下闲扯的村妇,有在河边洗衣的大婶,有在庄稼地里辛勤劳作的汉子。

    锦心下了马,牵着马匹往前走,走到了一户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只见草屋木门大开,有风吹来,吱呀作响。

    锦心看了许久,进了屋,却见里面四处被蜘蛛网覆盖,旧桌上铺满灰尘。

    这是多久没人住了?

    她忙走出屋外,见一名妇人路过。

    她拦住妇人,压着嗓子问:“这位大婶,您知道这家人去了哪里吗?”

    妇人道:“谁知道呢,许是那林成惹了事跑了呗。”说完,妇人摇摇头离开。

    林成,他又惹了什么事?

    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林成是她的哥哥,一个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眼高手低的人。

    而她的母亲杜桃枝对哥哥从小宠溺有加,要什么给什么。对她却吝于好脸色,不管她多么努力,永远得不到母亲的赞赏。

    为了林成能娶到媳妇,她的母亲为她应了门亲事,县城里王员外的小妾。

    王员外年近半百,肥头大耳,子孙满堂,光妾室就有十七八个。

    锦心不愿,与母亲大闹一场,奈何母亲铁了心,还大骂她没良心。

    锦心拗不过母亲,连夜偷偷跑出林家村。

    几经辗转,到了郢州,因饥饿倒在了傅宅门口。

    傅员外夫人秦素怜悯她,于是收留她。

    “我们现在去哪里?”

    白惜诺的声音拉回锦心的思绪。

    锦心敛了心神,道:“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远离南亦辰。”

    白惜诺欣慰的笑了笑,道:“早有这觉悟,何至于受那么多罪。”

    锦心道:“如今我无牵无挂,再不觉悟,天会劈死我的。”

    白惜诺露出灿烂的笑容,如盛开的桃花。

    她们上马,漫无目的的漂泊。

    最终安顿在平林县。

    进了一间小饭馆,挑了临窗的角落。

    四方桌,她们相对而坐,点了两个小菜。

    “阿诺,你真的打算陪我在这穷乡僻壤度日?”

    白惜诺点点头,道:“山好,水好,人好,还不错。”

    锦心道:“你堂堂千夜阁阁主,竞沦落到如斯地步。”

    白惜诺道:“没有南亦辰的地方,处处是天堂。”

    8锦心噗嗤一笑,道:“你就这般讨厌他。”

    白惜诺瞥了她一眼,道:“你还不是一样。”

    锦心笑魇如花,道:“你说的对,没有南亦辰的地方,处处是天堂。”

    吃饱喝足后。

    出了饭馆,锦心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惜诺道:“当然是找个客栈歇息。”

    “你有钱吗?我可没钱。”

    “放心,本姑娘有的是。”

    一晃数日过去。

    锦心悠哉游哉的在街上蹦哒。自从决定远离南亦辰之后,白惜诺再也没讽刺她,而且口袋里的钱永远也花不完。她呢,心安理得的享用。

    锦心不经意瞟了眼右边饭店。

    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过去,没看错,就是他,葛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