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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青青一怔,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但还是扭头望向那几名不知所措的侍女,问道:“楼夫人她怎么了?”
几名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觑,好半晌,才有一名侍女壮起胆开口道:“昨儿半夜,我们忽然听道从夫人的房中传来夫人的叫声,于是我们便急忙前去查看原因,结果就发现夫人整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一直在说有鬼有鬼……”
另一名侍女也说道:“我们听夫人这么说,心里也是十分的害怕,本想去找老爷,可小翠姐姐说,夫人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不必去惊动老爷。所以我们就……”
“谁是小翠?”童青青望向几人问道。
“她不在这里,”一名侍女答道,“她是夫人的陪房丫鬟,夫人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她负责……”
“那她现在人呢?”童青青又问道。
几名侍女又是面面相觑,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童青青皱眉。
“对啊,我们今早问了门房守卫,他们都说昨夜并无人出入楼府,可是小翠姐姐的的确确是不见了。而且,她平时会去的地方我们也都寻过了,”一名侍女又补充道,“可哪里都找不到她。”
“这处别院没找过吧?”童青青指着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问道。
闻言,几名侍女瞬间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那我们进去找找,”童青青突然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可这门的钥匙是小翠姐姐在保管,此时她人不知在何处,我们如何进得去?”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侍女道。
但话音未落,众人就见一旁的沈云风已抽出腰间利剑,手起剑落,腐朽的铁锁顿时如同一块朽木似的断成两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童青青向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便将楼夫人交由几名侍女,兀自推门而入。
寂寥而空旷的院内,那干枯的葡萄架下,一个身穿红衣红裙的年轻女子背对着他们,正愉快地荡着秋千。
“你是何人?”童青青问道。
红衣女子悠悠转身,展颜一笑,笑容森冷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凄凉!
童青青立马认出,这名红衣女子便是昨夜她见到的那位。
身后,楼夫人与那几名侍女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一见红衣女子,众侍女们顿时都愣住了,而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楼夫人则忽地躲到侍女们身后,惊恐万分地指着红衣女子尖叫道;“鬼!鬼!有鬼……”
“夫人,她是小翠,不是鬼……”一名侍女试图向楼夫人解释,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楼夫人更为尖利的叫声给打断了。
见楼夫人又发疯般地往外跑,几名侍女匆忙追了出去:“夫人,夫人……”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院内,如今只剩下童青青、沈云风与小翠三人。
童青青上前一步,不解地盯着小翠的双眼:“听说楼夫人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扮鬼吓她?”
小翠苦笑,即而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倘若不是因为她平日待我不薄,我岂止是扮鬼吓她,我会直接杀了她,替我姐姐报仇!”
“楼夫人伤害过你姐姐?”童青青奇道,“莫非你姐姐也在这楼府里做事?”
小翠转身,慢悠悠回道:“你可听过俩月前投井死去的赵姨娘?她,便是我姐姐!”
“赵姨娘是你姐姐?”童青青更加不解了,“据我所知,赵姨娘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之女,怎么会是……”
小翠凄然一笑,眼中含泪:“我姐姐她原是赵家的一名侍女,因赵家小姐在成亲之前突然因故离世,她便在赵家的安排下,以赵家小姐的名义嫁入楼府,成为了楼大人的侍妾,并在一年后生下小少爷!”小翠道,“我本以为,姐姐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可没想到,她进楼府不过短短数年就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
在小翠的诉说中,童青青大概弄清楚了赵姨娘的死因。
原来,赵姨娘自从来到楼府后,就一直颇受楼大人的喜爱,尤其是她诞下小少爷之后,更是母凭子贵,享尽荣华。
而楼夫人因为身体的缘故,在生下大小姐楼心竹之后就再无所出,于是对赵姨娘渐渐的生出一些不满与嫉恨。
小翠本以为楼夫人纵是厌恶赵姨娘,但看在楼大人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可没想到,楼夫人其实早就对赵姨娘动了杀心。
俩月前,楼夫人让自己的表弟把赵姨娘推入井中,却伪造遗书谎称是赵姨娘自己投井。
“于是,一桩命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翻篇了。”一滴眼泪从小翠的眼角滑落,她继续道,“而我的姐姐,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
之前,小翠一直想不通姐姐好端端为何突然要投井,直到前不久,她在无意间听到楼夫人与表弟林侧的对话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知晓真相后,小翠如遭雷击。可是,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为她不过是一介小小侍女,人微言轻,又无凭无证,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更没有人会为她做主,去得罪一位家世显赫的楼夫人。
小翠内心十分煎熬,她满腔的痛苦与仇恨无人诉说,只得独自到仙女庙中,把心事说与那仙女像听。
后来,一位道士找到了她,说可以帮她报仇,但条件是小翠必须自愿将她的一颗心献给他。
听道此处,童青青终于恍然大悟,她问道:“于是,你就让他替你杀了楼夫人的远房表弟林侧,接着,那名道士剜走了你的心,然后给你换了一颗动物的心脏!”
小翠大惊:“你怎么知道?”
童青青道:“因为你不是第一个用人心与他做交易的人!”
话毕,童青青扭头望向沈云风,漆黑的眼眸中金光闪闪,“沈大哥,你还记得林侧是怎么死的吗?”
“记得!”沈云风道,“他是被蝙蝠妖啃食了血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