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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的,把我侄子整成这样?在我刘光的地盘上,竟然还出这么尊大佛,这我倒要拜拜,烧烧香、磕磕头!看他受不受得住。”
在黄毛向两名巡警述说事情经过之际,两辆黑色的宾利雅致车毫无顾忌地朝着人群冲来,横停在刘大中不远处,本该应被人簇拥着带风缓缓登场的刘光,此时却一点也不顾惜老大形象,车刚停住,尚末熄火,他也等不得小弟为他开门,便自己打开车门,也不等小弟簇拥,心急火燎地跑向前来,见到踡倒在地哼唧着的刘大中及蹲在一旁神色失措的俞凤雅。
刘光从布满横肉的脸上硬绷出冲天怒火,朝着两名巡警厉声质问,振得胸前黄金大链抖抖索索。这时有八个身着黑衣黑裤,眼戴黑墨眼镜的彪形大汉,从两辆车上赶了下来,这帮人有的手持钢管,有的手持管制刀具,态度嚣张,把两个正在做现场记录的巡警视如无物,这帮人七零八落地整齐到刘光身旁,等待刘光指令。
“刘光!管好你的手下,可不要胡闹。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两名巡警中的一个看似四十上下的中年巡警,看到刘光等人,交待了那个正在笔录的年轻巡警几句,走到赵辉身旁,大声对刘光等人呵责道,似不经意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右肩上的执法记录仪。
“哦!钱副啊!我当是谁。不是我想的,那麻烦请你告诉我,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刘光怒气横胸,一点面子也不给这口中的“钱副”。
“唉!我们经过询问,这事是你……侄子……自己跌倒的,怨不得别人。这事,你侄子媳妇也可以做证。”
刘光是第一次见到俞凤雅,但见俞凤雅容妍娇美,体态婀娜,举手投足颇为得体,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与平时见到的刘大中带着的女伴迥然不同。
刘光见俞凤雅朝自己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警察的话。他赶紧收敛自己的蛮态,示意身后众小弟收好凶器,约束好自身。
刘光知道他这种随姓凑祖的所谓堂叔,在刘氏家族需要时仗势欺人,吠声吠影得索一下还行,如果不识时务,在被枪打出头鸟时,既便当下不死,也会被围追堵截,自个儿根本找不到归林的路。他是被刘大中母亲张芝电话唤来的,但张芝也只是叫他带上几个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有放出更多的狠话。现在正主都自认没事,如果他还想惹事生非,那就是二楞子了。社会可不是这么混的,为虎作怅也是需要机灵点的。
“哦!钱局!既然是这么回事,那你正路正走,把这小子带回去,该咋办就咋办。刘少!你看救护车也来了!让我抱你上车,咱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刘光低身想要把刘大中抱起躺到刚到的担架上。
“拍你老母!你脑子进屎了?你他妈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这是被人使了手脚。老子现在浑身疼痛,难受得要命。”刘大中聚起全身气力,对趋身想抱起自己的刘光大声呵斥,但仍踡着身躯,哼哼唧唧。
“老子这个样子,脸都丢尽了!还被这群围观小丑当成了讹人。我他妈的不想去什么医院,只想要这些小丑一个个都去死!刘光!你想发达,就弄死他们,老子保你发达!”
“这……”刘光一时两难。平日里刘光虽然明面里骄纵蛮横,但也不至于敢当众行凶。他可不是只会装逼的傻缺,这年头不论混什么,没点转眼见识,想混出个人模狗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怂了?你这怂逼!平时怎么跟老子混的?今日老子这口气不出,别怪老子往后无情。你手里的腌臜事,老子一件一件都有记录。”
刘光脸色阴冷下来,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趋向钱副,右手食指指了指钱副肩上的执法记录仪,示意钱副最好关了那玩意。略显无奈地说道:“钱副,今天这事,我下不了台了。说句实话,估计你也不知今日这该死的龟孙得罪了哪尊大神。我就把话说明了吧!这位是刘少,东安市刘少。这世上姓刘不少,但敢称刘少的只有一位,你懂的!有些话,我也不想说透。这样没意思!大家肚里明就行。今天,你就当没来过!事后刘家人不会过河拆桥,这我可保证。”
刘光轻轻推开钱副,用打量死人的眼光把赵辉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遍。
“很遗憾!兄弟!你只能希望你来世投个好胎。”
“这投胎可是第一门学问,估计光希望不够!还须努力。”
赵辉看了眼正在关闭执法记录仪的钱副,淡定一笑,大声说道:“巡警同志,我想问问,如果我被人威胁用刀砍,我打了人算不算正当防卫?”
赵辉转身直视着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的刘光,突然眼中精光炽盛,一股莫名威压使刘光一时间慌了手脚,刘光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气,俄而这股寒气不受控制地朝自己五脏六腑乱钻乱蹿,刹那间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好象要冰裂散开似的。
“你最好问问你的主子,你这么拼,残了废了算不算工伤?”
这时,原在做现场记录的年青巡警,看到刘光手下已亮出凶器,正朝赵辉围来,急忙把记录板扔朝一边,右手朝腰间佩枪探去,嘴里叫嚷暴喝着“是不是想造反”的话,趋近赵辉,想拔枪示警给予保护,却被钱副眼急手快地一把按住,急色摇头、大声喝止住,生拉硬拽着离去一旁。
“侠之大者!愣着干嘛,快躲远点!打开直播,我送你个大瓜!”
赵辉见那群黑衣黑裤的打手正奔袭而来,手中铜管、刀具乱舞着,一闪一闪地摄人心魄。赵辉朝不远处的黄毛大喝了一声,让他速速远离!
“给我砍,砍死算我的!”刘光边撸袖子边下令,他自知自己的把柄被刘大中捏在手中,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此时此刻他也不再去想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憋屈,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做狗就拿出做狗的自觉来,不然可能到头来想做狗都没得做。
他这么喊只是赶紧表态,因为围袭赵辉的手下早已各尽其能地朝赵辉招呼了上去,而这之前,他也听到刘大中撕心裂肺喊出的“手脚十万,砍死百万”的价码,他这一声令下无非也就是想在自己溺死之前拼命抓根救命稻草罢了。
面对即将呈现出的血肉模糊的场景,刘光虽然已经习以为常,麻木不仁,但还是象往常一样意有所怜地闭上双眼,顺势掏出香烟,缓悠抽出一根叨在嘴里,与往常情景稍异的是这个时刻少了一个凑趣应景的小弟胁肩谄笑着为他掩风点火。
“唉!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刘光此刻甚至思考起了人生的终极哲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