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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者:妮妮的星和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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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秦明昊一个人站在学校操场上,他凝视着远方,整个人沐浴在黄昏金色的光芒中。

    “怎么突然把我约到这里来?”韩宇看着眼前的秦明昊,疑惑地问道。

    秦明昊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你会永远都不离开她,永远都陪着她吗?”

    “你这是……”韩宇更加疑惑。

    “请回答我。”秦明昊不容置疑地说。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她,永远都要陪着她。”

    “希望你记住你此刻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失信了,那么我就来带她走,你就将永远失去她。”

    “我不会说我承诺、我保证,但是我知道,我无法失信于她。”韩宇郑重地说。

    “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我离开,不是因为我不比你更想对她好,而是她选择了你。我不想、也不愿给她带来那怕一丝的困扰。”

    谁都知道誓言最不可靠,可此刻,秦明昊愿意相信韩宇,因为他希望落能得到幸福。

    “好好照顾她。”离开时,秦明昊留下了这五个字。看着秦明昊转身离开,韩宇的心里忽然很感慨,他一直知道秦明昊対落的感情不只是好朋友,但他不知道秦明昊的爱并不比他少。落知道他的心意吗?

    不是爱太浅,而是爱深到已失去重量,宛若空气。

    秦明昊走出学校,上了公交车,下车后他沿着街道一个人继续向前走。不远处,就是落的家所在的小区。秦明昊要再去看一看落,只是悄悄地,就像原来一样,站在她家楼下的不远处,静静地望着那个会有她身影出现的窗口。有时候,他站在皎洁的月亮下;有时候,他站在凄冷的风中……知道落和韩宇在一起后,他就不再来落居住的小区,他知道她已经有人守护。他只是会在学校里远远地看着她,她也许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可她不一定知道是他。

    他在她的生活中匆匆上场,再匆匆离场,可心里却永远有个地方寂寞美好着。

    落一打开门就听到电话正在响。

    “请问是苏晴的女儿夏樱落吗?”一个陌生的女声。

    “我是。请问您是?”

    电话还没有挂断,落已经冲出家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刚才电话里的那句话:你的母亲因为溺水,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出小区大门时,落差点和迎面走来人的碰上,但是她没看清是谁,也没听见有人在她身后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此刻,她的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地向前奔跑。看见落差点撞到自己,又如此慌乱,秦明昊也跟着跑出了小区。打到车后,落又不停地催促着出租车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了医院的手术室外,落见到了协助手术的护士。“请问我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溺水啊?”

    “暂时情况并不乐观,但我们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抢救伤者。至于她为什么会溺水,具体的原因我们无法得知。她掉进水里时,刚好有人看见,就送她来医院了。”

    “请问救我妈妈的人呢?”

    “那个小伙子有急事先走了。”

    “请问你们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他走得比较匆忙,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在术前协议上签字时,落的手一度颤抖地握不住笔。之后,便是恍如隔世般的等待。落觉得自己仿佛瘫了,一个人瘫在了这冰冷的长椅上。她的嘴里只是不停地小声念着:“妈妈,你会没事的,妈妈……”

    秦明昊紧跟在落的身后到了医院,他听到了落和医生的对话,他一直站在落的身后陪着落。落因为着急都没发现秦明昊也在。落坐下后,秦明昊去接了热水。

    “喝点热水吧,至少用手握着水杯会暖和一些。现在,夜凉了。”

    落盯着手术室的灯,没接水杯。听声音,落已经知道是秦明昊。只是现在,她已经忘记了去想秦明昊为什么会在这里。秦明昊把水杯放到落的手里,温热的水温透过玻璃杯传到落的手指尖,落不禁打了个寒颤。侧过脸,眼泪一下就涌出眼眶,身体也开始不住的颤抖。秦明昊坐在落的身旁,他看不见落的脸,可他知道落在流泪,他心里觉得很难受却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是安慰落:“阿姨会没事的。”

    手术结束后已是半夜,秦明昊也就没有离开,他一直陪着落坐在苏晴的病床前。

    “妈妈会醒过来吗?”落像是在问秦明昊,又像是在问自己。

    “会的。医生不是说危险期已经度过了吗?治疗一段时间,阿姨应该就会醒过来的。”

    “你说的会是真的吗?”

    “我有骗过你吗?”

    “没有。”

    “那就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我相信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落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跃进了病房,沉闷的病房里顿时有了生气。落睁开眼睛,发现身上正披着秦明昊的外套,而秦明昊不知道去哪里了。病床上,苏晴还在继续沉睡。

    秦明昊买了早点就匆匆地赶回医院。远远地,他看见落和医生正站在病房门口说话。等他走近时,只听到了后面的几句。

    “你赶快回家准备钱,把剩下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

    “大概需要多少呢?”

    “先准备五万吧。”

    “这么多。”

    “这还只是目前治疗所需的,后续的治疗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那我先回家找找吧。”

    “你家里其他人呢?”

    “只有我了。”

    “那你快去想办法吧。这是医院的规定,必须先交费才能治疗。”

    落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秦明昊,她对着秦明昊笑笑,“你回来了。”

    秦明昊把手里的早点递给落,“吃点东西吧,你一定饿了。有精神才能更好的照顾阿姨。”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落一点东西都没吃,也感觉不到饿意。“我不饿,你吃吧。”落让秦明昊帮她看着妈妈,然后赶回了家。

    落把家里的存折现金都找了出来,凑在一起,还没有一万。怎么办?离五万还是很远,而且以后还要用到钱。只能把这些先交了再想办法。关门时,一个想法忽然涌上了落的心头。出小区大门后,落径直走向小区外的商业区。

    落推开病房,秦明昊立即迎了上来。“在医院看好阿姨,我去帮你想办法。”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可以解决暂时的费用。”

    “什么办法?”

    “我决定把房子卖了。刚才我已经去房产中介登记了信息,现在,就等着他们通知我了。”

    “不可以。卖了房子,以后你和阿姨住哪里?”

    “可以租一间住。”落在决定卖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至少现在还不需要这样做。等我回来,我会有更好的办法。”

    秦明昊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落急忙劝阻:“别为我担心,现在没问题了。”

    “放心,我只是要回家一趟。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落无法劝住秦明昊,秦明昊一转眼就消失在她眼前。

    秦明昊赶回医院时,已是深夜。汗水把他的头发、T恤都浸湿了。他笑着把存折递到落的手里,“先拿去交,不够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落看了一眼存折,惊讶地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向我爸妈借的。”

    “不可以,我不可以用这笔钱。等我找到买房的人,就可以凑够钱。”

    “如果一时找不到呢?阿姨现在又等着治疗。而且,这些钱可以用多久都还不知道。你先拿去用,以后又再还给我,是我借你的,还不行吗?”

    “叔叔和阿姨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的话,我怎么能拿到存折。”

    “那他们真的同意借给我吗?”

    “当然。”

    “不如这样,我打个电话和叔叔阿姨说明情况,如果他们同意借给我,我再用。”

    “落,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向你保证,我一没偷,二没抢。况且,如果你不还,我们一家可是会追着你要的。”

    落还在犹豫,她的心里也没底。房子什么时候能卖掉呢?她交的那点钱能用多久呢?可她又怎么能用秦明昊的钱呢?

    “等忙过了这会,你又打电话和我爸妈确认,这样总可以了吧。现在先去交钱,医院可还等着的。”

    除了谢谢这两个字,落不知道自己还能对秦明昊再说些什么。

    每天,落都在医院陪着苏晴,给苏晴讲她们过去发生的事。落希望可以早日唤醒苏晴。

    “妈妈,你快醒过来吧,好吗?你怎么可以丢下落一个人呢?”

    秦明昊一只脚才进门,耳朵就被杨绮梅揪住。“臭小子!胆大包天了!敢偷家里的钱了!”

    “妈!别激动,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今天回来就是来向您坦白的。”秦明昊咧着嘴表示很疼,可杨绮梅就是不松手。

    秦明昊把事情的前后说了出来。“妈,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先没了爸爸,后来外婆也不在了,现在,她的妈妈也躺在了病床上。当时我就在现场,任是谁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想办法去帮她的。而且,大家不都是乡里乡亲的。”秦明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杨绮梅的反应。

    “哎!这姑娘是挺不幸的。”

    “是啊。”秦明昊赶紧附和道。“还是妈妈您最善良。”

    “但是那么多钱,那都是我和你爸的血汗钱啊!臭小子,不声不响地就把那些钱拿去给了一个外人。你把我和你爸放眼里了吗?我们倒不如一个外人了。”

    “妈,不是拿,是借的。”

    “那么多钱,等她还完都哪会了。再说,你对她知根知底吗?万一她赖账跑了怎么办?”

    “她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要是她还不了,我还。”

    “气死我了!”杨绮梅使劲打了秦明昊几大下。“胳膊肘往外拐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啊!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我当然是您儿子了。妈,您别生气,更别着急。”秦明昊又是帮杨绮梅揉肩又是捶腿的。“我借出去的钱,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杨绮梅瞪着秦明昊,忽然说:“你是不是在和她谈恋爱?”

    “没有。”秦明昊大声否认。“妈,您想多了。”

    “最好没有。靠近这姑娘的感觉都没什么好。”

    秦明昊为了向杨绮梅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告诉了她苏晴住在哪所医院哪个科室。

    吱。门被推开了。落转过头,是秦明昊的妈妈。落在秦明昊家超市见过杨绮梅。

    “阿姨好。”落站起来,主动和杨绮梅打招呼。

    “你是夏樱落,我见过你。”杨绮梅笑着说。然后,杨绮梅直接开门见山:“存折是被秦明昊偷偷拿出来的。”

    “对不起,阿姨。因为我连累了秦明昊。”

    “开始,我觉得这小子在撒谎,但是他从没有不经允许拿过家里的一分钱,虽然他总爱惹事。现在见到你,我知道他没骗我。”

    “阿姨,请您不要怪秦明昊,发生这样的事都是他想帮我。钱,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凑给您的,我已经在找买房子的人了。”

    “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很困难,你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但是,家家都有为难的事,你也不要怪阿姨来催你。”

    “不会的,我已经很感激阿姨叔叔了。”

    “那你先给我写个欠条吧。”

    落照着杨绮梅给的模板写了欠条。

    临走前,杨绮梅看了一眼落和病床上的苏晴说:“那钱你先用着吧,等房子卖了再还给我们。”

    “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