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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世封的不可侵之地,神圣不可犯。
一边是传承千年的宗门,底蕴深不可测。
胡莱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即将见证什么奇迹。
他的心在紧缩,手在发抖。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文档编辑软件。
胡莱在害怕,一直害怕,但却不知具体害怕什么。
他害怕手机突然没电,看到满格的电量显示也依然害怕。
他害怕手机突然坏了,就算知道自己的手机是前几天刚购买的最新最好的手机,他依然害怕。
他害怕文档编辑软件突然停摆,虽然他知道这家软件制作公司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技术团队,但他依然害怕。
胡莱在懊悔,懊悔这两天为什么要连续熬夜抽烟,弄得自己现在疲惫不堪。
他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准备几张稿张几支笔,搞得自己现在胆战心惊。
他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利用闲暇时间广泛涉猎一些别的知识,而只知道用术业有专攻来自欺欺人。
他懊悔在蝇蝇营营的钻营中只知逢迎他人,卑躬曲膝到象个身陷囹圄的死囚哪怕放个响屁也害怕遭受狱卒的拳打脚踢。
“挑战协议。挑战方:形意八卦门;被挑战方:清松观清风堂。经甲乙双方友好协商,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双方本着友好、自愿、共同激励对方成长的目的签订如下条款......”
胡莱边说边修改着语音转文字时由于口音导致的个别错别字,搞到这里时,转头望向形意八卦门的人,征询他们有没有意见,只见众人铁青着脸,好象还没有从刚才的困境之中完全脱身。
他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脸望向清风堂,见赵辉正在微笑,对着他点头示意认可所为。
“第一条:甲方向乙方自动发起针术挑战,乙方自愿接受甲方挑战。”
说到这里,胡莱又不自觉地望向赵辉。
赵辉笑着说道:“这些格式条款不必拘束,大意不错就行!自愿不自愿,看来不由我们说了算。现在是他要挑事,我要算账。两不相让,势成水火。你也不要管这些暗流涌动,反正你也管不了这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你就照你的意思来。按你们的既定方案,把它弄到桌面上,我们看了认可后签字画押,自愿不自愿的也就不成什么问题了。毕竟,落手无悔大丈夫!”
胡莱听言,深吸了口气,继续念道:
“第二条:针术挑战施技范围由甲方指定为:瘫痪病患者。针术挑战限定对象为:在医学上定义为一级瘫痪的四肢瘫病人。参与病人皆经过心电图、血常规、血糖、血液电解质检查、颅底片、颅脑CT检查、颅脑MRI检查、脑脊液常规检验项目检查确诊,有可资查询的住院档案记录,且病人病史不低于三年。”
等胡莱念完第二条条款,清风堂众人惊措无比,一下炸开了锅。
“这是挑战不可能,不是针术!师叔祖!他们纯是歪门邪道!明知不可能,强人所难,无理取闹!针术防未病,治已病!扁鹊为神医,垂世六不治。这瘫痪病人,最少符合‘阴阳并,藏气不定’,‘形羸不能服药′之二不治之例。如是偏瘫,单瘫病患,送治及时,审症查因,能收五五之功。侥幸愈之,尚可贪天之功以为己功。今说三年全瘫,谁敢言治?这条不能要!”纪嫣红急色而道,她听到这协议第二条,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她想着以自己所看到的赵辉所施展的神技,即使自己所见不全,以理再推高十倍而论,也无使三年全瘫病人沉疴得愈之能。全瘫的意思是四肢完全无法自主,运动神经功能完全丧失,也就是平时进食及大小便都须别人伺候。何况病患历时三年之久,必是多方求治无效,以药吊命,勉力维之。
“是的!师叔祖。病患历时三年,三年以来‘服汤药而涤荡肠胃,元气渐耗′,也为不可治之例。现在的医院,全以所谓营养针注射,使病患平时不经脾运胃纳的过程,直入血液之中,经年历时,使脾失健运,本有的一线以后天补先天的机会也丧失,才会导致瘫痪病人看似有气,其实无力的局面。针灸理疗,对于瘫痪病患来说,名为辅助治疗,实为安慰之策。万难!万难!无解!无解!”杨鹤年说着说着自顾沉思起来,眉头骤聚骤舒,也终是苦笑连连。
“观鹤!”
杨鹤年道号观鹤,今年已年届花甲,只比朱笠小半岁有余,其医以仲景为式,谨守六经辩证总纲,处方用药,贵精贵少,但其深识药性,辩药精准,世号“药掌柜”。赵辉元法象对纪嫣红及沈诜一样乱呼,有号称号,无号方呼名。
“观鹤!依你看来,如若你朱笠师兄在场,他会如何?你直言无妨,只当闲话。”
“回师叔祖话!他人之心,予忖度之。依我所知,朱师光兄可谓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之人。他一生以针证道,已达人针合一之境。但依我看来,想要医治三年全瘫病患,无异痴人说梦。技有所诎,力有不逮,想挟泰山以超东海,有些事是力不从心的。”杨鹤年侃侃而谈,也倒没有忌惮什么。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观鹤。你想过没有,他们形意八卦堂叫嚣而来,难道就不知这点?你也认同通幽子?认为他们全是胡闹不成?”
“师叔祖!这正是我所不解之处。我朱师兄人针合一之境,我虽不能至,但考索可知,可以想象揣摩而揆其度。‘一日刺六十六穴之法,方见幽微;一时取十二经之原,始知要妙。’想我朱师兄探幽寻微,发要抉妙,此当优游从容。但眼前这事,我实在无解!”杨鹤年愁眉不展,陷入极度思索状态中,表情欲痴欲癫。
“观鹤!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雁过寒潭,鸿飞雪泥,不可胶结!”赵辉见杨鹤年苦思力索之状,知他已着心魔,发力断喝“不可胶结”,为他点出门路。
杨鹤年神摇心动,周身沁出微汗,噫嘘两声,惊醒过来,面露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