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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是从哪天开始的呢?
白石麻衣已经记不清了。
她模糊的记忆里,只有在那个阴沉黄昏坠落的灯泡,以及身边挚友满是鲜血的脸庞。
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在她身边的意外也越来越多,小至单车爆胎大到摔落楼梯,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陪在身边的白石麻衣永远毫发无损。
学校里很受欢迎的漂亮女孩儿,最终变成了孤家寡人。
这样的时间长了,白石麻衣也总结出了自己这个古怪体质的规律——普通同学不受影响,居心叵测之人也同样无视,只有那些以真心接近的朋友才会遭受不幸,如果不是家人豁免在这厄运之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个夜晚从某个楼顶一跃而下。
只有孤独如附骨之疽,缠绕在女孩儿的心间。
离开群马之后,白石麻衣的境遇才有了改观——从琦玉的高中再到音乐学校,她小心地察言观色,与每个人保持着朋友之外的礼貌距离。
直到神乐千歌的出现。
白石麻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初次相识,名为神乐千歌的女孩儿却能如此自然地亲吻自己的脸颊,就像她不知道在噩梦般的国中生涯之后,自己那该死的体质还会不会生效。
或者面前的清丽少女,只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渣。
但她终究还是渴望着友谊,所以在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态下,白石麻衣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只是在黑暗突兀降临在电梯中时,彻底地绝望。
也正是因为同样的缘由,随着神乐千歌刀尖划出曼妙弧度,她看到了自己的白月光。
白石麻衣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体验,她只是心生欢喜,本能地想要拥有更多。
于是在尝试着使用能力时,白石麻衣的灵魂回应了她的祈求,被倒影生物压制了七年的精神力在此刻喷涌而出,铸就的并蒂莲花甚至让神乐千歌都陷入了昏睡。
尽管是在未加防备的情况下,却实打实地让一名S级能力者失去了意识。
而托了神乐千歌在睡着前那个全面BUFF的福,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白石麻衣就理解了自己能力的构成——广域无差别的侧写,以及一个一次性的,给予自己真心相爱另一半的进阶机会。
也是她七年噩梦的根源。
“原来是这样啊。”白石麻衣轻轻将熟睡的女孩儿拥进怀里,脸上无悲无喜,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出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这份激动不仅是因为纠缠了她半个学生时代的厄运终于烟消云散,也是因为另一个发现。
自己的第二能力,可以使用了?
白石麻衣没经历过所谓爱情,但这并不妨碍她做简单的推理,相爱自然不会是单方面的,自己的那份喜欢,可以解释成为了绽放于黑暗中的白月光。
但神乐千歌呢?
只是被外表吸引可不会被能力判定成真心相爱。
无意识整理着神乐千歌的刘海,白石麻衣的侧写领域已经在沉默中展开,感知中,各种有用无用的细节随着她的意志开始交织。
她怀中仍在熟睡的少女有着张精致的俏脸,细眉细眼鼻梁高挺,薄薄的樱唇闪着湿润的光泽,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在这个国家算是高挑,却给人一种纤细的透明感,这大概来自于女孩儿毫无起伏的身材,又与身上的素色连衣裙相得益彰。
两人身下的布艺沙发和连衣裙一样看不出品牌,但无论用料还是走线都足够考究。电视下各式游戏机的摆放有些散乱,手柄更是和光碟卡带们一起堆在角落,旁边刀架上的锋芒铭着“池樱千幻”的字样,本应挂卷轴的地方却是张LoveLive的海报。
并没有从这些信息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白石麻衣把自己的目标放在了房间,结果感知刚开始延展,就被书房门口一层薄薄的屏障挡住了。
从灵魂波动上看,这是神乐千歌“幻想具现”的产物。
不过白石麻衣也没在意,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转而把侧写能力投向女孩儿的卧室,这次她的感知倒是很顺畅地进入了房门,只不过还没覆盖完全,就因为凌乱丢在床上的小熊胖丨次落荒而逃。
这会儿她已经能很熟练地运用自己的“侧写”了,俏脸微红地把感知掠过床上的各式衣物,白石麻衣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床头柜上的素描本吸引了,精神力随着她的意志覆盖而上,无实体的素描副本则在下一个瞬间出现在女孩儿的脑海。
尽管精神世界并没有第二人的存在,白石麻衣还是左顾右盼了一番之后,才小心翼翼打开素描本的封面。
出现在第一页的是张人像,画中的女孩儿穿着拖地的抹胸长裙,握着话筒风姿绰约,斜梳的刘海下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那是她自己。
从未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女孩儿手指僵硬地翻页,画纸上的白石麻衣右手平伸,翘起的嘴角挂着不知为何的悲伤。
翻页。
T恤上印着变色龙,眼中噙泪的白石麻衣。
翻页。
暴雨磅礴中,舞姿妖冶的白石麻衣。
翻页。
穿着露脐打歌服,挥洒青春的白石麻衣。
再翻页。
单手捂脸,看不清面容的白石麻衣。
人说当一切的可能都被排除,剩下的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离奇。看着画纸上无比鲜活,却从未在记忆中出现的自己,白石麻衣合上还剩下大半的素描本,退出侧写状态下的精神世界。
然后俯身,吻上怀中少女的唇。
并蒂莲花的虚影随着她的动作凝实,庞大的精神力则在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又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等到这份波动彻底平息,白石麻衣的身上已是香汗淋漓。
“睡觉之前不洗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有些不舍地离开神乐千歌的唇瓣,白石麻衣看着女孩儿同样被汗水浸湿的连衣裙,说服自己的呢喃有些颤抖。
只是解开女孩儿裙子拉链的动作,依旧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