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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猫全身呈灰色,头大脸圆,体型圆胖,四条小腿短而粗,身上的毛又短又密,完完全全是祁欢喜欢的类型。
祁欢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她一直就想养一只小宠物,却从来都没有实现。每次看到别人带着自己家宠物溜圈的时候,她的心里别提多羡慕了,突然有一只小猫在她眼前,她喜欢得不得了,连忙低下身子来摸摸它。
祁欢不知道这种地方不能携带宠物,但尹浩东知道。他看了一眼低着头抚摸短毛猫的祁欢,心底突然多出了一些异样的情愫,最终却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
“先看一下它是谁家的,脖子上有挂牌。”尹浩东提醒道。
“我看看……”祁欢摸到短毛猫脖子上的挂牌,看了一眼,自顾自嘟囔着:“我是肥橘,请不要伤害我,我的主人是童倩。”
下面是一串数字,是手机号码。
祁欢放下肥橘脖子上的项圈,朝着尹浩东说道,“童倩?啊,这是童倩的小猫!”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是她认识的那个童倩吧?
尹浩东摸了摸肥橘的后背,左手上那一点点的纹身漏出来,小猫被他抚摸似乎不太开心,用爪子把他的手往外推。祁欢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图案,他便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手,笑了一声,“嗯。”
“男神,你怎么知道它的脖子上有挂牌啊?”祁欢眨了眨眼,把所有小心思收干净了以后才敢看向尹浩东,“好小一只,看起来好可爱,不过童倩呢?她怎么没过来,奇怪。”
“咔啾也有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挂牌。”尹浩东的眸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声音染上了几分柔情,“应该是绳子断了,人这么多,它想找主人很正常。”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Eirk跟刚刚落单的祁欢有点像。
神情落寞,想要家人陪伴的祁欢,只躲在角落里听着那些令人生厌的议论。
“咔啾?”祁欢转头看向尹浩东。
“嗯,”尹浩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然后朝着祁欢伸手,“是我养的一只柯基犬,不过平时没什么时间去看它,所以小家伙看谁都亲。”
祁欢的眼睛亮了亮,把手搭在他的手心里,任由自己借助着他的力量起身,“其实我觉得不管是小狗还是小猫都很平易近人的,咔啾有没有照片啊?我想看看!”
尹浩东笑着把手机打开,调到相册里。祁欢无意偷窥别人隐私,但因为太过专注的原因,不小心看到他的相册的界面,里面除了一些工作日常安排表以外什么也没有。
尹浩东会不会和她一样有一个隐藏相册,里面全都藏着白若澄的照片?
祁欢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应该,应该不会的……白若澄都快结婚了,不可能的。
尹浩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指腹往上划了两下,私密相册展现出来,只有一个相册,相册里全都是咔啾。
没有别人。
祁欢松了口气,凑上去看他的手机,小声地‘哇’了一声。
咔啾全身淡黄色短毛,因为还不大的原因,眼睛大大的。尹浩东个子高,祁欢需要仰头看,他便很贴心地把手机放低,照片一张张被尹浩东划过去,里面的咔啾非常欢快,不仅有它坐着的照片,也有它伸舌头露牙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它在睡觉的照片。
“咔啾,好可爱的名字!”祁欢抬头,满眼欢喜,“男神,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啊?”
“这名字是澄澄——我朋友起的,”尹浩东说,“当时差点叫它卡其,不过咔啾好像不喜欢这个名字。”
如果再提的话,还是无限的遐想,然而那个人现在跟他除了普通朋友,再无任何关系。
祁欢自知自己点到了尹浩东的伤心处,瘪瘪嘴,抱起了肥橘以后顺其自然地转了话题,“现在要怎么办?找不到主人真的好可怜,也不知道——”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其着急的声音——“肥橘!肥橘!你在哪里,肥橘!”
这是……英式发音?
尹浩东和祁欢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致看向从不远处跑来四处张望的一位英国夫人,她身材偏胖,脸上的肉有些挤,加上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着急着,面部表情十分狰狞。
“天哪,肥橘!”夫人看向祁欢怀里的猫,又抬眼看向她,凌厉地眼神刮了过来,一口流利的英语说得顺溜,“你是谁?为什么肥橘会和你在一起?”
祁欢眨眨眼,怀里的猫也跟着她眨眨眼,一人一猫看向了这位不知名的英国夫人,最终还是由猫先在她身上撒了一会儿娇,然后张开四肢想让它的主人抱它。
“肥橘应该在这里等很久了,”祁欢下意识双手绞在一起,“夫人,您是它——呃,您是肥橘的主人吗?”
主人不是童倩吗?
英国夫人听到她的话目光一凝,一秒以后满眼不屑,似乎一点都不想理她,她顺着祁欢的头顶往上看去,这才站在她身后的尹浩东。
她到底没理祁欢,倒是对尹浩东笑脸盈盈,“浩东,来,帮我看好肥橘,千万别让其他人偷走了!”
“我才没有!”祁欢扬声辩解。
尹浩东笑了笑,拍了一下祁欢的肩膀,“快帮夫人抱着。”
这样意味不明的动作让祁欢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尹浩东没下一步动作,倒是夫人先不乐意了,“我不让她碰,浩东,你来。”
“夫人,刚刚是祁欢先抱的猫,不然我很有可能叫保安把它移到休息室。”尹浩东的笑意不达眼底,他扫视了一眼整个酒会,声音轻飘飘的,“肥橘可能还认生,它不喜欢碰我,但却让祁欢抱它——所以,我觉得我抱不合适。”
“这么说……是你先帮我找到肥橘的?”英国夫人看着祁欢的眼神有些许变化。
祁欢:“啊,算是吧……我以为这猫是我同学的,挂牌上写的是童倩,我有个同学也叫童倩,可能同名同姓了吧……”
每当和不熟的人说话的时候,祁欢一般都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以至于这位大名鼎鼎的Alice夫人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究竟是在害羞还是在做贼心虚,她把肥橘的头放在脖颈,抱小孩儿的姿势抱着肥橘,语气微微平静了下来,“童倩是我的外甥女,因为她喜欢,肥橘的挂牌上才写的她的名字,你是哪个学校的?”
“清京大学。”祁欢如实回答,她已经确定了这位夫人嘴里说的那个童倩和她认识的童倩是一个人,毕竟晚宴上是不会邀请两位名字相同的人参加的。
“哦。”Alice应了一声,渐渐对祁欢没有芥蒂,“以后说话要记得和别人对视,这样很容易让人觉得你在做贼心虚。”
祁欢眨了眨眼,应声连连。
Alice的所有重心不在猫也不在祁欢,实际上是在尹浩东的身上,她看着尹浩东,只觉越看越喜欢,“浩东,偶尔来家里坐坐,倩倩很崇拜你这个学长。”
尹浩东朝着她淡笑,没回答是或不是,只是低头问祁欢,“现在去做什么?”
祁欢只想赶快走掉,完全不知道想做什么,随便指了个地方,“去那儿走走吧。”
尹浩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唇线微抿。那个方向人不多,但是要通过的话势必会经过人群很密集的人潮,她想做什么?趁这个机会让自己正名?这对尹浩东来说并没什么,但对祁欢这种女孩子来说,需要承受的攻击力一定很强。
所以就是这样,祁欢和尹浩东照常并排走,后者什么反应也没有,很少和她主动搭话,因为认识的人太多,一路上只要路过的人无一不是要和他闲聊挥着手打招呼,他根本没闲着,而且像尹浩东这么认真的人,但凡是有人和他说话,他一定会很用心地去听,去回答。所以一路上祁欢都是安闲自在的,根本没人点她的名字,更别说找到什么机会和尹浩东说话,在他遇到人的时候祁欢会自动选择退让,权当让别人认为她只是一个尾随尹浩东的蛇精女。
来往人群中,最能和尹浩东唠的竟然是萧寒宇,他当然看到了正站在一边盯着路灯看的祁欢,所以一直在不停地叽叽喳喳说他知道那天开学典礼的时候他觉得祁欢的名字熟悉的原因了,因为‘智障儿童’的名号早就已经人尽皆知,祁欢全部听入耳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就是在她纠结的时候,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浩东,果然如我所料,你也在这里!”付鑫雨媚笑着走了过来,不顾旁人的顾忌直接贴在了尹浩东的身上,甚至直接将唇碰到了他的脸颊边,“这么久没见我了,有没有想我?”
尹浩东鲜见地触了霉头,立刻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脸颊边,他到底还是有些意外,毕竟他早就不跟这个女人联系了。付鑫雨看到距离尹浩东不远处的祁欢,握着他手腕的力量渐松,“哎呀,你是谁啊?我怎么觉得好像见过你?”
说话的时间内,尹浩东已经推开了付鑫雨。他还是保持着温和的表情,表情却疏离,“有事吗?”
祁欢突然被cue到,她吸了吸鼻子,想了想,她可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似乎跟男神认识……真麻烦,祁欢往后退了退,听到付鑫雨小声地说:“这不就是那个只会靠爸妈生活的智障儿童么。”
其实这话,尹浩东并非没有听到过。Gisary酒店集团太过出名,祁家的千金小姐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许是因为家里人宠爱有加,在外看起来衣食住行都不需要操心的祁欢就这样被别人冠上了一个‘智障儿童’的名号。其传播速度实在太快,如今在尹浩东这一辈儿的圈内已经广为流传。实际上,见到祁欢第一面的时候,尹浩东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人类诚然会欣赏,也永远都会有嫉妒。当一个人在生下来就拥有了许多人不能拥有的东西的时候,她已经被别人视作异类。祁欢就是如此。
祁欢听到这句话,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淡淡地笑了一下,决定装作没听见似的朝着付鑫雨伸手,“姐姐好,我是祁欢。”
付鑫雨“呵”了一声,没理她,固然不可能和她握手。她看向尹浩东,娇滴滴地出声:“浩东,这么久不见,今天要不要来我家里?”
祁欢抿了抿唇,扫视了一下四周,还好这周围除了萧寒宇在场以外没有其他人,不至于让尹浩东形象大跌。她收回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对尹浩东笑了笑,“那你们先聊。”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放开。”尹浩东低头看了一眼女人,面无表情。
付鑫雨知道他不愿意,也不多做纠缠,悻悻然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你不是已经打算换人了吗?”
尹浩东没说话,眼神里不含一丝感情,“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了,”付鑫雨笑了笑,“我一直没忘记你啊,而且也记得上次,你身边的女人并不是这个祁欢。”
想起上次和付鑫雨的见面,尹浩东的内心烦躁无比。他无法去阻止一个人究竟在什么时候出现和出现以后会说什么样的话,但是这个女人,他心中已经达到了万般厌恶的地步,因此非常排斥包办婚姻,同时也在心底小小的吐槽了一下总是乱点鸳鸯谱的母亲。
萧寒宇此时看形势不对,立刻出声:“那啥……尹浩东,你自己看着办,我去找一下欢欢妹子,拜拜!”
祁欢边走边回头看尹浩东和付鑫雨,两个人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她看到的是付鑫雨已经从他身上离开了,但是还在说话。悄悄地叹了口气,祁欢决定找个比较明显但是又有些隐蔽的地方等尹浩东回来。
既然是一起出去的,回去自然也要一起,不能让两位父亲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个道理祁欢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