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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婉儿,否定了他们以往所有的记忆,打破了南宫念对他所有的期望。
“陛下……您认错人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眼里的泪水流下来,可也止不住嗓音的哽咽。
苏成渊被她带着哽咽的声音唤回了神,目光清明,见抱着的是她,正欲放手,却被她突然推开,后退几步,像是讨厌他的触碰。
“是朕一时失神,你的背影像极了婉儿。”他永远在用最伤人的话刺着她的心。
南宫念并未回话,神色清冷,“臣妾告退。”头也不回地便要往外走,苏成渊心里蹿升一把无名之火,一把把她扯回来抵在殿内的柱子上。
“就这么厌恶朕的触碰?朕的皇后是在为谁守身如玉,江染之吗?”苏成渊冷笑一声,像是不屑,“不如今天晚上就由皇后来侍寝如何?”说着就要解她的衣带,他不可能背叛婉儿,本意只是想羞辱一下她,可是看着被圈住的人竟像是受了蛊惑般,本能地低下头,想亲她。
南宫念别开头,按住他的手,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呵,多可笑啊,这样的一个人,让她深爱了五年,爱进了骨子里,抽出一点爱,都像是在剔她的骨……她轻笑,像是嘲讽他又像是在嘲讽自己,“在陛下眼里,当真以为臣妾对您的深情与您曾对臣妾的承诺一样廉价吗?呵……为谁守身如玉?为的不过是那位心里眼里都是臣妾,一诺千金,胸怀天下的苏公子。”
听到前面,苏成渊攥紧了她的手,正欲发火,突然听到后面便哑了声,心里又是熟悉的噬痛,无意喃喃:“念念……”
“这个名字,陛下不配叫了……”南宫念推开他。直接踏出殿门……从此世间再无深情不渝苏公子,而是无情至极央国帝。她南宫念对苏成渊的深情,就永远埋没消磨在这深宫中吧。
可能是她离开的身影太过孤寂,也可能是她的一番话透着失望与伤情,终究是心软了吧……
苏成渊最终还是下旨派遣江染之前去赈灾,并下令地方官员贪污罪属实,江染之无需上报,直接捉拿归案,可先斩后奏。除外,还派出一队御林军护送,又批下五万赈灾银,若治理不见其效,只罚俸禄半年。
江染之知道后,托浅月给南宫念一封信,信上说:
多谢娘娘举荐之恩,微臣江染之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望。在此请求娘娘多加关照浅月,他日定当报答娘娘恩情。
江染之确实未辜负她的信任,手段雷厉风行,所贪污的官员要么锒铛入狱,要么抄家问斩。对这些吸食百姓血肉的贪官,他从不会心慈手软。
凉州五城,江染之仅用五天便取得成效,安置灾民、修建被毁房屋、分配赈灾银、处理积雪、以后的防护……井井有条,游刃有余。他是灾难中存活下来的,他比谁都明白灾民需要什么。
两个月,江染之肃清了近半个朝堂。凉州五城渐渐恢复以往的繁华。此等功举直接官升大理寺卿,官从一品。
按官员级别制度,大理寺卿应为从三品,还不如刑部侍郎。可苏成渊直接打破制度,下旨将大理寺卿升为一品官职。
苏成渊不仅仅因为南宫念的关系,更因为他赏识江染之这个人才,才给了他这么大的荣誉。
冰雪融化,寒风随冬离去,春至。春日的暖阳照进凤仪宫,总算给这座冰冷的宫殿带来温暖。
“娘娘,皇上要去皇家围场进行春日狩猎,要娘娘和几位大臣随行,一是为凉州五城灾情解决,二是为江大人升迁恭贺,三为……”王德站在凤仪宫外殿,看着南宫念认真修剪着刚抽出芽的海棠树,眼下满是笑意……他突然不忍心说下去,不忍心让这抹只因一株海棠带来的笑容散去。
南宫念见他停顿,疑惑地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王德斟酌片刻,也斟酌不出什么委婉的话,还是叹口气开口:“三为婉夫人怀上龙嗣,为其庆贺。”
南宫念笑容一僵,不过瞬间便恢复常态,依旧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样子,“是吗,那的确是该庆祝的,毕竟是陛下第一个孩子。”
春雨看着她这副样子,到底是心疼得紧,堂堂一国公主,从小被宠在心尖儿上,却在异国受尽了委屈,却还要维持着深明大义,端庄大气的仪态,娘娘……您可是在黎国受尽爱待的公主啊……您倒是去争一争啊……
春雨替她委屈,忍不住开口:“娘娘…可是,今日是您的生辰啊,而且…您被下过旨,禁止再参加狩猎的啊。”三年前,南宫念伤得太重,让人心有余悸,皇帝特意下令不许她再参加任何狩猎活动,连当初负责保护她的黎国太子南宫景之都受到了处罚,这也看得出她有多么的尊贵。
“春雨,别忘了…这里是央国不是大黎。”
王德惊讶了一瞬,“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奴才这就禀明陛下,这是又一喜事啊。”王德刚想转身,却被她叫住。
“公公,不用了,生辰而已,本宫不在乎了……跟陛下说,本宫会去的。”他若记的她的生辰,怎会如此待她。
春雨在一旁都急红了眼,“可为什么会是今日啊,这不是成心的吗…”
“春雨。”南宫念警告她。
王德却还是做出了解释,“因为这是陛下与婉夫人三年前初见的日子,那日陛下被陷害受了伤,是婉夫人引开敌人救了陛下,陛下这才以真心相待。”
良久,未见回复,王德看过去,南宫念却是在出神,那眼里满是疑惑和震惊,抬眸间,蓦然红了眼,“公公…你是说,是她救了陛下?是陛下……亲口说的吗?”
“回娘娘,的确是陛下亲口所说,婉夫人还因此伤了手,再也使不出救陛下那瞬间的惊鸿一箭了,因此,陛下尤为爱护婉夫人。”
南宫念退后几步,面色苍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让王德走了。
苏成渊,是我南宫念不识人心,看错了眼,爱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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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围猎场,搭建的帐内,苏成渊坐于上座,身边坐着的却是寂婉。南宫念从始至终都未看向他们一眼,好像真的对皇后这个位置不甚在意。
来的几位大臣想替她鸣不公,上一次的赏梅节好歹还平起平坐,如今竟是连一分面子都不留,让这个嫔不嫔妃不妃的女人位于皇后之上……这皇上……唉。
可看南宫念的态度,也拿不准该不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