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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青青向他行了个礼,就冷着脸匆匆的退了出来。
“滚!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赵子熠最后的这声厉喝,像无数根无形的针,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她的心头上,把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而他那恼怒而痛苦的眼神,更让她心痛如割。她不想伤害他,她不想他难过,可是,她还是深深的伤害了他,还是让他心碎肠断!
她想,她跟他再无可能了!可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很好,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是,这颗心,为何要如此之痛,痛到她肝肠寸断!
昨日的甜蜜还历历在目,他的话,他的颜,他的呼吸与心跳,仿佛都已经深深的烙进了她的身体里,血液里,挥之不去!
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他!可是,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一切都已成过去,一切都已灰飞烟灭!
傍晚时分,在外头忙了一天的曹骆骐终于回来了,他一进屋,就对着赵子熠挤眉弄眼道:“表哥,恭喜你啊,我听说昨天你跟清芷姑娘在那山庄里……”
“住嘴!”赵子熠阴沉着脸,打断了他,“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
“啊,你们,怎么了?”曹骆骐见他脸色不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赵子熠心烦意乱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问那么多干吗?有那八卦的时间,还不如多帮老百姓多做点有用的事!今天让你做的事,你做得怎么样了?”
“都做完了,那个二当家已经被当众斩首了,大当家和其他同伙则被安排去劳役改造,他们的财产也都充公了,最重要的是,二当家那把保护伞也给揪出来了,现已被关进地牢里。”曹骆骐答道。
听完他的话,赵子熠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曹骆骐见状,不禁又壮着胆好奇的问道:“表哥,你是不是跟清芷姑娘吵架了?女孩子嘛,都喜欢口是心非,你哄一哄就好了!”
“哼,我看她今天说的话,可不像是口是心非!”赵子熠冷冷说完,忽的又扭过头望向他,怒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在我面前提她吗?”
“是,是,瞧我这张臭嘴!”曹骆骐忙不迭的点头道,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让我找的那个买玉佩的神秘女子,咱还继续找吗?”
赵子熠一听,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开口道:“找,接着找!”
“遵命,我们将扩大范围继续找,直至找到她为止!”曹骆骐一本正经的说完,可片刻后他又嬉皮笑脸起来,凑上前小声道:“那块玉佩对清芷姑娘那么重要,等咱把玉佩给赎回来,她肯定得感动坏了,也许一冲动就以身相许了呢!”
“我让你别提她,你怎么还提,你皮又痒了是吧?”赵子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甩长袍就大步往门外走去。
“等等我,表哥!”曹骆骐见状,忙起身追了出去……
夜幕已经降临,童青青依旧呆在苏庭越的屋子里,默默的帮他按摩那条发黑的小腿。从她下午过来后,她就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见她情绪低落,眼皮还有些肿胀,苏庭越心里已隐约猜到些什么,他很心疼,可心底里却也有一种隐隐的窃喜,但窃喜过后,却又是对自己深深的谴责。
苏清燕在一旁教弟弟识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此事,所以屋内的气氛看上去还算和谐。
“清芷,你都帮我按了这么久了,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苏庭越又说道,这句话,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说了不下五遍了。可每次对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苏庭越终于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脸认真道:“清芷,可以了,不用再按了!”
这次,童青青总算开了口,她淡淡道:“没事,多按一会儿吧,王大夫说了,多按摩可以促进肌肉的血液循环,说不定,你的腿能好起来!”说着,她便挣开苏庭越的手,又继续按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来!”苏庭越见状,又猛的抓住她的手。
“也行,那我明早再来!你们早些休息,我和燕儿就先回去了。”她说完,便站起身,和苏清燕一起往西厢房走去。
屋外的风,似乎渐渐变小了,可是,那钻心的冷,还是让她不自觉的抱紧自己的双臂。
走了几步,她又习惯性的朝东厢房望去,想看看那个人映在窗户纸上的身影。可是,这次,她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东厢房黑乎乎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仿佛已经与那无穷无尽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那无边的黑暗,就犹如一只无形的黑手,紧紧的扼住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喘息!那颗空洞洞的心,又一次被揪成一团,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不可抑制的袭来,笼罩住她整个身体……
她不由得按住胸口,痛苦的皱起眉头。
“姐姐,你没事吧?”苏清燕挽住她的手臂,轻声问道。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吧!”童青青望向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疲惫得令人心疼的微笑。
这一夜,风声不再呼啸!多少天了,难得又迎来一个安静的夜晚。可是,这样美好宁静的夜,却还是有许多人一梦难求!
除了各有心事的他们,其实,在遥远的京城里,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也在黑暗的夜里独自徘徊。
在那座寂静的皇家园林里,那个长发飘飘的华衣男子又独自坐在幽暗的凉亭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金刚菩提子,时不时还抬头朝四周的密林张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没过多久,一个黑影就从他身后的那片漆黑的密林里钻了出来,像幽灵一般穿过厚重的夜幕,来到了他的跟前。
黑影躬身朝他行了一礼,低声道:“主人!”
“查出原因没有?为何三皇子当日没有去地牢?”华衣男子冷冷问道,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了下来,却被他头顶的凉亭给遮了去,只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查到了,三皇子当时本是要去地牢的,谁知他的一个婢女恰巧在当日被人掳走,因此他只顾着找人,便错过了查清刺杀事件的最后机会。”黑影答道。
“婢女?”华衣男子有些惊诧,“什么婢女这么重要,竟让他丢下与之性命攸关的事情,而去找一个小小的婢女?”
“我们查到那个婢女叫苏清芷,从京城跟随三皇子去到南郡,其实是为了找京城名医王大夫给其幼弟治病。”黑影又道。
“苏清芷?”华衣男子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