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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得知此事时也惊怒无比。
佟皇贵妃此生只会有这一个女儿。以佟皇贵妃抚育了多位皇子的经验,没可能对唯一的女儿不尽心。
是佟家不能容忍这个面部残疾的公主存在?或者单纯意外?
康熙暴怒,命人将伺候小公主的人严刑拷打。
可慎刑司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拷打出幕后主使。那些奴仆们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咬死了是疏忽。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桩可怜的意外,只是那个兔唇的皇女承受不住福分,为了不让父母为难,早早的自己去了。
宫中已经有流言这么说了,似乎连醒来的佟皇贵妃都信了,连连哀叹自己命不好。
太皇太后、皇太后也信了。她们劝康熙给死去的皇女积善积德,不要大动肝火,把那群该死的玩忽职守的宫人送去殉葬就够了。
康熙满心愤怒和怀疑不知道和谁说。
后宫阴私,就算康熙找人倾述,除了会收到一堆没什么用的安慰,什么都听不到。
太皇太后见康熙如此暴躁,亲自去乾清宫找到康熙,道:“皇上,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担心皇宫里有你掌控不到的人,伤害到其他皇子和公主?”
康熙眼中满是血丝,沉默不语。
太皇太后道:“你不用担心。宫中就算不是铁桶一块,皇子身边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人,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康熙哑声道:“皇女呢?”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道:“皇女的奶娘也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人。”
康熙声音低沉得快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其他伺候的人都是妃嫔自己安排。”
太皇太后又沉默了一会儿:“你怀疑佟皇贵妃?”
康熙闭上眼,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叹气:“佟皇贵妃已经知道她的女儿会留在宫中,何苦做这些事?做这些事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皇上,佟皇贵妃也算我看着长大,她做不出这件事。”
康熙垂首不语。
太皇太后道:“皇上,你嘴上说着怀疑佟皇贵妃,其实怀疑的另有其人吧?”
康熙闭上双眼,表情十分痛苦。
太皇太后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皇太后是个傻的,她不是。太皇太后也在怀疑,但正因为怀疑,所以才在宫中散播这只是一场意外、只是小公主福薄的言论,试图迅速把这件事的舆论平息下去。
因为即使查不出证据,但按照对谁有利,谁动手的可能性就最高的猜测,如果不是佟皇贵妃,那可能就是佟家动的手。
如佟皇贵妃这种家境特殊的嫔妃,是有陪驾嬷嬷和陪驾侍女进宫的。
佟皇贵妃珍视女儿,派去女儿身边的人都是自己身边陪嫁的老人。这些老人,很可能与佟家有联系。
太皇太后见康熙仍旧沉默不语,对康熙倔强的模样很是无可奈何。
这时候,胤礽顶着一个大盒子,艰难迈步走进门。
“乌库妈妈放心,我来劝阿玛。”胤礽顶着大盒子,对太皇太后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太皇太后立刻道:“你怎么搬运这么重的东西?搬运东西的事交给下人来!”
“放心放心,不重。”胤礽呼哧呼哧把大盒子往康熙腿上一放,把康熙压得表情狠狠一扭曲。
太皇太后忍着笑道:“那哀家先离开,你们慢慢聊。”
太皇太后飞快地走了,那动作敏捷的程度,一点都不像老年人。
“保、成!”康熙把大盒子抱起来丢桌上,按住儿子就是一阵挠痒痒。
“嘻嘻哈哈嘿嘿嘿嘿,别挠了,好痒。”胤礽死命挣扎。
赵昌悄悄给其他太监打了个手势,所有太监都退出了房间。
屋里的门和窗户都没有合上。太监们守在门扉和窗户周围,以防有人偷听天家父子二人说话。
康熙狠狠捏了一下胤礽的脸:“在阿玛生气难过的时候不要顽皮!我怕我控制不住脾气伤到你。”
“阿玛才不会伤到我。”胤礽翻身挤到康熙身边,小屁股一扭一扭,把康熙挤一边去,占据了一半椅子。
康熙轻轻敲了一下胤礽的脑袋,表情满是对胤礽的无奈。
“我知道阿玛愁什么,一愁皇宫里如果有人谋害皇嗣,咱们一家人都不安全。”胤礽晃悠了一下脚,“第二,如果祖母家做了谋害孙女的事,阿玛就太难过了。”
康熙无奈极了:“连太皇太后都不敢说,只有你什么都敢说。”
胤礽仰头道:“我们是一家人,阿玛烦恼的事,也是我们烦恼的事。乌库妈妈若说了,阿玛也不会生气,说不准还会扑进乌库妈妈怀里哭一场。”
康熙黑线:“那倒是不至于。”
他的确不会因为太皇太后和胤礽点破他的心思而生气。或者说,他正期盼着有谁主动和他提起这件事。
康熙希望有一个人只站在他的家人的立场上,和他一起烦恼这件事。
“儿子觉得很有可能。其实儿子在外面偷看许久了,就想看看阿玛怎么哭。”胤礽大声嘟囔。
康熙把拳头捏得咯吱响,打量坏儿子的表情很不善。
胤礽干咳一声:“咳咳,说正事说正事。朝中大臣可能都会做窥伺宫闱的事,但谋害皇嗣,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和能量。”
胤礽指着盒子道:“敢在宫里豁出命来谋害皇嗣,指使的人肯定给了其更多的压力和好处。只要查一查皇贵妃宫里的人的亲属关系就能得知。这是鄂伦岱查的。”
康熙懒懒抬眼:“鄂伦岱自查?”
胤礽点头:“鄂伦岱不是傻子,谁不知道佟家是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他自然要竭力洗清自家嫌疑。”
康熙没有特意从佟家入手查这件事。不是他没想到,而是他无法面对。
康熙对佟家的偏爱,是他对亲生母亲的补偿和怀念。佟家象征着他心中对母爱的渴望。
佟家如果蒙上了阴影,就是他心中渴望的母爱蒙上了阴影。康熙拥有的只针对他私人的感情太少太少,每一点都弥足珍贵,哪怕用谎言,他也想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可胤礽已经把盒子放在了他手边,他作为皇帝的自尊,不允许自己逃避。
康熙翻开鄂伦岱查到的资料时,胤礽在一旁絮絮叨叨。
“阿玛啊,让儿子怎么说您才好?外婆和外婆家是两回事。你看大哥对惠妃那么好,他理不理睬惠妃娘家?”
这次假借大阿哥的名义敛财的人中有惠妃的娘家人。
惠妃的娘家人地位低、能力差,所以特别贪心。
已经解散的大阿哥党早早拉拢了这家人,给这家人送钱送东西送美人,他们便成为大阿哥党的排头兵,跟着大阿哥党的人四处跑,好表示这个大阿哥党真的和大阿哥关系很大。
胤禔本准备直接打上外祖父家的门,被胤礽指挥弟弟们抱住胤禔的大腿、腰、手臂拦了下来。
整治是要整治,但不能直接打上门啊,惠妃的面子往哪搁?
惠妃按着胸口忍着心绞痛,私下处理娘家人的事,一边处理一边气得哭。
她不是没给娘家人找机会,不是不想让她的亲爹从从七品升起来,但她家的男人是真没用啊。
“大阿哥……”康熙揉了揉太阳穴,“他肯定是不认的。”
不打上门就算好了。
胤礽又道:“还有温妃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估计也是不会认法喀那个舅舅。”
康熙黑脸:“法喀?舅舅?他配吗?”
胤礽道:“其实我当初也很讨厌索额图。”
刚黑完脸的康熙嘴角微抽,差点没忍住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再提,索额图就要哭了。他哭起来很难看。”
胤礽道:“对我们而言,能不能让我们称呼一声舅舅,要看那些人有没有本事。就算我们嘴上称呼他们为舅舅,心里也没把他们当成长辈。我们的男性长辈只有汗阿玛一个人。”
康熙逗胤礽:“皇玛法不算。”
胤礽道:“还活着的!”
康熙揉了揉胤礽,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
胤礽点头:“阿玛当然知道,只是阿玛给了佟家这么多好处,佟家还不思回报,是个人都会很生气。更生气的是,阿玛除了冷落佟家,要重重处罚佟家很难。”
毕竟是康熙的母族和佟皇贵妃娘家,除非犯下谋逆大罪,康熙还真不好下手。
就算公主是他们杀的,这也算不上谋逆,公主的地位就这么低。
何况康熙根本找不到佟家动手的证据。
康熙叹气:“佟家就这么不知感恩吗?”
胤礽道:“升米恩,斗米仇,自古如此。”
康熙不仅公开称呼佟国纲、佟国维为舅舅,对佟国维尤为亲近纵容。
佟国维在奏折中都自称是康熙的舅舅;第一世中,康熙给佟国维的墓志铭上也写着“舅舅”。可见康熙对佟国维好得没边了。
正因为如此,佟国维才胆大妄为,自以为对康熙的脾性了如指掌,做事失了分寸。
康熙咬牙:“朕就是对他们太好。”
被胤礽安慰了一番之后,康熙终于能沉下心认真看鄂伦岱查的东西了。
佟皇贵妃的陪嫁确实和佟家还有联系。这些陪嫁都是佟家家仆,没关系不可能。妃嫔的陪嫁都这样,皇帝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根据鄂伦岱梳理的这些下人的身份,首先他把自己一家摘了出去,因为这些下人都是佟国维那一房的家仆,一家的卖身契都在佟国维手中。
然后,他也没有故意给佟国维扔锅。佟皇贵妃陪嫁的家人目前在做什么、是否被人威胁,他都写的一清二楚,并把人绑了,随时等康熙提审。
之后鄂伦岱承认,佟家确实有向佟皇贵妃提供财物,佟国维也应该在佟皇贵妃那里打探过消息。
但宫里管理很严格,佟皇贵妃自己也不是个糊涂人,佟国维胆子也不会大到敢对公主动手的程度。所以这件事大概率不是佟国维做的,请皇帝详查。
康熙看完鄂伦岱的调查之后,心里终于平静下来。
他闭上眼,整个人绷着的力道松懈下来,弓着身靠在椅子上,好像精疲力尽。
胤礽靠在康熙身边,静静地陪伴着康熙。
半晌,康熙的背重新挺直,眼睛重新睁开:“根据对皇女身边的人拷问,她们说让皇女着凉,是因为她们害怕皇女。”
胤礽靠得离康熙更紧了一些。
胤礽早就得知了慎刑司拷打后的证词。
这个时代的人都对面部天生残疾者特别歧视和惧怕。小公主是兔唇,白日看着还行,夜晚映着幽幽的烛火,在伺候的人眼中仿若鬼魅。
于是入夜的时候,伺候小公主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不敢接近小公主。小公主乱动手脚露在外面,伺候的人没能及时给小公主盖被子,导致小公主着凉。
对于小婴儿而言,一场着凉发烧,就能要了她的命。
这或许真的是一场悲惨的意外。
一场源自愚昧的意外。
康熙又道:“我本来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但佟国维请求,让佟皇贵妃的妹妹进宫给佟皇贵妃侍疾。”
胤礽表情一僵。
妃嫔的未婚姐妹进宫侍疾,就等于预备入宫了。
他结结巴巴道:“佟、佟国维是真的……真的急躁。”
真的很蠢啊!!
胤礽安慰康熙:“佟国维做这种蠢事,说明他真的问心无愧,认为此事和自己无关。不过……唉。”
小公主死了,佟皇贵妃还没死呢!
以康熙后宫的规矩,高位嫔妃不会出现同一对姐妹花。
宜妃姐妹是小选同时入宫,宜妃的姐姐现在还是个常在;
仁孝皇后的姐妹都正常嫁人,崩逝几年后,噶布喇才送幼女入宫等待适嫁年龄,养到十七八岁后被诏封为妃;
钮钴禄皇后是重病之时正好家中有适龄的妹妹,而康熙让温妃提前入宫,就是打钮钴禄皇后的脸,告诉钮钴禄皇后你可以去死了。
而佟皇贵妃……
胤礽揉了揉眉头,想起第一世的时候,小佟贵妃也特别的奇特。
其他姐妹花们入宫都是正好适龄,郭常在年龄较大,进宫时已经是寡妇。
唯独小佟贵妃入宫时二十二岁,在这个满族闺女虚岁十一岁就要选秀的时代,已经是超级大龄。
康熙不爱在大选中选嫔妃,所以大选基本都是康熙指婚拉郎配。如果不想被指婚,就提前打招呼搁了牌子自行婚配。
小佟贵妃便是早早求到了姐姐处,一直没有选秀,说要自行婚配。
这一留,就留到了二十二岁入宫。
从结果来看,就好像佟家早早等着佟皇贵妃去死一样。
康熙道:“佟国维有没有害死外孙女、甚至害死女儿的心,试一试就知道了。”
胤礽嘴角微抽:“试试?试试就逝世的那种试试?”说好的论迹不论心呢?
虽然胤礽说的是同音字,了解胤礽的康熙一听就懂了。
他轻轻敲了敲胤礽的脑袋:“你从哪学来的怪话?我不会让佟家女子再入宫。表妹的妹妹早就到了适婚年龄,表妹感激妹妹的照顾,要替妹妹寻一门好亲事,不是人之常情吗?”
表妹的妹妹……这个称呼啊,真是亲疏有别。
胤礽板着脸附和道:“阿玛言之有理!”
佟国维知道佟皇贵妃生了个面部残疾的女儿,之后皇帝不可能让其再生育子嗣,所以急着换人进宫。
但他不知道,康熙不仅仅是不可能让佟皇贵妃再生育子嗣。他已经知道了近亲生育的危害,佟家女子都不可能再为他生儿育女。
胤礽目光炯炯:“阿玛,那么事情解决了吗?”
康熙无奈:“嗯嗯嗯,解决了。你要做什么,说吧!”
胤礽笑嘻嘻摊手:“讨赏。”
康熙捏了一下胤礽的鼻子:“讨什么赏?”
胤礽腻在康熙怀里道:“我要自己张罗东宫里的房间布置!”
康熙道:“行,你自己去捣鼓。”
胤礽道:“我还要在东宫里种菜。”
康熙道:“种吧,你把东宫花园的花全拔了种菜都行。”
胤礽道:“养鸡养鸭也可以吗?”
康熙道:“不可以!”
胤礽瘪嘴:“小气。”
康熙捏住胤礽的鼻子:“小气?阿玛怎么小气了?你知道鸡鸭有多臭吗?宫里有养鸡养鸭,你喜欢就去那看看,不准在东宫养动物!”
胤礽哼哼:“知道了知道了,阿玛住手,要窒息了。”
康熙见胤礽服软,这才松开手:“你想在东宫里摆什么,直接开我的库房拿。”
胤礽叉腰:“儿子像会和阿玛客气的人吗!”
康熙板着脸道:“多拿点!别太子东宫像个雪洞似的,丢阿玛的脸!”
胤礽摆手:“放心放心,儿子的审美可好了。”
康熙有些担心。罢了,到时候他去检查,不好看就让胤礽重新摆。
胤礽终于把康熙劝开心了。
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关于皇帝母族的事,她还真不好开口。还好太子聪慧,把钻进牛角尖的皇上劝了回来。
康熙情绪恢复冷静之后,去探望了病病歪歪的佟皇贵妃。
他明白,佟皇贵妃嘴里说着“孩子没福分”,实际上也在钻牛角尖。
一个失去了唯一孩子的母亲,不钻牛角尖不可能。即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会怀疑。何况这个亲生父亲不是第一次逼迫她。
“你给你妹妹牵线说媒,若佟家同意,朕帮她赐婚。”康熙没有明说原因,作为康熙的枕边人和青梅竹马,佟皇贵妃立刻就明白了康熙的意思。
她人都瘦得脱了形,眼睛却亮得像一团火:“谢谢皇上。”
康熙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佟国维同意让你妹妹出嫁,这件事、这件事就揭过吧。”
这是他给佟国维的最后一次机会。
佟皇贵妃点头:“谢谢皇上。”
这是佟皇贵妃给她自己的最后一次信任家人的机会。
胤礽解决了康熙的心病,就窝在皇子所,一边听着隔壁乒乒哐哐建造新家园的美妙声音,一边和哥哥弟弟吃瓜吃糕点等这件事的后续。
胤礽和弟弟们都一致认为,佟国维会抓住最后的机会,重新获得康熙的认可。
只有胤禔持反对意见。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汗阿玛那里已经暴露,他给佟皇贵妃送药的事已经被汗阿玛发现,他还以为他在汗阿玛那里还是一个溺爱女儿的老实父亲。”胤禔剔着牙道,“佟家已经澄清和小公主去世的事无关,他说不准还认为自己委屈着,想要向汗阿玛要补偿。”
胤礽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胤祉也道:“不可能吧?”
小胤禛和小胤祺:“支持太子哥哥!”
胤禔给了四阿哥和五阿哥一人一个爆栗:“你们俩懂个屁!太子弟弟说什么,你们就附和什么,小应声虫!”
胤礽道:“皇贵妃提出嫁妹妹,佟国维肯定知道是汗阿玛的意思,他不会忤逆汗阿玛。”
胤禔再次剔牙:“呵,那可不一定。咱们汗阿玛什么时候会管妃嫔家里事?汗阿玛给鄂伦岱说亲,佟国维都没回过神汗阿玛在敲打他。这次他说不准认为是皇贵妃忤逆他,而不是汗阿玛敲打他。要不要打赌?”
胤礽问道:“赌什么?”
胤禔道:“我输了我把新得的骏马送给你,你输了给我做一套新游戏。”
胤礽和胤禔击掌为誓,赌了!
……
承乾宫,佟皇贵妃看着额娘和妹妹,亲切地提出要帮妹妹向太皇太后求一个恩典。
赫舍里氏和小佟氏的表情都很僵硬。
赫舍里氏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皇贵妃娘娘,皇上因小公主的事,已经给了佟家许多赏赐安抚我们。我们若再问皇上和太皇太后要恩典,或许会惹皇上不快。”
佟皇贵妃对妹妹道:“你呢?你想嫁人吗?”
小佟氏扭捏道:“一切凭阿玛和额娘做主。”
佟皇贵妃道:“但我不想让你进宫。”
小佟氏惊愕地瞪圆眼睛。
赫舍里氏立刻道:“皇贵妃娘娘,您说什么胡话!”
佟皇贵妃道:“表哥的宫里,只希望有我一个表妹。劳烦额娘回去和阿玛说一声,希望他能实现我这唯一的愿望。”
佟皇贵妃垂首敛目:“我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只剩下表哥。不要剥夺我在表哥心中的特殊位置,不要再让表哥的其他表妹进宫,好吗?”
小佟氏的表情十分难看,她拧着帕子的手指指关节都泛白了。
赫舍里氏却掉了两颗眼泪,道:“额娘回去和你阿玛说说,你放宽心。”
佟皇贵妃见额娘真情意切地为自己流泪,心情微松:“就劳烦额娘了。”
赫舍里氏带着小佟氏离宫。
第二日,只有小佟氏进宫探望佟皇贵妃,说赫舍里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