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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想了想,又将挂在背后甲叶上的羽箭,也拔下放入箭囊备用。
包括白马臀背上挨的两支羽箭,也没浪费。
秦墨没敢给它拔下来,否则伤口得不到止血包扎,只会更加麻烦。
不过整支羽箭插在马臀背上,奔跑时箭杆左摇右晃,也容易造成伤口撕裂。
所以秦墨用大铁剑斩断了箭杆,只留箭头和少许箭杆在马身上,减少二次伤害,也方便后续处理。
然后又将两支无头箭杆,重新削尖留作备用,对付没有甲胄护身的剑客足以。
如此,秦墨共有羽箭十二支,够张良与其同伴们喝一壶了!
“伙计,看你的了。”
秦墨轻抚低头呱唧舔水的白马鬃毛,唏嘘道。
白马也不知听没听懂,打了两个响鼻回应,继续呱唧呱唧舔水。
与此同时,身后急促的马蹄踏水声,已是越来越近。
秦墨调整呼吸,自箭囊中抽出一支无头羽箭,轻轻搭在弓弦上。
没了箭头配重的羽箭,准确度断然不如完整箭支,运动骑射时会更加不准。
作为缠斗开始之前的第一第二箭,正当其用!
呼啦啦——
密集的马蹄踏水声愈发近了,稍后一声呼喝随之响起:“主人快看,他的马跑不动……”
秦墨呼吸一屏,扭身、开弓、松弦。
蹦——
咻——
无头羽箭激射而出,那大声呼喝的剑客,被直接射穿咽喉,呼喝声也骤然变成一声短促惨叫:“呃!”
噗通——
坠马落水声随之响起。
秦墨探手再取一支无头羽箭,迅速扣弦开弓放射,一气呵成。
弓弦嘣响声中,策马驰在最前的一名剑客,再次被射穿胸膛,惨叫一声坠马落水。
后面的一众剑客,眼看瞬息之间,已有两名同伴被射死,不由为之大骇,立即张弓搭箭反击。
咻咻咻——
“啊呀!”
随着众剑客向秦墨射出箭支,密集的利箭破空声中,却又有一名剑客惨叫落马。
而众剑客射出的羽箭,却离秦墨尚有十数步,便软踏踏落入水中。
显然,秦墨所用之弓,哪怕侵了水,弓力减弱,也要比他们的弓力强!
“此獠当真凶悍,不可顾忌留手,杀!”
那大胡子原本听了张良劝说,还想着活捉秦墨为己所用呢,见此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还活捉个锤子,能将之杀死,就谢天谢地吧!
众剑客拼命催马,拉近与秦墨的距离。
但秦墨岂会给他们机会,早已催动白马,继续向前疾驰,不时扭身放箭,射落一名又一名剑客。
竟是无有一箭落空!
众剑客越追越胆寒,那为首的大胡子,更是不得不放慢马速,将自己隐藏在众剑客之后,咧嘴向同样放慢马速的张良道:“此獠悍不悍勇我不知,但这一手神射,着实让人惊叹啊!”
张良并不惊讶,因为他先前已经见识过了。
而且,他已经发现,秦墨放箭的频率越来越慢,说话这会儿更是再无箭支射来,便笃定道:“君候放宽心,他先前追击我,壶中之箭已消耗大半。”
“至此时,多半已经消耗殆尽,正可将之活捉!”
大胡子闻言大喜,立即催马提速,反超胆寒的众剑客,箭指秦墨背影吼道:“此獠箭支已用尽,随我活捉了他。”
“喏。”
众剑客松一口气,齐声应喝提高马速。
马匹有好有坏,马速也有快有慢,大胡子胯下自然是宝马,一马当先渐渐拉进与秦墨的距离。
而秦墨胯下的白马,似乎是马力不支了,速度却越来越慢。
大胡子眼看两人间的距离,已够弓箭射程,便毫不犹豫张弓搭箭,瞄准秦墨胯下的白马。
他不是不想给秦墨来一箭,实在是秦墨有甲胄在身,射过去也是浪费箭支。
倒不如先将秦墨坐骑射死,摔他个七荤八素,也方便活捉!
大胡子算盘打得很好,但刚调整好呼吸,不等松弦放箭,秦墨却连人带马,穿过了一丛芦苇。
茂密的芦苇丛,遮蔽了大胡子的视线。
“中!”
大胡子不死心,大喝一声松开弓弦。
嘣——
咻——
羽箭破空穿过芦苇丛,也不知射没射中。
大胡子没有听到马匹中箭后的痛苦嘶鸣,心中暗道:八成是没有射中。
而在他心念电转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张良焦急的喊声:“君侯当心埋伏!”
张良很聪明,他先前用一招‘暗度陈仓’,骗过了追击他的秦墨。
所以,他生怕马力不支的秦墨,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追击甚急的大胡子。
因为大胡子马快,此时已经与他拉开距离,也与众剑客拉开了距离。
若是穿过芦苇丛追击,便是独自一人面对秦墨!
大胡子听到张良的呼喊,心中也是一惊,赶忙就要勒马,停在芦苇丛前,与众人汇合再行追击。
但,已然晚了!
大胡子能听见张良的呼喊,芦苇丛后的秦墨,自然也听见了。
呼啦啦——
芦苇丛后骤然响起翻涌水声,秦墨跃马撞破芦苇丛,左手持弓右手拔出大铁剑,呼啸劈向大胡子脖颈。
“呀……”
大胡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怪叫,甚至来不及举起手中硬弓格挡,便见冷厉寒光已至眼前。
噗——
面上带着惊色的人头,凌空飞起一丈多高,无头尸体也噗通落入水中。
张良和一众剑客,看的呲目欲裂:“君侯!!!”
大胡子能被他称之为君侯,身份自然不简单,乃是末代韩王的直系血脉,名叫韩成。
秦灭韩之前,韩成已经获封横阳君,也是后来张良拥立的韩王。
如今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悲可叹!
“有本事就继续追。”
秦墨一剑斩杀韩成,立即纵身一跃,上了韩成的马,留下一声调侃,再次钻入芦苇丛。
白马见主人不管自己,赶忙也随着秦墨钻入芦苇丛,倒是颇有灵性。
众剑客有悲痛不已者,下了马捞起韩成的人头和尸身,为之哀哭落泪。
但更多的却是咬牙切齿,穿过芦苇丛奋起直追秦墨,同时也不管能不能射中,只不顾一切的放箭射他。
便是张良,眼见主君死的这么惨,也不禁发了狠,疾驰中用独臂拔出佩剑怒吼:“为君侯报仇!”
他先前说什么愿意拥立秦墨,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为的是使秦墨放下戒心。
也算是一种心理攻势。
但此刻他怒发冲冠,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也唯有杀了秦墨这位偶像,才能暂息他痛失主君之悲!
不过,秦墨夺了韩成的宝马,马鞍一侧悬挂的箭囊,便也成他的了。
有弓有箭有宝马的秦墨,又岂会怕他们追击?
咻咻咻——
噗通——
噗通——
噗通——
秦墨疾驰中扭身连发三箭,冲在最前的三名剑客,接连落马坠入水中。
可是红了眼的剑客们,却不在胆寒畏惧,只一边放箭反击,一边继续死命催马提速,誓杀秦墨不可!
秦墨见此,自是也不客气,频频扭身发箭,将冲在最前的剑客,一一射落水中。
不时也抓准时机,不射人而射马,一箭射穿当先之剑客马头。
马匹连惨叫嘶鸣都没有发出,便已然死亡,惯性前冲着载倒在水中,将背上剑客甩飞出数丈。
其后之剑客来不及反应,便绊在马尸上,胯下马匹亦是栽倒,将剑客甩飞出去。
一箭伤两人!
韩成箭囊携带的二十多支箭,在秦墨手中,硬是射死射伤三十多人。
加上先前射死的十一人,张良一行百余人,竟已经被秦墨射杀一半。
而此时,追在秦墨身后的,则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因为先前秦墨杀死韩成后,有一部分剑客只顾抱着韩成的人头尸身痛哭,并未加入追击行列。
不过,秦墨也有损失……白马或许真的马力耗尽了,跟不上他的速度,已然失散了。
“他没箭了,追上去,杀了他!”
张良见秦墨不在发箭,咬牙怒喝道。
余下剑客也已发现秦墨箭支耗尽,根本不用张良督促,便已剑刺马臀,再次提速。
想追上秦墨骑的宝马,也唯有用此法了。
但,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秦墨却再次钻入一丛芦苇之后!
“一起冲!!!”
张良与剑客们齐齐大喝,不管不顾随之一头钻入芦苇丛。
秦墨这次没有再埋伏他们,因为他自己也是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一群巨型鳄鱼从水中蹿出,张开血盆大口,从四面八方扑向秦墨的胯下马匹。
唏律律——
马匹受惊嘶鸣胡乱蹦跳,想要踩踏扑来的巨型鳄鱼。
秦墨双腿紧夹马腹,可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辅助,却仍是被被甩下马背,狼狈落入水中。
幸而,巨型鳄鱼都在撕咬那马匹,秦墨才能在七荤八素中幸免于难,赶忙一個翻身自水中爬起,拔出大铁剑准备做奋死一搏。
而与此同时,张良和剩余剑客们赶至,也帮他分走了巨鳄们的注意力。
巨鳄们转而去攻击张良等人的坐骑,甚至直接从水中窜起,攻击马上的剑客。
“撤出去,快撤!”
愤怒的剑客们,面对汹涌的巨鳄,终于是理智回归了,乱糟糟想要兜转马匹,逃出这片水泽。
但巨鳄们却不愿放过到了嘴边的美餐,血盆咬住马腿便不松开。
而且剑客们的马匹,也都受了惊,嘶鸣乱跳间,剑客们纷纷落马。
包括队伍最后面的张良,也未能幸免,落入水中时,断臂又被压在身下,痛的五官都扭曲了!
落入水中的剑客们,或是挥剑与身边巨鳄搏斗,或是身边没有巨鳄,直接撒丫子逃命。
巨鳄都实在太大了,小的也有一头公羊大小,大的甚至比马匹更大。
兼之皮质坚硬,实非人力所能敌。
只要往人身上扑咬,纵然能挥剑将之砍伤,自身也要落入血盆大口!
不逃命便都要死在这里,能逃一个是一个!
秦墨也在逃,而且逃着逃着,居然跟张良跑了个肩并肩。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继续闷头逃命,此时此刻谁也顾不上杀对方了!
哗啦啦——
水浪四溅中,一条比马匹还要大上几分的巨鳄,突然自张良身前的水中蹿出,血盆大口张开,咬向张良身躯。
张良吓得肝胆俱裂,情急中猛地一个矮身,竟是钻入巨鳄身下,扑到在水泽里。
噗通——
噗通——
两道入水声先后响起,第一道是张良入水声,第二道是巨鳄扑击落空入水声。
而且,巨鳄正好压在了张良身上!
秦墨看的一咧嘴,巨鳄如此大体型,纵然有水浮力缓冲,恐怕也能将张良压个半死。
哗啦啦——
巨鳄扑击张良落空,庞大身体在水中一拧,竟又带着漫天水浪,从侧面扑咬向秦墨。
有张良的凄惨例子在前,秦墨自然不会往下扑进水里躲避,灵敏的侧身往旁边一闪,躲过巨鳄的两排獠牙。
同时,倒转手中大铁剑,照着巨鳄的脑袋,双手奋力穿刺而下!
噗——
剑身尽入,直接将巨鳄脑袋钉入水中。
秦墨之神力,加上锋利剑尖,巨鳄厚实的皮质,并未能起到丝毫防护作用。
“呸!”
秦墨吐出一口溅进嘴里的污水,双手用力拔出大铁剑,继续趟着水向前逃离。
但,没等他跑出两步,身后被刺穿脑袋的巨鳄,却突然一个神龙摆尾,一尾巴扫在秦墨颈背上。
秦墨瞬间体验了一把坐土飞机的快感,整个人被抽的飞翔出去,足足飞了能有四五丈远,才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而且落入水中后,直接便昏死过去!
不过巨鳄也就是最后临死反扑那一下,将秦墨抽飞昏厥之后,尾巴便软踏踏的落下,肚皮朝上彻底死去。
哗啦——
巨鳄旁边的水中猛然站起一人,大口大口喘息,却是张良无疑。
这家伙倒也命大,被巨鳄压那一下,有水缓冲又被压进淤泥里,居然没被压死!
张良大喘了两口气,又将眼鼻里的淤泥擤出抹掉,终于看清身边状况。
近在咫尺的巨鳄,将他吓得好悬又趴水里。
待等看清巨鳄肚皮朝上,头部也流出大滩鲜血,已将附近水泽染红,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便看到了远处,手持染血长剑,昏倒水中的秦墨。
“不愧是华夏第一勇士,居然能手刃如此恶龙!”
张良惊叹一声,忍着浑身酸痛,蹚水过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