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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一结束,夏林一就开始安排周末两天的行程,在纸上列出祁暮漓的时间安排,把自己的事情也安排在那个时间段,留出来的时间,就是可以看见她的时间。
天气预报显示,雨要下到下周六,下周的课也上到周六,他把可以见到祁暮漓的地点也作了调整、标注。
今晚不回小区,就在四合院过夜,让两个舅舅把下一套剑法教一遍,然后再去忙他们的事情,自己也要忙自己的事情。
座位旁的文天赐在想周末的安排,祁小哥答应教他学拳,可没说时间、地点,也不知道要不要放学,等他出来的时候问一问。
上次晚上碰见了,没问,忘记了。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小哥说过,会发信息告诉他的,那就回去等消息,向人学习要有个听话的态度。
教室外还在下着小雨。文弱水转身看向哥哥:“放学后,祁妍竹让我们等一下再走,她们有事说,刚才我从她教室前经过,她吩咐的,就在台阶对面的那个便利店门口。”
文天赐踢了一下夏林一:“是有事和你说,捎带上我们,好好表现。”夏林一嘴上说着:“瞎说。”心里却乐得跟个什么样似的。文天赐也高兴,说不定可以见到祁小哥,直接问他,但要避着夏林一那个家伙。
校门外,他们远远就看见祁暮漓,几个人在便利店门口等着。他们没走右边的那个石阶,直接从左边的水泥道向下跑,文天赐最快,一个急停,立在祁执安旁边:“祁大哥好!”
祁妍文见他冲过来,忙向旁边让,把站在祁执安旁边的祁翰舟挤到了前面。祁翰舟本来见文天赐过来,心就怦怦直跳。再被这样一挤,觉得心都要出来了,还好,哥哥扶了他一把。
后面跟上来的夏林一和文弱水走得还算斯文,祁妍竹忍不住笑了:“平时走得不挺快吗?怎么?今天要走出你的英姿飒爽吗。麻溜儿的,快过来。”
夏林一更不好意思了:“马上过来,有车,要注意安全,是吧,文弱水。”文弱水点头应和:“对呀,刚放学,车多,人多,是要慢一点。”
文弱水这么说,祁妍竹的话变温柔了些:“祁暮漓明天上午的课要到十二点结束,比以前晚了一个小时,我们的课十一点结束,如果要一起去逛街呢,就得等她一会儿。愿意等吗?”
“愿意,当然愿意,是吧,夏林一。”文天赐用那种拨云见日的语气抢答。
“说话呀。”
夏林一瞪了文天赐一眼,咬着牙小声地说:“我的话都被你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转过身笑眯眯的说:“可以,可以,我上午练琴和书法,大概十一点多结束,然后就到你们那里会合。”边说边看向祁暮漓。
祁暮漓点点头:“那就约好了,在二楼舞蹈室外等我,我结束后就下来,一起去逛街。”
看着他们商量明天的事情,祁翰舟的视线一直在文天赐那里,就那么看着,什么都不说,很好。
“那明天呢?要不要问问他明天会不会一起去?”
祁翰舟只能在心里想想。怕靠太近,祁翰舟向哥哥身后退了一步。
文天赐和大家说话,差点忘了自己跑那么快下来是干什么的,祁翰舟一动,他想起来了,祁执安个子高,挡着。于是文天赐凑到祁翰舟的旁边问道:“祁小哥,那个学拳的事,没忘吧,有时间吗?你先说个时间和地点,我好和老师把时间错开。”
祁翰舟被文天赐突然凑过来的脸惊着了,动也不敢动,耳根子发热,手不自觉地摸起了眉毛:“没忘,你看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我家,祁妍文常在小庭院的草坪上练武,可以一起,我周日要去参加赛车活动,你如果有空,也可以去看看。”祁翰舟话说完,就觉得不对:我赛车,让他来干什么?连忙更正:“我是说周日有事,明天随时有空,在家等你。”
文天赐很高兴:“明儿个见。”然后和夏林一、文弱水一起离开。
祁执安听完他们的对话,疑惑地看着弟弟:“他要向你学拳,什么时候的事儿?”祁翰舟和哥哥说话没那么紧张,一下子恢复常态:“原来是要向你请教,看你打夏林一时的拳脚功夫可以,问到我这里,那天钓鱼时留了我的电话和微信,没你的联系方式,我看你打游戏,所以替你接下了这个活,都是妹妹的朋友,帮一下。”
祁执安笑了:“真是这样?”
祁翰舟一想,哥哥什么不知道,还和他解释这么多:“知道就行了,和你多说这么多话。”
祁翰舟不想和哥哥同伞了,加快脚步,走到妹妹她们的身后,拿过妹妹的雨伞,撑着伞一起走。由于放学时,车和人都挺多的,所以祁叔把车停到了较远的路边。
同这群孩子们的热闹相比,文世勋喜欢独来独往,他站在校门旁石阶的最上面,等他们走远了,才迈步下台阶。这段时间,为了避免遇上祁暮漓,他习惯了慢慢出校门。那时,人少,免了拥挤。
雨伞边缘时不时碰上迎春花的藤条,他把伞向左边侧了点,眼的余光发现藤条的某处不自然地动了动,他停下,动静也停下,似乎在跟随他的步子。
一步一步向下走,藤条里的动静始终跟着:“是你吗?”
他对着最后一处动了一下的藤条说:“你这样跟着,不好。”文世勋已经能够很快区分出姜影在的灵力,无形中也能感受出来:“到我伞里来,我带你回家。”
四合院里,钟点工陶阿姨准备好了饭菜,等着夏林一放学。夏林一交待她照顾院里的花草,最近雨水多,有些花要搬到西边练功房的走廊上,陶阿姨正在费劲地搬花盆,这里的活不多,只要是夏林一说到,她都会打理妥当。
雨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停了,屋檐的雨稀稀落落的滴着,夏林一开始练剑,宽敞的练功房里,他尽情挥舞着剑,感觉自己就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军,斩敌于万马之前,好不豪迈。
正得意于自己的想象,雨润舅舅飘然而至,云泽舅舅在屋子四周清除邪物,免得一会儿扰了他们的练习。
一些黑影在云泽挥剑之时,慌不择路地逃了。没躲开的,则被剑吸了去,消失不见。
夏林一知道手中的剑,招式不熟练,想到舅舅们的级别,除了练剑,还要练心法。云润舅舅见夏林一盯着云泽看:“别看了,等你剑法练得差不多时,再加上心法,就可以除那些魄力低微的邪物,先来练剑。”
同样在练剑的还有祁翰舟,他在小庭院的草坪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练着,墙角的树叶被剑锋扰得沙沙作响,把灵力使到剑上,把一周的灰灵和小妖搅得晕头转向,幸好祁翰舟没起杀心,它们赶紧挪地儿,到处躲藏。
感觉小庭院有异动,祁执安来到小庭院,挥剑与弟弟比划起来,几招下来,祁翰舟收起剑,没理会哥哥,一个人走向大庭院,在凉亭处歇息,等东颜师傅。
祁执安跟在后面,弟弟不想说话,他就不要打扰,在小庭院等东戟师傅,弟弟累了,就好了。
练了一会儿,下起了小雨,祁翰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二师傅也就随他,在一旁看他剑气四溢,风生水起,雨点滴过剑峰,溅起层层雨花,散于祁翰舟的手背、衣袖、脚尖、脸颊。
夜深,庭院静谧,祁翰舟背对着哥哥睡着,闭着眼,未入睡,文天赐靠近的那一刻,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回来了,而他的离开,让他十分明显地感到了难舍,似乎是想让他停止在冷夜中,冷到心扉,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望着什么。
望着弟弟侧身卷缩在那里,祁执安咬咬牙,眼一闭,整个人睡到了被子里。等弟弟歇下来,睡到旁边后,祁执安觉得是不是可以冒险一试,也许那个文天赐会和弟弟成同路人,救自己于苦海。转念一想,又怕不是,伤了弟弟的心,还是看他的造化吧,只是自己,唉,走一步看一步喽。
石阶旁边的轻声细语,回家的路上,知道了“姜影在”这个名字。文世勋的脑海里满是她的样子。
文世勋端坐在阁楼天窗下,凝聚念力,让后背的羽翼慢慢展开,还是有些稚嫩,但翼翅长了一些,有些小羽毛慢慢长出,一双温暖的手触碰到最上面的两个羽翼上。
心头一颤,坐着一动不动,感觉到姜影在的温度,他慢慢收回羽翼,拾起白衣,穿衣紧扣。转身,姜影在就站在眼前,目光在烛光的映照下,如珍珠般灵动。“姜影在”,文世勋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以前凭感觉,她只是一只普通的灰灵,没名没姓,就是个过客。现在知道了名字,文世勋仿佛有了种心灵的寄托,很想与她说话,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可是,说着就是舒心。
姜影在一袭青色长袍,长发被帽子遮住,有几缕长发露出来,在胸前,衬着她清秀的脸庞。
文世勋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却不知从哪里问起,上次问过后,她有几天没出来。
原本姜影在只是想要转世,投入胎。后来发现,真的想爱一个人,文世勋这样的人,这个理由不能说,说点别的,可以说的理由。
“我是灰灵,想要成为你心里的那一只灰灵,你们翼族的灵力、魄力和魂力,可以让我们提高修为。我想在轮回中投一个好的人家,不过分吧。作为回报,可以帮你吸食身体中的一些黑影。你也知道,你身上的邪气重了一点,若不是这样,去年你在那对羽翼就该长出来了。你的两个弟弟比你小一岁,翼上的羽毛长了许多。我的这个理由还可以吗。”
听着倒还真实。文世勋并没有放下戒备:“我怎么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是这样子的。可不要跟我耍花招,否则,让你到我的泽湖里去。分分钟的事情,怎么找你?”
“你集中念力在额头时,我就能被召唤。”姜影在给自己找了条退路:即使文世勋不能爱上他,想他的次数多了,一样能得到文勋的魂力,就是慢一点,总比没有强。
文世勋没把这把这当理由,却还是点点头:“好,能帮到姑娘,是我的荣幸。”
姜影在不宜久留,挥了挥手:“告辞,梦里见。”幻化出来的身形在文世勋眼前淡化,没了踪影。
入梦,文世勋没了白天的冷傲和平静,他的随性在见到姜影在的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令姜影在不解:“你原来是这样一个浪荡公子啊。”
文世勋判若两人,他觉得在梦里,没什么不妥,无人知晓的梦境,是他最放松的地方。搂着姜影在,做着他偶尔想起就会脸红的事,对女孩子的好奇心使得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姜影在的身边,温婉而妩媚,柔情而妖娆,床榻轻晃,曼沙轻摇,文世勋分不清是幻化的意境,还是实实在在地缠绵,感觉如此的真实,他不再去分辨。
清晨,天色微沉,祁暮漓还在睡梦中,敲门声吵醒了她:“我们在楼下等你。”上午有课,祁妍竹不得不来叫醒她。祁暮漓一遍抱怨,一边起身下床,整理物品时,将爸妈给的大红包放在背包里。她喜欢现金买东西时的成就感,两个哥哥没多少现金,转账给她,她也照收不误,只要可以拿来花,转账也可以。
车上,祁暮漓见祁妍文也在:“你今天上午不是在家跟你师父练武吗?怎么改了时间?”
“祁小哥说他今天要用小庭院,我就给老师打电话,换了个地方。”祁妍文如实说,“祁叔,等下再送我一段路。”
“好的。”
祁叔没回头,盯着前面,开车。
下车后,祁妍竹把祁暮漓的物品拿到三楼,叮嘱她要多喝水,把保温杯单独拿出来,递给祁暮漓:“放架子上了,休息时喝点,对嗓子好。”
二楼,文弱水与文世勋已经在练习基本功,两个发型独特的男孩子,文世勋不爱留平头,一寸多的头发,最喜欢。
两个仙气飘飘的人,祁妍竹的目光停在文弱水身上。
琴声悠扬,溺水三千,一座城,一个人,寄相思,无度。冥冥中,佳人浅笑低吟,词曲音律余绕,细雨拂尘,轻轻,缓缓,绵绵不绝于耳,无你,无不是你。
一曲终了,夏林一收住那份因爱慕而小心翼翼的眼眸,却还是被云秋濯看在了眼底:“祁暮漓还没有和你走到一起啊,没事,你们还小,早着呢,一辈子那么长,慢慢来。”
夏林一故作轻松:“姐姐取笑了,我没有那么喜欢她,就是想对她好,看见他我就莫名地开心。”
云牧遥停住了手中的毛笔:“别想那么多,你就当是交个普通朋友,先做朋友,我们家小公子长大了,有什么需要我和姐姐帮你的,尽管说。”
夏林一知道牧瑶姐在拿他寻开心:“暂时不用,我可以。她喜欢别人,或者他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不用你们帮我。”说完到云牧瑶旁边练习毛笔字,不再理会两位姐姐在一旁的三言两语。
时间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夏林一与二位姐姐告辞,去往舞蹈训练室,等他们下课。
二楼舞蹈室内,大家跟着老师在学舞蹈动作,祁妍竹在文弱水旁边跳得格外认真,她的舞蹈功底没有祁暮漓扎实,但是身子条件还可以,老师教的东西在她这里学得挺快。
文弱水刚开始对这个插班生没太在意,现在发现她的领悟能力和学习能力还不错,有时就会和她跳双人的动作,再加上本就是以前见过的女孩子,也就更加亲近些。再说,舞蹈中,能找到比较默契和合拍的舞伴,对文弱水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地跳舞,夏林一有些羡慕,祁妍竹走出来:“你要不要到楼上,有个角落可以坐着等她,我常常在那里等她出来。”
三楼的角落处有个小茶几和两把椅子,坐在椅子上,舞蹈室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这里等她,我们下课后,在楼下等你们。”祁妍竹把祁暮漓放在舞蹈休息室的水杯检查后才下楼。水已经喝了一半,可以。
从小就爱看跳舞的祁暮漓对各式舞蹈都感兴趣,几个舞蹈老师错开时间来教她,现在夏林一看到的是现代舞,平时可爱乖巧的女孩跟着节奏跳出了洒脱的感觉,这和他刚刚弹琴时所想到的样子有点出入,祁暮漓柔顺的长发,宽松的衣裤,随节奏舞动。
休息间隙,祁暮漓离拿毛巾擦着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发现夏林一在角落看她,没了以前的讨厌,细想起来,这个人比起文世勋的拒人千里之外要热情许多,模样也还算俊朗。祁暮漓朝他挥挥毛巾,笑了笑。这一笑,夏林一直接站了起来,心里慌慌张张、傻傻的,表面却镇定自若,微笑。
夏林一还在想用什么动作表达等候的意思,而祁暮漓却是继续跳舞去了。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儿,又坐下来,继续等。
楼下的祁妍竹和文弱水在教室外面坐了一会儿。等祁妍文过来和他们汇合。
祁妍文练完武术,回家换衣服,文天赐跟祁翰舟在小庭院的草坪上练拳,她有些奇怪,祁翰舟虽说性格比祁大哥温和一些,但却没有祁大哥随和,不爱与人打闹,就算是祁暮漓,也只是和祁大哥要抱抱,有时还打作一团,在祁翰舟那里,很少撒娇。所以大家都习惯了他的置身事外,现在见他在文天赐练拳,有些费解:什么时候这么有好心去帮助别人了?
小雨,如雾般包围着两个人,有人来,停下了,文天赐跑过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逛街去吗?”祁妍文觉得有些不对:“这是我家,我回来换衣服,不行啊?小哥说要来个朋友,是你呀。”
“嘘,没见过我,别和人说,被我老师知道了,还以为他教得不好。我只是想多学一点,明白吗。”祁妍文知道师从二人是个忌讳,所以就没有再多问,但是祁翰舟也不能算师傅吧,顶多就是个朋友,能教的,大概就是练剑前他们师傅教的那一点点拳脚功夫,打个基本功,教不了多少深层的功夫,但对于文天赐这种级别来说,足够了。祁妍文默默回屋换好衣服离开了。
草坪西南角,有一处用小颗鹅卵石铺成了空地,挨墙的地方有长椅,矿泉水甁已经淋湿,祁翰舟将水递给走过来的文天赐。
“她不会说什么吗?”文天赐接过水,喝了一口。
“她不会说的,放心,夏林一不会知道的。”祁翰舟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一边觉得可爱,一边又配合着文天赐说着。
祁翰舟是真的让文天赐放心,对家里的事情,祁妍竹和祁妍文从不外说,这也是她们母女三人在这个家里住这么久的规矩之一。
的士停在舞蹈培训室楼下,祁妍文下车时,大家已在楼下等她,原本说好在二楼等,可是祁暮漓结束她还没来,就一起下楼等她。祁妍竹因为妹妹来迟了,说了她几句,祁妍文没当回事儿:“我也不想,事多,车多,就来迟了。”她没说什么事儿,不想多事。
一行人在商场闲逛,祁妍竹帮大家拿着物品,祁妍文走路有点快,经过祁暮漓身边时,刚好祁暮漓转身伸手要祁妍竹手里的水杯,被祁妍文撞在了她背着小提琴的背包上,商场的地面光滑,祁暮漓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左手边倒过去,夏林一在一丈之外,迅速扑倒在她身下,祁暮漓倒在了他背上,一旁的祁妍文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忙过来扶祁暮漓。
小提琴被祁妍文接过,背着。查看了祁暮漓全身,心里庆幸:幸好,没伤着,要是伤着了,回去可怎么交代,非要自己背着,宝贝什么似的。把祁暮漓扶起来连声道歉:“刚才真没注意。”
“你这个样子,像男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淑女,怎么办哦。”祁暮漓把外套脱下,递给祁妍文拿着。
祁妍竹白了妹妹一眼,祁妍文晓得,在后面走,她不能继续刚才的话。
夏林一被文弱水扶起来后,拍拍手:“没事儿,走吧。”
其实夏林一完全有速度去接住祁暮漓,他的七感已经修到了三层,一念而过,觉得有点儿失礼,担心她反感,还是用背垫一下妥当。
文弱水虽然不能探出仙家后人的记忆,可是凭直觉,猜到夏林一故意垫背,真是服了,小情侣的小心思。
夏林一不想文弱水多想:“祁暮漓的这把小提琴可是定制的,摔坏了,很难修。”怕再解释会弄巧成拙。
祁妍竹看后面几人走得慢,还要买东西,中午时间紧:“快点走,到四楼服装区看衣服。”
之前说过,祁暮漓考到二十几名,给祁妍竹和祁妍文买两套衣服,早上查分数,她考了二十七名,进步算不上多大,也算有所进步了,整个人都挺高兴。
逛了几个服装店,夏林一和文弱水负责拎东西,三个女孩子每人买了两套衣服。祁妍竹挑选了两套汉服,文弱水一看便知,是为了搭配他的那几套汉服买的款式。
祁暮漓按自己的喜好给祁妍文买了两套衣服,要是让祁妍文选,她可能会随便指两件能穿的,就买了,祁暮漓可不喜欢进进出出看一个穿衣不搭调的人在眼前晃。
衣服买完,她们决定到六楼的美食城找吃的。走着走着,祁妍竹和文弱水讨论舞蹈和汉服,走到了后面,祁妍文贪嘴,一个人在前面,找哪家有哪些好吃的,味道还可以,就喊祁暮漓一起过来吃,顺便买单。
夏林一主动要求帮忙背着小提琴,祁暮漓也没有反对。夏林一不太会跳舞,和祁暮漓说说他们的共同爱好——音乐。
玩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祁妍竹看时间已是两点半,和大家道别,要送祁暮漓到练小提琴的地方去,吴老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上课了,吴老师教学严苛,同时也讨厌不守时的学生,一定不能迟到。
祁妍竹手里的东西太多,她看了看夏林一。
本来有点胆怯的夏林一鼓起勇气:“祁暮漓,我送你吧。”
祁暮漓回头:“你把我的琴拿好,来吧。”
上车后,夏林一把琴放在腿上,腼腆的看着祁暮漓:“我就是顺路,要到那边买点东西。”
“没人了,你这样别扭地说话,我可受不了。”祁暮漓小心地护着琴的一侧,“就和以前一样,那才是正常的样子。”
“可是,以前说话,你都不喜欢,总惹你生气。”
“你也不看你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有时候,我玩得正开心,你来捣乱,谁会不生气。”
“那不小嘛,你又不搭理我。”
“现在搭理你了,说话正常点。”
“好的。”
夏林一舒了一口气,心里美滋滋的。
下车时,夏林一把琴递给祁暮漓,祁暮漓对他说:“结束后,祁叔会来接我的,拜拜。”
夏林一微笑着挥挥手:“下次见。”他乘车返回市区,无精打采,想起文天赐,找他玩。
文天赐由于上午练过,所以下午人很疲惫,看到夏林一耷拉着脑袋进来,觉得不对劲,没理他,以免又要切磋,打不过,还被鄙视。
坐在角落里,夏林一看文天赐训练,其实也没认真地看他训练,只是看一下那个方向,脑袋里想的都是祁暮漓,女孩子的心思好难猜,前阵子冷冰冰的,现在的亲切,像幻觉一样。
男孩子的心思也难猜,上午,在祁家小院里,文天赐练得疲惫了,又下起小雨,祁翰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文天赐拳脚没力,手拿着一块布在前面用,要文天赐拳头的力气打过来,毛巾飘动才行。
那不是太难为人了吗,毛巾被雨淋湿了,怎么动?枯燥的动作,反复练,他就在旁边盯着。
就这?在家也能练。文天赐还是听话话地练着。
后面练习了一些擒拿的动作,有点难,祁翰舟示范,两人练习。手转过来时,太用劲,文天赐求饶,祁翰舟才松手,他的视线在那手上,太喜欢这双手,一时忘了松手。
楼上的祁执安原来准备给他们送伞,站在阳台上,觉得没必要,反倒打扰了他们的练习。弟弟此应该是不想见到他,于是回房间,继续玩他的游戏。
拳馆里,文天赐练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夏林一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小林同学。”文天赐拍拍他的肩膀:“怎么闷闷不乐的?你们不是玩了一中午吗,没玩好啊?”夏林一不想说前面的事情,转了话题:“我来看看你,结束了,一起去外面吃个饭,我请客。”
文天赐刚到跆拳道一品,把他的红黑带拿在手里向夏林一炫耀:“吃饭,可以。正好庆祝一下。”
“那还不快点,我到外面拦辆车。”
阴雨天,似乎天黑得快一些,雨大概下累了,停风歇息。
文天赐只陪夏林一吃了顿便饭就急着回去,弟弟文弱水今天逛街没有来,现在可能在家里等他回去,他一到晚上,就会跟着文天赐。
落单了,城市的街道、小巷阴风四起。
文天赐握紧拳头,用他的念力感应着周围空气温度的变化,找寻暖气流向,前行。经过老槐树时,一根枯败的树枝“咯吱”一声掉在文天赐面前,两道黑影从枯枝上飘出。
是元家那两个无赖,文天赐听大哥说起过,元昌盛和元昌渝,死后魂飞魄散,所以做了灰灵,后来没投胎,成了鬼,躲在妖市里,总想找现在的父亲文来福的麻烦。
现在冤家路窄,要不是当初他们贪心,非要文家河边的那个酒店作为占地补偿,也不会在洪水来的时候被冲塌的酒店埋在地下,落个死无葬身之地,想起来就替老爸冤枉,当时还和祁家一同派人去救酒店里的人,大家出来了,他们要拿屋子里的钱物,没想到酒店会塌,没来得及出来,酒店塌了,淹死了。最后救回祁素灵母女仨人,在祁家生活。
“小子,吓傻了吧。”元昌盛用一只眼注视着文天赐,坏死的右眼丑陋,还冒着黑烟,就像冒着恶臭一般。元昌渝不怀好意地嘲讽:“平时有你弟、你哥、你妈在,动不了你们,今天是怎么着?送上门来了?哦,长能耐了,敢一个人走夜路,有出息。”
元昌盛来到文天赐身后,想直接吸了他的魂魄,冷气在背后侵袭,触到了凤颈,他的翼翅随即展开,但一年生的翼翅毕竟柔弱,只是长了羽毛,飞得很低,不像他哥文世勋,刚长出来,就可以展翅起飞了,还是六翼,三对翅膀。如果哥哥在,就好了,文天赐来不及想太多,摆出决斗的样子。
“小朋友,别拿这个架势吓唬,傻样儿,我们又不是没见过翼翅,你逗谁呢?”元昌盛已经伸出了手,要与前面的弟弟配合围捕文天赐。
“逗猫呢。可我们是鬼,逗鬼,很危险的哦,小家伙。”元昌渝挥动着他破烂不堪的胳膊,右腿半撑着身子,瘸了,行动不便,他摇晃着走向文天赐,墙上的阴气出来,是一片黑色的雾潮,向文天赐席卷而来,也想分点残魂落魄和灵力。
“想置我于死地,想都别想。”文天赐咬破两只手的中指,血抹于额头、脸颊、鼻梁、下颚,以及凤颈处。他的灵力从身体里出来,红光护着他和身后的翅膀。最后将血抹在手掌,双手掌分开,用最大的力把它把幻化的念力散于四周。如湖中落入巨石,影波荡漾。刚才让他移来的黑影,顿时散开,退了很远。
身后的元昌盛在他出手的时候,用地上的枯枝挥向了他的颈部,那是文天赐的致命处,虽用血封住了,加了层保护,可还是经不起这一击。更何况是灵力不济的时候。
元昌渝想补一掌,伸出的手还没开始吸食溢出的灵力,有光从小巷两头以及天上飞过来,包裹住了文天赐,随光而来的祁执安和祁翰舟。
善于招魂的祁执安发觉城中一处阴气聚集,小鬼活动频繁,抓了一只附近的小妖,才觉得事情不妙,喊上祁翰舟就赶了过来。文天赐的功力,退元昌盛兄弟,可能没太大问题,但是对付一巷子的妖和鬼怪,就难说了,寡不敌众,有人来救,他松了口气,摊在地上。
祁翰舟抱着文天赐,他虚热,吐着微弱的气息,没了念力,灵力弱,背后有血,翅膀被元昌盛的树枝打伤,收回时,有点疼,他抱住祁翰舟,忍着疼,一点一点收回翅膀。喘息声和忍耐声在祁翰舟脖子处,传遍了全身,他努力克制着。
最后,昏睡过去。
祁翰舟以为出了意外:“哥,快来。”
祁执安摸摸文天赐的额头:“没事,累了,睡着了,你抱紧点,他的体温有点低。”
“送他回家吗?”
“在这里等会儿,文世勋差不多要来了,他们家,天黑不外出,这个没回去,自会出来找。这里安全,路上,带着他,碰上凶猛的妖和鬼怪,我们应付不来”
祁翰舟脱下外套,把它搭在文天赐身上。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静寂的夜里,“叮咚叮咚”地朝他们走来,文世勋带着文弱水赶过来。
“这小子,害得妹妹茶饭不思,若不是看在妹妹喜欢的份上,早晚揍他八百遍。他不是不问世事吗?这非亲非故的弟弟,这么在意,也不算太冷漠无情。”祁执安解开祁翰舟设下的净空术,文世勋和文弱水进来,祁翰舟把人交到文世勋的手上:“他被缠上你们家的那两个恶鬼盯上了,没什么大问题,修养一个月左右,差不多能恢复。”
文弱水很后悔:“都是我不好,没去接他一起回去,他有时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文世勋蹲下身,文弱水把睡着的哥哥放在大哥背上。
文家三兄弟走远了,祁翰舟还是不放心,一路在后面用净空术为他们开道,直到他们进了政府大院,有百里韶华在家,问题不大,她要护着家里的文来福和两个女儿,只能在家等着儿子们回去。
院内的灯光明亮,比较干净,祁执安在前面走:“灯光没有异常,周围安全,他没事儿。”祁翰舟也知道人没多大事儿,就是心里不得劲,一路上用净空术把周围阴暗处的邪物们打得七零八落。
“看你们,谁不好得罪,惹错人了吧,下次再跟着那两个混蛋,别怪他不客气。”祁执安招来一只鬼,让他将回去路上清干净,少惹麻烦。
安顿好文世勋之后,百里韶华脸色一沉:“怎么回事儿?这家里的规矩都忘了吗,天黑闭门不出。”
文弱水好长时间没见妈妈生那么大气,怯怯地躲在文世勋身后:“我以为哥哥下课后就会回来的,而且祁妍竹拿的东西太多,我就帮她们拿了一下东西,先回来了。”
“她不会自己拿呀,有多重,非得要你帮忙拿着,你哥重要,还是那个丫头重要?”
祁妍竹,百里韶华知道,这个女孩子做事利落,去祁家时见过。
文世勋看到百里韶华真的生气了,也不好旁观:“阿姨,别责备他了,我也有责任,天赐没有回来,应该去找找他,以为他一会儿就回来了。”百里韶华不好再说什么,想着人回来,事儿就过了,心疼一个,总不能再说其他两个,那也太偏心了,再说文世勋是百里兰汐托付自己照顾的孩子,不能让姐姐知道他儿子难过是因为她的责备,还指望姐姐出关后能顺带着帮衬一下自己带着两个儿子。
屋子里安静下来,文世勋和文弱水上楼,文弱水上楼时对文世勋嘀咕:“应该在感应到哥哥疼痛时就出门寻找,不能因为怕黑,就非得拉上大哥,害得大哥也被妈妈数落了,”他想到那句“天黑闭门不出“一定让大哥心痛了,大哥没有说话,他也沉默了。大哥就是因为当年的任性,天黑到外面去了,而失去了妈妈和妹妹。
果然,文世勋到了阁楼后,就独自裹在睡袋里,姜影在来了,他也没有回应。姜影在帮他把灯熄灭,守在他的身边,文世勋已经习惯了姜影在夜里的陪伴,睡得很安稳,握在掌心的姜影在的手渐渐有了温度,他悄悄把灵力输到姜影在的体内,想她多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