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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为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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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做了什么?”

    李妍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能对他做甚!”

    “他处心积虑接近你,不就是为了谋财害命吗。“

    李妍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问她,”那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他?”

    宝珠嘴唇发颤,讷讷无言,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李妍讥笑连连,“不过,你倒是对他情深义重,也不知何秀才是否知晓?“

    李妍一提到何秀才,宝珠再也禁不住,崩溃大哭,“是,是何秀才给了我那些药,是他贪图药香堂的钱财,是她哄着我给小姐投的毒。”

    一旦开了口,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不用李妍威逼,宝珠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括她与何秀才怎么相识,何秀才怎么花言蜜语哄骗她的身体和钱财,怎么图谋药香堂的产业。

    就连何秀才在事成之后,打算怎么与她双宿双飞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深怕自己交代少了,怒惹到少女。

    宝珠的这些污言秽语李妍不想再听,她挥了挥手,示意金桔,“叫衙役过来,把人带走吧。”

    “小姐饶命啊,小姐。”宝珠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无人理会。

    何秀才是窜掇了宝珠,可若宝珠自己不贪,何秀才还能逼着她把药喂进她的嘴里。

    面对宝珠如此下场,金桔毫不同情,一切都是宝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

    周毕觉得自己今年既倒霉又幸运,倒霉的事百年不遇的大旱给他碰上了。

    幸运的自然是有李妍相助,这个有大气运的女孩子,糟心事全替他挡掉了,他头上的乌纱帽算是保住了。

    想的再美点,此事若上达天听,说不定就此事论功行赏,他还能加官进爵,与这官途上还能更进一步。

    在仕途上周毕未必没有雄心壮志,奈何事与愿违。

    他一个寒门学子,没背景,没靠山,想往上爬,难如登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不到头,再多的热情也被消磨了。

    余生的心愿也就是守着这个小县城,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

    不成想机会它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他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老天爷待他到底不薄。

    周毕泡在自家的澡桶里,开开心心地哼起了小曲。

    一场美梦还没做完,属官就上门了。

    说是衙门里来了贵客,周毕胡乱擦了身,风风火火地套上官服又出门了。

    等他到县衙时,王富贵已经将人安排在了后堂偏厅,奉了茶,好生伺候着。

    下属火急火撩的找他,他以为是何等贵客呢。

    一看,不想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是你们找我?”周毕坐下,脸色不快。

    任谁好梦正酣时,被叫出来,都会有点脾气。

    两个少年人不搭理他。

    这就尴尬了........

    周毕也是官场上的人精了,见对方摆谱,自要思量一番了。

    他堂堂和郡县令,亲自待客,衙门又是他的地盘,对方能如此,必然有所依仗。

    周毕眯着一双豆眼打量他们,两个少年人一坐一站。

    坐着的那位少年衣着华丽、气质清奇。

    出来走动,头上居然还戴着顶帷帽,弄得神神秘秘的。

    虽看不见此人容貌,但少年人光坐在那里,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仰望折服于他。

    少年自然流露出来的气势,让周毕心惊不已。

    他身后站着的黑衣少年,双手抱剑,一脸冷酷。

    周毕的目光冷不丁和他撞上,身上寒气直冒,这剑梢都没出手,他好像被剑架上了脖子。

    脖子上立时凉飕飕的。

    护卫都这样有威压了,不消说主子了。

    王富贵也是人精,也看出点门道来了,见姐夫发怔,忙上前打圆场,“两位贵客,此乃我和郡县父母官,正是您二位要寻的人。”

    “你就是和郡县令?”站着的小护卫问他。

    “正是本官,不知两位小郎君所谓何来?”周毕收回思绪,一脸客气地回话。

    小护卫瞥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白衣少年一脸正襟危坐,比他这个主家更像主家,此时的周毕坐不下去了。

    他局促地站起身,朝身边的王富贵瞅了一眼,低声道,“来时怎么也不支会我一声,让我心里有个底,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王富贵朝他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周毕不由得瞪眼:“你不知情,不会问一声。”

    就这两这架势他敢问,吓都吓死了。

    王富贵理直气壮道,“您问他们况且不理你,您觉得我上前问,他们就能理我。”

    “那你还将人迎进来?”

    周毕心理MMP。

    王富贵也很委屈,少年人看着高贵,他们一来指名道姓要找周毕,他还能替他得罪人。

    两个少年人也真沉得住气,这边周毕二人小动作不断,两人充耳不闻。

    周县令在和郡县上任也有十年了,那可是官场的一根老油条。

    也不能让气氛这么一直尴尬下去,主动挑起话题,“不知两位小友打哪来的?”

    他笑着打哈哈,“说来本官在和郡多年,还从未见过如二位这样出色的小郎君呢?”

    周毕想找不着好的话题,夸人总不至于出错。

    小护卫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令牌是铜做的,上面刻着上级官府独有的记号。

    周县令见了令牌,瞳孔一缩。

    心道果然。

    他暗自庆幸对少年并未有失礼之处。

    他身子一弯,当即就要行礼。

    小护卫阻止他,开门见山道,“不必多礼,有事交代你做。”

    “贵客有事只管吩咐即可。”周毕拱手,对少年人的态度更加恭敬。

    小护卫也不客气,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封交给他,“看看,只需按此行事便好。”

    周毕恭敬地接过,信是刘知府亲笔所写,刘知府的字周毕认识,又盖了私章,做不得假。

    周毕三两下看完,对刘知府吩咐的事大体是知情,事情不难。

    只是........

    有点小麻烦啊。

    此事居然牵扯到了李妍这个小疯子。

    周毕眉头一皱,为难了。

    为何偏偏是李妍啊?

    小姑娘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她这刚立了功呢,他就要捋她的羊毛,小姑娘不得找他拚命,这事委实难办。

    可坐着的这位又有令牌又书信的,哪里容得了他拒绝。

    两方他都得罪不起。

    周毕令左右为难,冷汗都出来了。

    在周毕抬手擦汗时,小护卫看着他呵呵两声。

    这两声笑吓得周毕还没擦完的冷汗又瞬间冒出来了。

    情势不由人,两厢平权衡之下,周毕最终还是决定把李妍给卖了。

    他小心将信纸放入信封,抬手奉上,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