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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怎么能喜欢我呢？”
顾惟省又帮她舀了两块藕放到碗里：“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
遇天涯的小脑袋摇得飞快：“不不不，谁都可以，穆义不行。”
顾惟省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
“他是亲人。”
她能跟他挤在无座绿皮车的车厢连接处蹲着吃泡面，任凭满脸冒油甚至连牙都不刷，下了火车就直奔莫高窟，也能跟他熬通宵在青年旅舍顶着黑眼圈打牌，出起老千来毫不犹豫。
亲人这个界限，亲密却又残忍。
“不过没有希望的事，他那么聪明，应该很快能想清楚。”
遇天涯对穆义很有信心。
她一面说着一面停下了筷子，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妥当泡在了水池里开始洗碗，顾惟省则很配合地洗了抹布擦餐桌。
“天涯。”
随着她洗完碗水声戛然而止，顾惟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垂首靠近她耳边，只唤了她的名字，却没有下文。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阴差阳错。”
“想过啊。”
遇天涯很明显地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转过身，湿答答的双手搭上他的肩，也不瞒他：“我今天在警车上的时候就在想，青梅竹马和大学同窗，这两种设定每一个都很戳心啊。”
他的身体又变得僵硬了一些。
遇天涯终是低笑出声，仰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顾惟省的眼睛很黑，沉稳深情，尤其是每次和那些洋面孔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显遗世独立。
他的长相干净利落，骨骼棱角都恰到好处，没有欠缺也没有多余。
年少的时候，身边流行韩团花美男。遇天涯曾经听到不少人在背后讨论，说归朝摘了眼镜就是典型的桃花眼，简直是英俊多情的典型代表，而季承业的单眼皮则更加深得人心。
唯有顾惟省被评价为生得过于冷冽，虽然好看，但刀削斧凿的，太过周正。
但从那会儿开始遇天涯就一直喜欢顾惟省这种类型，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喜欢。
直到后来她看了一部电影《巴尔扎克与小裁缝》，是刘烨，陈坤还有周迅这三位大腕颜王年轻时的合作，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喜欢的是刘烨那种既能演小清新文艺片，也能演伟人国父献礼片的长相。
就像顾惟省。
早在少女情窦初开，肤浅到只看脸的年纪里，她就已经把全副心意都给了他。
后来许多年，她因为他在篮筐下投中的一颗球动过心，也因为他在圣诞节随手塞给她的一个苹果辗转反侧，更曾在高考前三天因为接到他从沪市打来的电话而躲在被窝里面红耳赤到彻夜未眠。
人这一生的确会有许多阴差阳错，但所有的差错，都躲不过命中注定。
她在所有发小里结识的第一个人是他，从歹徒手里救出她的人是他，充斥着她二十年人生回忆的人，还是他。
“然后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就算把八岁的穆义和八岁的你同时放在我面前，我还是选你。”
遇天涯踮起脚亲了亲顾惟省，故意在他颈上轻咬了一下：“顾总，我就说了三个字‘想过啊’，你吓得整个人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