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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刚才踩到了钢钉,车夫扶着她,才将她脚下的钉子拔出来。
好大一根钉子,扎进去有小半指深。
“老爷,你看见了吗?我和你说过了,这个丫头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性子了。她仗着嫁了人,就敢对我们不敬。
老爷,你现在要是不教育她,她以后要蹲在我们头上拉屎的!”
“闭嘴!”叶大成狠狠的瞪了邹氏一眼。
自己的夫人粗鄙不堪,早就和她说了在外面要注意言辞,结果一说话就暴露她的本质了。
“老爷!”邹氏嚎叫:“今天你要是不好好收拾她,咱们叶家的颜面何存?”
叶大成被自己身上的臭气熏的都快过去了。
再加上邹氏的哀嚎,他也顾不得叶晟读书的事情,对着随从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养你个废物有什么用?
还不去把大小姐给我绑起来,绑回府里,我再好好收拾她!”
“是!”
随从解下身上的麻绳,立刻走向叶欣染。
叶欣染也警惕的举起锄头,准备与他一战。
“不许碰我婶娘!”
“不许欺负我婶娘!”
“想欺负我婶娘,先过我这关!”
三个孩子看情势不对,全都从房子后面跑了出来。
叶欣染立刻呵斥道:“你们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几个小娃娃,拳脚无眼,给我躲远一点!”随从也威胁道。
“跟他们废什么话!”邹氏喊道:“不过是几个野孩子而已,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你敢!”叶欣染挥舞起了锄头。
随从觉得机会来了。
今天的差事没办好,只能指望这会儿翻身了。
他躲开锄头,伸手抓向叶欣染的脖子。
叶欣染看清他的动作,将锄头把转了个方向,正好挡住他袭来的手,
随从就势转身,朝着叶欣染就扑了过来。
叶欣染瞅准空档飞起一脚,准确的踢中了随从的命根子,随从痛得额前青筋暴起,用手捂住下身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身后就是三个孩子站着的地方。
随从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吃过这种亏,眼看着叶欣染并不好对付,他决定从孩子身上下手,逼着叶欣染就范。
只是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眼看着长生抓着长安往后退,长平还一个人傻傻的站着没动,随从立刻伸手抓长平的肩膀。
“把锄头放下,不然我就对这个孩子不客气了!”
随从朝着叶欣染喊。
叶欣染却朝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从心说不好,待他要收回自己的手臂时,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拽着他的胳膊,让他绕着长平在原地转起了圈。
一圈,两圈,……十圈……
二十圈后,长平用力一甩,随从脚步踉跄的朝着院墙撞去,轰的一声,院墙被撞出了一个洞,随从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里正带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叶大成和邹氏浑身湿透的站在院子中间,头上还沾着黄绿色的不明物体。
邹氏浑身颤抖,一只脚金鸡独立,蹦来蹦去,叶大成一直捂着鼻子,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他们的带来的两个人,一个半个身子插在墙里,另外一个一脚踩进坑里,拔不出来。
二柱看着这些人的样子,转头诧异的问里正:“里正叔,您不是说让我们帮萧家打坏人吗?这……好像用不着我们出手啊!”
里正脸色变了变。
他看着这几个人气势汹汹,还以为叶氏带着孩子一定会受欺负,谁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呃……好像确实不用我们出手了!”
看见院子外面来了人,叶大成终于找回了一点神智。
他伸手指着叶欣染道:“叶欣然,你罔顾人伦,殴打父母,企图要我们的命,我要去县衙告你!”
“那就去告呀!”
叶欣染毫不在意,“正好我也要去告状,青天白日,你们带人私闯民宅,企图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要不是家里设下防贼的陷阱,我们四个人现在小命都不保。
你们行此强盗之事,我要县令大老爷讨个公道!”
村民们听了叶欣染的话,纷纷喊道:
“就是啊!你们什么人啊,闯到我们村子里行凶,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
“这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听着众人的议论,邹氏心虚的拽了拽叶大成的胳膊:“老爷,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官?那不是让亲家看我们的笑话吗?”
一句话,把愤怒的叶大成拉了回来。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丢脸,特别是在熟人面前丢脸。
“那就这么放过这个死丫头?”
他还是觉得自己心中恶气难出。
“怎么可能,她敢干出这样的事,那就是不敬不孝!
下次我们多带几个仆人过来,把她抓回去在叶家祖宗面前谢罪。”
“我们走!”
“哼!”
叶大成和邹氏起身往外走,一直昏迷在墙里的侍卫也扑棱一声站了起来,他帮着车夫把脚从地下拔出来,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就要往外面去。
叶欣染却在身后喊道: “谁让你们走了?”
叶大成回头:“怎么,青天白日,你还敢对我们动手不成?”
“谁说要对你们动手了!”
叶欣染一手支着锄头把,一手指着破掉的墙:“你们把我家墙砸坏了,赶紧拿银子给我赔!”
“你做梦!”邹氏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又跳着转了回来:“你把我伤成这样,还没有赔我的医药费,你竟然敢和我要钱?”
邹氏觉得叶欣染一定是疯了。
“我说了,那是你们私闯民宅自己弄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服我们就去报官啊,看看县令大人怎么说!”
“你……”
邹氏气的浑身颤抖。
可是她知道,绝对不能报官。
县令夫人本来就嫌弃他们出身低微,若是看见他们现在的样子,只会更加厌弃。
这样一来,欣瑶和乔公子的婚事就危险了。
“叶欣染,算你狠!”
邹氏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子扔在地上:“这根簪子,足够你们修补破墙了!”
“这怎么能够呢?”
叶欣染上前,用手帕垫着捡起地上的簪子举到邹氏鼻子边,“你看,这都被粪水浇过了,谁会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