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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我不会再去相亲了。
路振伟愣愣听着路渊这话,脸色一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住在一起?”路振伟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路渊最终落在余情脸颊上。
老爷子原本只是想来与路渊谈谈叶絮的事情,却没想遇到了眼前的情况。他震惊片刻却没让面上的情绪有起伏,只是话语间多了些攻击性,“年轻人再没有分寸,也应该知道廉耻。”
“爸,您怎么这么说话...”路渊一个跨步挡在余情身前,用眼神告诉父亲自己的认真与坚持,寸步不让,“我要是不知廉耻,那也是家教不好,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
余情抬起手轻拉路渊的手臂,阻止父子俩发生口角,“叔叔,您好。”
路振伟一代枭雄,在商场摸爬滚打见过大风大浪,路渊这点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他能处理一次,就能处理第二次。
知子莫若父,路渊眼中揣着什么样的情绪,路振伟一目了然。若是那些莺莺燕燕、床上过客,自然轮不到路振伟操心,挨不过时间,扛不住寂寥。路渊既然摆出一副坚持到底的样子,老爷子便是孙猴子的筋斗云厉害,还是如来佛的五指山凶猛。他缓缓吸气,看着余情道,“你好,我是路振伟,路渊的父亲。怎么称呼?”
“余情。”
路振伟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你看着...有些面熟。”
“爸,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路渊见老爷子恢复气定神闲,便知他心中开始打算盘不想让人瞧出来,“没什么事儿就快离开,我就不请您进屋了。”
初次见面,路振伟倒是没有为难余情,离开之前淡淡道,“年轻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别为一个人毁了自己,到头来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路渊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转身拿过自己的外套,推着父亲往外走,回头对余情说,“在屋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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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刚刚那话什么意思?”路渊送老爷子到停车场,一边走一遍冷言相向,“您想干嘛?”
冬季入了夜便透着刺骨的冷,路渊的指尖发寒,伸进口袋却怎么都暖不起来,而他心里的那团火则烧得旺盛,时刻准备跟老爷子宣战。
路振伟侧头看了儿子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关心人家孩子。”
得了吧,当年路渊和叶絮的事情被家里发现,最初路振伟也只是嘴上反对,却没有任何实质动静。也怪路渊自己轻敌,一度以为性//向还有可能被父亲慢慢的接受。
大意失荆州,谁想在一夕之间变了天色,没等路渊反应便被父亲一连串的手段击垮。
“关心?您别关心,我和他都不需要。”路渊压着焦虑与烦躁,好声好气对父亲道,“爸,好几年了,我是什么样子您就算不接受,也应该知道改变不了。如果您还是费劲心力想要改变我,那咱俩的矛盾就会一直都在。”
路振伟不以为然,话语间带上些对年轻人的嘲弄,“多大年纪就说自己‘改变不了’,以后的事情,别说得这么死。”
路渊折腾一天实在懒得和老爷子继续费口舌,“我什么样自己还不知道?”
“我可没管你平时的生活,我是希望你明白自
己早晚得结婚生子。”
路渊一声叹息,压根说不通,“行了,您赶紧回去吧。”
“你孟叔还在医院里,情况也不算很稳定。我今天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让大家都不高兴。”路振伟话音很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没想到你给我整这么一出?我小看你了。你还找了个和原来那小子有点像的人,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给别人找不痛快?”
“我过自己的日子,用不着管别人的想法,也犯不着为难自己!”
“这些事你最好自己处理了,以后也收敛一些,想想我说的话。”路振伟做事先礼后兵,一字一句对路渊说得明明白白,“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也在国外待了几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凡事心里最好有点谱,想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
“...”
“要是你自己不把这些事情处理好,非要让我帮你处理...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尊重你。”
路渊替父亲拉开车门,说话也是寸步不让,“咱们家您什么时候尊重过别人?但有一点您说得对,我不是当年的我了,您也别再想破坏一次。”这是路渊坚持自我的态度,更是他不得不捍卫的底线,“不管您想做什么,我也希望您能好好思索一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路渊这一口威胁都是跟老爷子学的,分毫不差还回去。
路振伟没有接话,看了路渊一眼,上车离开。
那眼神,仿若不将路渊的话放在心上,好似在说他…幼稚。
11-4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路渊上楼之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该来的总会来,挡不住就只能硬怼上去。
“情情,”路渊进门挂好衣服,拉着余情坐在沙发上,“你别听我爸说得那些,你也别生气。”
前车之鉴,有了当年的经历,路渊现在心中最怕的就是余情与自己产生隔阂,担心老爷子从余情这里下手。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路渊面对路振伟可以充满气势、分毫不让,可面对余情...若是他不够坚定,那到最后一切都是一场空。
“你爸也是关心你。”余情莫名被路振伟指责,心里定然不痛快。可那毕竟是路渊的长辈,横竖不好说些不恭敬的话,“我...能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路渊看着余情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别离开我。”
“你怎么这么害怕?”
路振伟话说得不好听,但考虑他作为反对儿子性//向的父亲,倒也可以理解。
余情不明白路渊一再强调这件事的初衷,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我...”路渊深吸一口气,斑斑劣迹难以抹去,面对余情想要做到毫无谎言与保留,真难,“你还记不记得我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为难我们...我曾经被他为难过,感情没了,还一个人去了国外。那是我唯一一段感情,被我们家老爷子弄得特别狼狈。”
余情一怔,嗯了一声,想了想后又忍不住问,“是不是和叶副总有关系?”
路渊微微张开嘴,好似惊讶可心底深处却也有种释然感萦绕:他自己都觉得下午情绪反常,余情怎么会看不出
来?
“是。情情你别多想,我...”路渊不知怎么解释,话到嘴边又觉稍有差池就得牵扯出最初的那些不堪,他要怎么对余情来描述两人的‘像’?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相似,余情又怎会不知道?几分相似若是刻意缩小便不算数,可若是放大则...
“那你...”余情想问,那你与我一起是为了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寻觅相似进而通过我看着他吗?可这问题太过赤裸,他甚至难以直接说出口,“那你还喜欢他吗?”
退而求其次,余情选了个体面的问法,好似在给彼此留有一线生机,亦或者是不愿接受心中隐隐觉察到的事情。
曾几何时,余情看着路渊的眼睛,在两人关系最为不堪的时候说‘喜欢’。
怎么重归于好之后,他却没了这样的勇气?
余情心中酸楚,可他却不知意为何物。
是自己变了吗?为爱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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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喜欢了!”路渊松一口气,感念余情问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他伸手捏住余情的后颈,将两人的额头顶在一起,“我不可能喜欢一个为了钱放弃感情的人,他当年收了我爸的钱...在我咬牙为了他坚持的时候,他选择离开了我。”
“...”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我心里死了,死得透凉。”路渊说的都是‘事实’,可避让了不需要余情知晓的细节。他在那一刻确实为叶絮判了死刑,可还是让对方在自己心里活了好些年,甚至以叶絮的样子寻找床//上的欢//愉,“这几年我没有找过他,他通过别人来找我...我也没有搭理过。”那是路渊偏执的性格所致,若不是遇到了余情,可能叶絮还会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但那并不影响路渊对叶絮的抗拒,爱火一旦被深渊拘禁,再无出头之日。
“...”
路渊满眼都是愤怒,心中所想皆为叶絮的不堪,“他收了我爸的钱离开我,就是将感情在地上践踏。他践踏我的感情,给我们的关系明码标价,而我却因此觉得他一文不值。”
这种情感被践踏的感觉余情感同身受,路渊也曾这样对他。可当下的余情无暇顾及心中的情绪,更是打算将诸多疑问和顾虑吞进肚里:要是路渊从那一刻便将叶絮判了死刑,那是不是就不存在所谓的‘寻找相似’?
“情情,你怎么不说话?”路渊看他沉默,皱眉又道,“你别不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
千回百转的念想在余情的思绪中盘绕,他看着路渊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余情在心中寻找曾经的自己,于破碎一地的坚持中抓出仅存的勇气,说,“兰兰之前跟我开玩笑,说我和叶副总有些相似,你觉得…像吗?”
路渊松了的那口气又到了嗓子口。
噗通…噗通…心脏在左侧胸口剧烈跳动。
路渊一时语塞微微张开嘴,来不及仔细思索便开口道,“不像,我从来没觉得你们‘像’。”话说出口,路渊心中咯噔一声,此情此景他怎么能说‘像’?余情满眼动情之时,他深知只用这一个字就足以摧毁一切。
刚才不知如何对余情描述两人的‘像’,原来到了这档口竟如此简单:
路渊还是成为了那个不堪的欺骗者,害怕失去所以又选择了欺骗。谎言如雪球,越滚越大,路渊能做的只有不断强调,从而让自己忘了这件事,“从一开始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在我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与余情的‘约法三章’还历历在目,路渊心中剩下的只有恶劣与卑微。
相形见绌,不堪一击。
余情皱眉充满疑惑,对这回答有些迟疑,“…”
“你别多想,也别离开我。”路渊一遍一遍的强调,对余情,对自己,“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情情...我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
“你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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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情看着路渊,终是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有些人在挣扎之时会以惯性选择谎言,这被称为可悲的求生欲。
而有些人…因为善良与纯粹,即便不安也会选择相信,毕竟曾有过承诺,有过甜蜜的协议。
余情与路渊四目相对,他心疼路渊曾有那样的经历,“知道了,是我多想了。”余情捧起路渊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别担心了,我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因为你父亲的阻止主动离开你。”
“就这么说定了!”路渊心口一阵热浪涌动,经历过明媚的阳光又怎愿意回到那阴暗的深渊中呢?“既然你这么说,就一定要做到。无论我爸做什么都不能分开咱们,我不会妥协,你也不能退让。”他搂着余情,心底一次又一次说着‘对不起,又骗了你’。可这一切将成为路渊心底最后的秘密,埋于曾经的深渊之中,余生不见天日。
“好。”余情应他、允他。路渊眼底所含的情绪让余情感到不安,即便那些是对叶絮的责怪与怨恨,也只因曾经拥有强烈的爱。看着路渊惶恐烦躁的眼睛,余情摒弃自己的担忧,对路渊唯有体恤与怜惜。这段感情至此,余情也付出了许多,他踩了自己的底线、放下了尊严,他应该坚持到底,这才对得起被抛诸脑后的那些,“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你放心。”
“情情,你真好。”路渊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将这承诺刻在了心上,嵌入脊髓。他哼着鼻音对余情开口,“我一辈子都要对你好。”
路渊长舒一口气,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甜美的苹果,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余情见他勾起嘴角笑了,随即也放松心情说,“点些外卖吧。”
“好,但在这之前,我想先吃你。”
路渊抓着余情跨//坐在自己身上,抬起头与他接吻的同时搂着他起身。余情的双//腿//盘在路渊腰后,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两人吻得动情,吻得热烈,吻得心无旁骛,好似要将今天所有的不安与烦躁都通过这样的形式宣泄出来。
路渊带着余情进屋,翻倒在床//上后便扯//掉了彼此的衣服。
这即将而来的饕餮盛宴,如强心针、镇定剂,让彼此的身体得以慰藉,让心里得以抚恤。
余情恍惚间突然想起已有段时间没有穿过旗袍,一是他不再去演出,二是路渊...没再要求。
路渊全情投入,看着余情仿若拥有了全世界。
(部分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