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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最清楚不过。”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沈玉容?永宁公主?这二人合适攀上了关系?
成王脑子一团乱,怒道:“李显,这话不可乱说!”他虽然也袒护李家,不希望李家因此和他生了嫌隙,不代表李家可以在这里说出永宁的秘密。永宁一旦变成一个不自(爱ài)的,在成婚之前就与别人有染的人,连他的名声也要遭到连累。
李家并非是这般冲动的人,何以今(日rì)竟然会在金銮(殿diàn)上和永宁公主这样互相揭丑,两败俱伤?!
李显心中却清楚地很,无论如何,永宁公主都把他豢养娈童的事(情qíng)说出去,若是不反击,只怕天下人都要相信永宁公主的话,他们李家便从此沦为人的笑柄。她做初一,他也就不怕做十五。世人对他所作所为的容忍,只怕还是要比永宁公主的所作所为要高。
还有那沈玉容,一直站在人群中,明哲保(身shēn)一(套tào)做的极好,这把火怎么着也烧不到他(身shēn)上来,于是他就作壁上观。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沈玉容的孽种要让他们李家来养,他们李家又不是冤大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沈玉容而起,要不是永宁公主怀了沈玉容的孩子,又要保全这个孩子,怎么会让刘太妃请求太后早些赐婚,让他们李家遭此横祸。
总之都已经成了百官们的笑话,那就一个都别想跑,全都拉下水!
沈玉容怎么也没想到,突然之间,他就成了千夫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那种带着打量、嘲讽、幸灾乐祸的目光,让他一瞬间有些受不了。他不知道的是李显如何会知道永宁公主的孩子是自己的,看永宁公主的神(情qíng),显然也很意外,应当不是永宁公主说出去的。至于其他人,相信永宁公主只要不是蠢得无药可救,都不会主动把此事说出去。
他应该怎么办?一向机敏的沈玉容,这一刻是真的束手无策了。按照他原先不喜与人争论的(性xìng)子,就应当站在原地,微笑着,任凭别人的打量,做出一副“(身shēn)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样。可是今(日rì)有永宁公主在场,谁也不知道,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于是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也快支持不住了,他只得开口为自己发声:“李大人此话不实,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沈大人心中清楚,”李显也道,“要是有心相查,也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沈大人不必心急着自证清白,会有证据来做这一切。”
原本李显只知道永宁公主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李显也查不出来。直到永宁公主小产后的第二夜,莫名的,他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小厮给他的,说是有人放在了小厮的案头,上面写着给李大公子。小厮交给了李显,李显打开来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便写着,沈玉容就是永宁公主肚子里孽种的父亲。
李显不知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也不知这封信上所言的是真是假。但他仔细回忆起来,似乎每一次有沈玉容在场的宴席,永宁公主都会前去。便是没有邀请永宁公主的,永宁公主也会以各种理由出现。人在回忆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平(日rì)里忽略的小细节,当李显知道了这层关系,带着怀疑去回想的时候,便发觉永宁公主和沈玉容之间,只怕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况且,除了沈玉容以外,看上去也没有更符合的人选了。
方才被永宁公主一激,李显说出永宁公主的秘密,可即便到了那个时候,沈玉容仍旧是一副置(身shēn)事外的模样,但李显却敏感的察觉,永宁公主在慌乱之中,偷偷的看了一眼沈玉容。
就是这一眼,让李显不再迟疑,说出沈玉容的名字,而沈玉容果然不是清白的,虽然他竭力掩饰,但仍旧看得出来勉强。便是他的辩驳,也显得如此无力。
都是聪明人,也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朝中老狐狸多不胜数,多多少少能看出些端倪。只怕永宁公主说的是真的,李大公子说的也是真的。李大公子是真的有豢养男童的习惯,而永宁公主也是真的与沈大人珠胎暗结,为了避人耳目才嫁到了李家。
孰是孰非,众人震惊的同时,也权当是看一场笑话,看的津津有味。姜元柏安静的站着,嘴角含着笑容,仿佛看戏人。心中却想起当初姜梨对他说的,为何要将永宁公主嫁到李家。他被姜梨说服,如今也证实姜梨说的没错,还不到三个月,李家就鸡飞狗跳。永宁公主和李家互相撕破脸,且不提永宁公主如何,总之李仲南这回是老脸丢尽了。
李家越倒霉,作为李家的对头姜家,姜元柏当然就最高兴。
而这一切,只因为那一(日rì)姬老将军生辰宴上,姜梨在国公府多听了别人说了几句,就是这几句,彻底改变了李显和永宁公主的命运。想着想着,姜元柏就往肃国公那头看去。
姬蘅站在人群一侧,便是这样吵吵嚷嚷的时候,也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气定神闲的站着,饶有兴致的看着,显然是把这朝堂之上鸡飞狗跳的一幕当做是戏台子上的戏子在唱念做打,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
姜元柏忍不住有些迷惑起来,这样看来,成王和右相,应当和姬蘅不是一伙儿的,否则姬蘅何以还能如此漫不经心的看戏,只怕早就有所动作。
毕竟成王举事迫在眉睫,谁是敌谁是友,都要分辨小心,莫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
在金銮(殿diàn)上一切都乱糟糟的时候,还有一人,也做看戏人,不动声色的将底下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便是洪孝帝。
他没有制止永宁公主的说辞,同样也没有阻拦李显说话,甚至对他之前十分看好的沈玉容,也没有半点庇护。他不说话,只看着这些人互相撕扯,仿佛一尊塑像一般,高高在上的,轻蔑的。
直到苏公公拖长着声音示意大家都停下来,众人倏而惊觉,帝王竟然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管的意思吗?众人发现谁也看不穿洪孝帝心中在想什么,成王也心中怀疑。他的势力一(日rì)比一(日rì)壮大,对于这个皇兄,却一(日rì)比一(日rì)忌惮。他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在今年举事,也是因为这个顾虑,总觉得要是再等下去,就晚了。
这个皇帝,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
金銮(殿diàn)中,不知何时又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也听得见。而旋涡的最中心,沈玉容站着,狼狈无比,李显与永宁公主互相指责,形象全无。
洪孝帝看向永宁,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更加高深莫测,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意思,连跟了皇帝许多年的姜元柏,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既然如此,”洪孝帝道:“你要与李显和离,朕准了。”
……
永宁公主和李显的事(情qíng),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当时金銮(殿diàn)上有那么多文武百官,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永宁公主曾说过,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但是这么多朝臣,她是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变成死人的。这个肮脏的秘密注定守不住,一夜之间,李家和永宁宫公主的丑事,连带着那位一直被人夸深(情qíng)不悔的沈状元,都成了人人唾骂不耻的对象。
永宁公主如她所愿拿到了和离书,但这份和离书,却是让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不仅没能狠狠地报复李显杀害自己儿子这份仇恨,还将自己搭了进去。李显居然还把沈玉容牵扯进来。虽然洪孝帝的态度耐人寻味,只是准(允yǔn)了和离,没有细究,譬如李显究竟有没有豢养男童,永宁公主究竟有没有与沈玉容珠胎暗结。但三人成虎,没有怎能根据的事尚且被说的沸沸扬扬,和真的似的。这种本来就真的事(情qíng),自然就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时间,燕京城流言四起。
永宁公主这回没办法如她所说的“谁要是敢背后说道就杀了谁”,因她被成王软(禁jìn)起来了。成王大怒,永宁公主在金銮(殿diàn)上这么一闹,不仅让他的名声受损,还让李家与他在这个重要关头离心。他另一名看好的心腹沈玉容也被牵扯进来,本来沈玉容可以做安插在皇上(身shēn)边的一颗棋子,反正洪孝帝喜(爱ài)沈玉容,如今这个念头也只得打消了。出了这种事,沈玉容的官途不知还能不能继续往下走,更别说如从前一般,得洪孝帝看重,想都别想。
姜梨在姜家,这些是不是通过桐儿知道的,居然是姜元柏告诉她的。那天永宁公主和李显在金銮(殿diàn)大闹一场,下朝后,姜元柏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把姜梨叫到书房,将金銮(殿diàn)上发生的事请,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姜梨。末了,姜元柏问姜梨,是否早就知道永宁公主和沈玉容之间的关系,甚至永宁公主在嫁入李家之前就有了(身shēn)孕的事是不是姜梨也早就知道了。
姜梨自然是否认,拿之前就准备好的话搪塞过去,虽然姜元柏仍然将信将疑,但姜梨也不在意。这件事是她与国公府的秘密,姜元柏就算再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桐儿问:“姑娘,那永宁公主真的早就与沈大人珠胎暗结了?”
姜梨道:“是的。”
桐儿便愤愤道:“这可真是太不要脸了。怀着(身shēn)子还嫁给别人,不过那李家李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外面都说了,李显到处找那些长得漂亮的孤儿少年,寻回李家去,做……总之他们怎么能和离呢?就应当祸害对方才对。”
姜梨笑笑:“不和离,怎么能牵扯出沈玉容?”
“对,还有沈玉容。”桐儿道:“之前说的可深(情qíng)了,旁人将他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知他一边做着深(情qíng)款款的模样,一边和永宁公主有染,沽名要誉,我呸。”
姜梨笑了笑:“你还知道沽名钓誉这个词呐。”
“当然。”桐儿一边整理就衣裳,一边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也不知道这李显和永宁公主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金銮(殿diàn)上互相揭短,要不是他们自己说出来,怕是这一辈子,人们也不知道他俩做的那些丑事呢。”
姜梨微微一笑,李显和永宁公主的矛盾,自然在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在永宁公主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她和沈玉容的孩子更重要。为了这个孩子,她才委曲求全嫁到李家,得知是李显害了自己的孩子。永宁公主绝对不可能放过李显,恰好又得知了李显的秘密,她就要把李显的秘密公之于众。
只是就连姜梨都没想到,永宁公主竟然会直接闯进了金銮(殿diàn),大约是在过去的人生里,永宁公主实在是一帆风顺惯了。她自认为李家没有拿捏住她的把柄,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哪里知道李家何尝是省油灯,必然要报复回来的。而且李家知道的秘密,更为重要。
不过眼下这两败俱伤的局面,正是姜梨所乐于见到的。
白雪问道:“可是皇上没有发作李显,也没有发作沈状元,除了名声受损外,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看上去是这样,不过李大公子和沈状元的官,怕是也当不下去了。想来坚持不过三(日rì),就会主动辞官。”姜梨笑道:“皇上也正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处置。”
不必说什么,御史们的弹劾就会雪花片一般的飞向皇帝的案头。沈玉容和李显即便想要硬着头皮撑下去,很快也会体会到“人言可畏”四个字,他们的官位是到头了。
这样一来,丢了官位的李显,心中会对永宁公主更加仇恨,成王再如何安抚,怕也会生了嫌隙。而没了官位的沈玉容,只是一个普通白(身shēn),从骨子里就流着自私自利血液的沈家人,会把这一切怪责与永宁公主。
一个普通的沈玉容,一个招来骂名的永宁公主,二人待在一起,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怨愤。不必姜梨出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的(热rè)(情qíng)消磨没了,取而代之的,就只有怨气。
等那个时候,薛芳菲和薛昭的案子,就能重见天(日rì)了。
这就是她的目的,筹谋了许久,从那个她醒来的,黑云沉沉的下雨夜,终于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
……
沈玉容和永宁公主的这点风月消息,传遍了燕京城,自然也传到了叶家耳中。
叶明煜和叶世杰早就知道了薛怀远的女儿就是这位沈状元的夫人,但姜梨一直表现出对薛家的支持,而看薛怀远,众人也不相信薛芳菲是传言中的模样。总认为当年薛芳菲与人私通一事怕有内(情qíng)。于是这件事出来的第一时间,叶世杰和叶明煜就仿佛终于找到了证据。叶明煜道:“早就觉得当年之事不对了,现在看,怕是沈夫人的恶名也跟这劳什子公主脱不了干系,怕不是他们在其中动了手脚吧。”
“有可能。”叶世杰也感叹道:“我自入朝为官,见这位小沈大人口碑很好,没有人说他的不是。无论是首辅一派还是右相一派的人,都不曾为难他。虽然他也很和气,我总觉得不是很愿意与之亲近,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也难为他装了这么长久,只是深(情qíng)二字用在他(身shēn)上,未免不太合适。”
“就是就是。那些当官的人还老说咱们做生意的人精明势力,我他娘的至少没干这种假惺惺的事,一边说着给夫人守孝一边勾搭公主,连孩子都有了。还让人带着孩子嫁给别人,官场真他娘乱,还好老子的脑袋不够用,这辈子也当不了官儿。不过世杰,你给我听好了,你可不能学这些恶习,咱们叶家你知道的,没这些混乱事。虽然你三叔我也是万花丛中过,但我是片叶不沾(身shēn)啦。我至少没去祸害什么良家妇女。你要是在外胡闹,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也下不了(床chuáng)!”
他说的凶神恶煞,叶世杰也只得无奈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三叔。”
叶世杰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院子,轻声问道:“三叔,薛先生知道此事了吗?”
“知道了,”叶明煜道:“那海棠刚才进去呢,哎,可怜的,要薛小姐真是被那对狗男女害死的,我要是老爷子,非得难受死不可。”
屋里,海棠站在薛怀远(身shēn)边,她方才把自己从外面得知了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事(情qíng),仔仔细细的说给薛怀远听了。在这之前,她也早早的就把当年薛芳菲还在的时候,永宁公主和沈玉容那些偷偷摸摸的举动告诉了薛怀远。
虽然姜梨早就一口咬定,永宁公主和沈玉容早就有染,并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二人才杀了薛芳菲,给永宁公主腾出沈夫人的位置。但到底没有证据。如今全燕京城的人都晓得了,海棠的心里,也很是激动,无端的想哭。
“老爷,”海棠轻声道,“既然他们的嘴脸已经暴露出来了。再等几(日rì),姜姑娘说过,等收集好了所有证据,就能给小姐和少爷报仇了。”
薛怀远安静的听着海棠的话,他的神(情qíng)很是平静,非常从容,只是目光却十分悲伤,却又紧紧压抑着这份悲伤。他道:“是啊,阿梨和阿昭,等这天等的太久了。是我做爹的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他们。”
“不是的,”海棠道:“是那些人太可恨,老爷千万不要自责,少爷和小姐要是在天有灵,看到您这般,也会心疼的。”
“放心吧。”薛怀远正了正神色,“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阿狸和阿昭……至少我要亲眼看到,沈玉容和永宁公主,得到应有的惩罚。”
海棠点了点头。
……
李家这桩风流案子,到了最后,燕京百姓谈论的最多的,到后来已经不是李显豢养男童的事,而是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了孩子,还胆大的带着孩子嫁入了右相府上,沈玉容也不阻拦。虽然是洪孝帝赐婚,但皇帝在不知(情qíng)的(情qíng)况下赐婚,永宁公主还是可以有很多种解决办法,譬如先不要这个孩子,或者是跟皇上说明,但最后竟然用了这种办法,可见是想要保全沈玉容。
因为洪孝帝一旦知道自己的臣子与当朝公主发生这样的事,沈玉容的官位,定然会坐的高振无用。虽然现在这样,他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了。
沈府里,沈如云和沈母都在,沈玉容坐在屋里,他这两(日rì)还是如往常一般上朝。皇帝居然也没对他发表任何一句看法,而御史有关他的弹劾有多少,沈玉容闭着眼也能猜到。洪孝帝什么都不说,沈玉容也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这怎么可能?
且不提那些人看他揶揄的目光,更有下朝后,在他经过的路上,旁若无人的笑谈此事,还有甚至,干脆来问他,与公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什么时候能喝到他和永宁公主的喜酒?
沈玉容心知肚明,这些人是认为,发生了这种事,沈玉容迟早都是要丢了官位的,对一个迟早就会成为普通人的人来说,就不必再逢迎讨好,故作平静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在官场上,这个道理来的更加深刻。
因此,这两(日rì),从家里到朝堂这条路,从朝堂到沈府这条路,出门和归家,都需要极大地勇气。而他的勇气,已经耗尽了。
沈如云见他回来,道:“大哥,今(日rì)皇上有没有什么话说?”
沈玉容道:“没有。”
沈如云拍了拍(胸xiōng),像是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还以为这一回,官位都要保不住了。看来是永宁公主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这次才有惊无险。”
沈母也道:“就是,你寻了机会,去见公主一面,安慰安慰她,发生了这等事,她是女子,一定很受伤。”
沈玉容只觉得深深地疲倦,他实在不明白,到了这个份上,沈母和沈如云居然对永宁公主仍旧有期待。难道他们不明白,这次事(情qíng)过后,不仅是他,也不仅是李显,连永宁公主,恐怕都没有翻(身shēn)之地了。
洪孝帝什么都不说,不是因为洪孝帝偏(爱ài)他这个臣子,所以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忍心责罚他,而是洪孝帝知道,即便自己不说什么,沈玉容和李显,也会主动辞官。
是的,他准备主动辞官。他也想厚颜留在朝堂之上,可是这两(日rì)下来,沈玉容发现这实在太难太难了,如果(日rì)后这样的生活要(日rì)复一(日rì),年复一年的过下去,只要他在官场一(日rì),这件事就会被人们拿出来反复提醒,甚至成为攻击他的理由,他不能这么活下去。
“明(日rì)我会同皇上说明,我要辞官。”沈玉容道。
“什么?”沈如云和沈母同时惊叫起来,沈母站起(身shēn),看着沈玉容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要辞官。”沈玉容说的十足平静。
“你疯了,”沈母激动地道:“连皇上都没有责罚你,你主动辞官做什么?现在你要做的不是辞官,是好好与永宁公主说道。既然她已经和李显和离了,旁人又知道了你和她的关系,你大可以与她成亲,这不是很好嘛!”
沈玉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话要是被永宁公主听在耳中,一定觉得受用至极。永宁公主一心想要嫁到沈家,沈母又一心想把永宁公主娶进门,看上去十分美满,除了他自己。
虽然这桃花债,是沈玉容自己惹来的。但现在他觉得,惹不起还躲得起,他不想要这桃花债了。
“大哥,你要想想清楚,”沈如云道:“你要是辞官,这一切可都就没有了。你之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咱们沈家(日rì)后靠什么生活?你总不能还让娘去给人做针线活吧!我在宁远侯府,怕是也会过不下去的!”
沈玉容也有些茫然,他这一(身shēn),汲汲营营,无非也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等进了官场,节节高升,到了这个地步,突然一切戛然而止,他辞了官,一切回到了最初,什么都没了。
荣华富贵皆成泡影,恩怨(情qíng)仇转瞬成空。
还有薛芳菲……
他恍恍惚惚的想。
“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别愣着不说话啊。”沈如云见沈玉容沉默,忍不住开口催促。
正在这时,沈府的小厮从外面跑进来,神色匆匆,看见沈玉容,就道:“少爷,出事了。”
“何事?”沈玉容问。
“外面都在传说,永宁公主今(日rì)被皇上贬为庶民了!”
贬为庶民?意味着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和天下的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成为了她最看不起的蝼蚁,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