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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亲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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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身狼狈,奄奄一息的父亲,南宫晚棠心中不尽酸楚。

    原主已经死去。

    母亲懂的那点医术,连皮毛都算不上。

    弟弟不仅年幼,又只爱舞文弄墨,舞刀弄枪,可谓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却连药草都分不清楚。

    至于妹妹……

    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数蚂蚁的南宫晚晴,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南宫晚晴自幼就得病,虽然已经十岁大了,智力却停留在了五岁,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谈学医了。

    而旁支的那些人,因为无辜受牵连本就满腔怒火,不过来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又怎么会帮忙呢。

    以至于,父亲这一倒下,竟连一个能医治他的人都没有。

    南宫晚棠揉了揉疼得厉害的鬓角,轻叹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父亲是一定要救治的。

    虽然,南宫晚棠前生不是医生,不过,原主自幼就跟着父亲学医,那些记忆都刻在脑海里,清晰无比。

    只要她依着原主的记忆,就一定能治好父亲的。

    思及此,她赶紧抓起南宫湛的手把脉。

    众人瞧见她此举,才恍然忆起,整个南宫家族中除了南宫湛,就属南宫晚棠的医术最高,几乎是得了南宫湛八成的真传。

    之前她一直昏迷着,还需要人照顾,他们都没往这边想。

    此时,不由得眼睛一亮,像是彷徨多日终于找到了主心骨,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稳妥地落回了原处。

    一番检查过后,南宫晚棠发现。

    父亲的伤,确实是不轻。

    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止,大腿也被打骨折了。

    两日两夜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伤口已经发炎且引起了高烧。

    若是不退烧,什么都妄谈。

    南宫晚棠环视了一圈,周围生了很多植物,其中会不会有能退烧的草药呢?

    “茯苓扶芳,扶我起来。”

    两个丫头赶紧一人一边扶南宫晚棠起身。

    借着要解手的借口,她们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她们是被押送流放的罪犯,有官兵在四处走动巡逻,她们不敢走得太远。

    南宫晚棠就让两个丫头扶着她到不远处,野草众多的一条沟里。

    寻了许久,草药是有一些,连治疗断骨的草药都寻到了,却没有寻到能退烧的草药。

    南宫晚棠心里有些着急。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再找不到,就只能等下一次休息的时间了。

    只是,谁知道,下一次停下来的地方会是哪里,会不会连草都没有一棵?

    父亲的情况,已经一刻都拖不起了。

    她的视线在草丛中快速扫过。

    突然,她笑了,朝扶芳使了个眼色。

    侍候小姐多年,扶芳早已有了默契,小姐的一个眼神,她都能心领神会。

    扶芳赶紧走到小姐示意的地方,环顾了一周,趁没有人注意,便拔起了两棵草药,不顾还粘着脏兮兮的泥土,迅速塞进袖兜里。

    她又让茯苓捡了一根婴儿手臂粗且笔直的树枝。

    正在此时,一位官兵走了过来,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回到队伍里去,要启程出发了。”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两个丫头赶紧搀扶着南宫晚棠回到了队伍里。

    队伍又开始出发了。

    南宫晚棠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可她坚持不让人背,就用那根树枝当拐杖拄着自己走。

    两个丫头不放心,一路扶着她,尽量撑着她,让她走得不那么费力。

    周易和他的儿子周昇抬着南宫湛。

    白氏牵着一双儿女。

    还有两个顾念恩情,自愿跟着流放的小厮,背着包裹跟在后面。

    她们一家人,伤的伤,病的病,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押送的官兵也不知是觉得她们这一家病残妇孺,闹不起什么风浪,还是怎么滴。

    竟也不怕她们跑了,骑着马优哉游哉地走着,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这正好方便南宫晚棠行事。

    她吩咐扶芳:“把草药碾出汁水让阿爹服下。”

    扶芳让茯苓一个人扶着小姐,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只铜捣盅。

    这是抄家之后,仅剩的为数不多小姐用惯了的东西,她便收了起来。

    没想到,此刻竟起了作用。

    她把草药扭成小段,塞进捣盅里。

    队伍不可能停下来等她捣药,她便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碾着,尽量不弄出声音引人注意。

    看着碾压出来绿油油的汁水,她满心欢喜,又取出了一只木碗,滤出汁水,喂给管家背上的南宫湛。

    可南宫湛已经深度昏迷,压根就喂不进去。

    急得她险些哭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老爷喝不进去药,怎么办?”

    “我来。”

    白氏接过扶芳手里的碗,把里面的汁水一口饮了个干净,然后靠了过去,借着擦汗的姿势,用衣袖遮挡,就把嘴里的汁水全渡给了南宫湛。

    南宫晚棠微微一愣,继而掩嘴轻笑。

    没想到,遭此巨变,阿娘行事还是如此豪爽,雷厉风行。

    因为喝了药,当队伍再一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南宫湛的体温终于退了些许。

    这是好的开始,一家人都终于放下了心。

    是夜,队伍停在了一处小树林里过夜。

    南宫晚棠一家休息的地方,离众人都有些距离。

    反正一路上,所有人都像是远离瘟神一般避着她们一家。

    所以,就算她们躲得远了一些,也没有人会在意,反倒还觉得她们有自知之明。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下了。

    可南宫晚棠这边,不仅一个人都没睡,主仆几人还都围着南宫湛而坐。

    因为,南宫晚棠要给父亲把腿部骨折的地方接起来,固定好。

    而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不能让旁人知道,尤其是官兵。

    皇帝让打的人,是不允许医治的。

    环视了一圈,瞧见仅有一个守夜的官兵还坐在火堆旁擦着刀,其余的人都各自睡了。

    南宫晚棠压低声音吩咐众人。

    “阿娘,你捂着阿爹的嘴,莫让他发出声音引来人。”

    “好。”

    “周叔还有周昇大哥,你们按住阿爹,莫要让他乱动。”

    “是,大小姐。”

    “茯苓,扶芳,布条和草药都准备好了没有?”

    扶芳拿着里衣撕成的布条。

    茯苓捧着捣碎的草药。

    两人异口同声轻轻应了一句:“小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