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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逐渐的好转,公司的业务逐渐恢复,伊洺把欠供应商的以及工资还有女友的欠款统统补上了,虽然还没清掉债,不过还有五六万,只是时间问题了。人顺利的时候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喜悦。
虽说伊洺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歌手,但是为了省钱还是住在了离公司不远的十几平米的单身公寓楼,好在他现在已经不用天天睡地板挤沙发了,伊洺也有想过要不要搬过去和女友一起住,但是想想容易给对方添麻烦还是算了。
嗡-----?嗡---?手机响起
伊洺一看电话愣了一下,正常她妈很少给她来电话,为了躲避家的财产纠纷,也为了不打扰孩子,伊洺妈一直寄宿在外地,一呆就是7年,这7年正好事他爸牢满出狱的日子。
伊洺母亲:铭,吃早饭了么?
伊洺:嗯,吃了妈,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伊洺母亲:狱所那边来通知了,说你爸表现良好,劳改积极,可以提前2个月释放。
伊洺:真的啊??挺好的?那我们什么接他。
伊洺母亲:后天,我明天去买件衣服,对了你钱够生活吧,妈给人家做保姆攒了点钱给你汇过去,你也好给朋友还上,不能总欠人家不给呀。
伊洺嘴巴抿了下,她妈知道他欠债,但是并不清楚欠这么多,只听儿子提过,和朋友借了点钱生意失败,朋友人很好没着急要款。但这些年要说他经历过的,她妈又何尝不是呢,如今听说给别人做保姆,伊洺心理很不是个滋味,要说伊洺在老家曾经也算是当地比较富裕的家庭,自爷爷辈起家里是开医院的,爷爷死后父亲接管了医院创办了米厂,即使败光了家产,至少父亲在的时候一日三餐,家里的日常开销,还是有保障的。
结束完通话后,伊洺的心情既有点开心也有点复杂,原因是母亲有人陪伴了挺好,但是对于这个父亲吧,伊洺其实有点抵触,从小到大本来就在一起生活过没几年,小时候爷爷领着长大,他一直忙他的事业,大些时候寄宿学校,再大些时候出去读大学,交集本来就少,加上这些年母亲因为他吃了不少的苦,所以这个父亲这个词对伊洺来讲只是称呼般的存在。
去接的当天伊洺来到母亲城市的住所,伊洺母亲对着镜子反复的试衣服,总觉得那里不合身,伊洺看着毛坯的车库仅有一张床一个洗漱池,简单的衣柜和磨损很严重的柜子不禁问道?
伊洺:我记得当时帮你找的有卫生间有洗衣机有热水器有空调正常小车库怎么会变样了?
伊洺母亲:你不知道那些家用电器很耗电的,房东还要涨价,我就索性搬了。
伊洺: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是说有空调有油烟机什么的么?
伊洺母亲:是的呀,我白天都在雇主家,吹空调洗衣做饭,有吃的有喝的,挺好的,晚上回来才睡个觉。
伊洺:那你上厕所怎么办?
伊洺母亲:小区后面有个公园里有公共厕所呀,正好可以出去走走挺好的。
伊洺看着越来越苍老的老母亲,她自己老人家为了掩盖越来越多的白发,刻意染了个黑色,可是依旧遮不住靠近头皮还显示着的白色发根。
伊洺内心:真想给自己两耳光,当年居然还有脸吃安眠药,简直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废物。
路上伊洺开着买来运琴的二手汽车,那是他感觉唯一的资产,虽然可能价值还抵不上几台高端手机,不过他对这台车很满足,路上伊洺发现母亲久违的笑了,笑的是如此的开心,却又让伊洺如此的伤心,车一路上行驶着,穿过了一座又一座桥,跨过了一座又一座山,晕车的老母亲这次却不想咪一会,也许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的爱人,作为一位母亲,作为一名妻子,她远远超过了合格的定义。
到了监狱,不论你是来探监还是接人都需要排队等报号,然后一个个进去,如果没有亲属来接,刚出狱的就会自己走,当然也会给些基本生活费作为起始生活资金,其实也算是他们自己在里面劳动的工资,父亲因为文笔不错,被选做了组长,负责小组的电子产品生产与汇报,因为是经济罪所以在一起狱友们,还好大多数还算是比较老实。
看着这个监狱,伊洺印象中读大学的时候来探望过一次,仅仅一次,还吵了一次架,大二那年不懂事,父亲希望伊洺做临床,但是伊洺反对坚持要走自己的路线。本来隔着玻璃就通话了15分钟时间,吵架就浪费了一半,母亲中间极力劝阻但是没用。后来伊洺学校居然收到了父亲从监狱寄过来的信,希望伊洺好好照顾母亲,坚持学医,但是父亲的债务人已经逼到了学校拉横幅,气的伊洺也就没回信,父亲以为没收到也就没再写了,那会的伊洺在学校也算勤奋好学,尽管不想从事这行,但是伊洺还是拼尽全力做好,参加学生当选学生会当选男生部部长,创办了舞蹈社,拿到了那届第一个男生获得的奖学金,班主任还着重表扬了下,说起来,伊洺一直很想回去感谢那位班主任,值得一提的是何兮也是她的同班同学。
伊洺母亲:出来了,你爸出来了,你爸?他出来了,,,
坐着原本发呆的伊洺看着母亲手指微微颤动着指着远方,一个黝黑灰发寸头,中年发福的体质却难以掩盖消瘦的脸颊,他一边走着难以掩饰他的微笑,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伊洺妈说:那次你们吵完架,隔着玻璃你气愤的离开,你爸挂了电话转身走的时候不停的抹着眼泪。
人过来了,伊洺母亲掏除了新买的衣服给他爸换上,伊洺倒也没啥简单的打了招呼,就走在前面领着上车了,父亲出大门,大叹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下蓝天和监狱大门,此时伊洺大概已经能略微体会到了他父亲的感受,所以他就坐着车里透过后视镜静静的注视着。人本来不算太高也略发福,曾经话痨的爸爸,伊洺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那双忧郁的眼睛,能感受到有诉不尽的忧虑与沉思!就现在的他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心事重重。
回去的路上,不出所料的他们拉起了家常,唯独不提自家的事,是呀光法院待处理的质押房产就好几套更别提典当行,债务人什么的了,想起来伊洺也是哭笑不得,自己努力不想成为父亲这样的欠债的人,可结果还是欠下了这么多债,有时候吧命真有意思。
时隔7年家人总算团圆了一次,为了多争取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伊洺把他们安排到了和自己只隔一道墙的小区,父亲医师执照肯定被吊销了只能去医院打打杂货,母亲把那边主家安排妥当一个月后也来了,在医院做起了护工,平日里伊洺总是来妈妈家里吃饭,偶尔还带着赵茜,伊洺和父亲的话依不多,但多少理解了对方,多少东西看起来普通其实有多珍贵,别等失去了再次想起来,好在伊洺经历过这些明白了这点。
岁月洗礼的不是衣服,而是那感恩的灵魂,穿上别人的教育,滴下自我的发芽,要懂得别人,才能学习观察自我,在每个时间段都有别人在追,也有更多人在等,可是如果不下雨,那么谁都无法理解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