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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弈暂时想不通，回头又看了眼斑驳的墙壁，转身离开了暗室，陈弈在咨询室和乐园里翻了一通，没找到什么线索。
离开电梯后，走廊里那股面包的香味更加浓郁，似乎有人在烹饪面包一样，陈弈循着味道走到了保健室门前，看着虚掩的房门，陈弈沉默了两秒，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什么都没有，陈弈走到玻璃前，玻璃的倒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一进入屋内面包香味反而淡了一些。
陈弈走到病床上，床单上又出现了人形褶皱，中间又留有一张纸条，陈弈捡了起来，只看见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数字5。
陈弈想到了上一次的纸条，上面是数字4，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是那怪物来过保健室的次数？
可陈弈只见过对方三次，这第三次还是因为这纸条才知道对方来过。
陈弈抬手揉了揉鼻根，脑子有些发胀，他能确定，他的记忆的确出问题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怪物应该也是老熟人了。
陈弈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这数字的增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没等陈弈细想，一个人突然闯入了保健室，陈弈一回头就看到了这几天，他一直想见但是找不到人的目标，那个不会说话的保洁员。
陈弈收起纸条，走到保洁员身边轻声询问:“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你可以和我说说。”
保洁员看着陈弈，半晌低下头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牌，陈弈目光下移，当看到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的愣神:“蒋玲？”
蒋玲点了点头，冲着陈弈张开手掌晃了晃，又指了指病床。
陈弈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名字叫蒋玲，也不会说话，蒋院长的蒋，小玲的玲，之前一直没找到他人，小玲在三楼消失后，他却主动送上门。
陈弈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蒋玲的五官和蒋院长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细长的眉眼，几乎如出一辙。
陈弈迟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低声开口:“小玲？”
蒋玲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轻轻摆手，示意他已经真的说不了话了。
陈弈盯着蒋玲看了一会儿，转头拿起纸笔递给他:“你写下来吧。”
蒋玲接过纸笔就开始写，陈弈走到蒋玲身边，看向他写的字，忽然发现蒋玲的字和那怪物带来的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按理说蒋玲学过一些基础的知识，又是蒋院长的孩子，不可能不会写字，还写的那么差，在儿童小玲变成大人蒋玲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陈弈回过神，蒋玲也写到了最后一个字，陈弈接过纸，看着上面的话，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蒋玲:“我让你现在来找我，还让我带你去院长办公室？”
蒋玲点了点头，着急的看着陈弈，眼神里满是恳切，陈弈有点看不懂了，他都没见过蒋玲，怎么可能让蒋玲来找他呢？
陈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管是他遇见的人影，还是暗室和三楼连接的黑手，还是数字增加的纸条，亦或是眼前的蒋玲，他们遇见陈弈都发生在他记忆之前。
他真的忘了太多东西了吗？难道他之前安排了什么吗？
陈弈看着眼前的蒋玲，沉默半晌开口询问:“如果是你，你为什么还需要我带你去院长办公室？”
蒋玲垂下眼眸，摇了摇头没有应答，只是又从桌上拿了一张空白的纸，写下了数字4和数字5。
陈弈看着这和怪物带来的纸条一模一样的字迹，忽然有些疑惑，陈弈撕下了写着两个数字的纸，又拿出了兜里的纸条，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陈弈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他似乎曾经经历过相同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他记不起来了。
不应该啊，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这种事怎么会记不起来呢？
陈弈又试着回忆现实生活，却发现他只能记住一些节点，却记不清回忆里的其他人和具体情况。
他的记忆在消失。
陈弈想到了向淮元，难道记忆全部消失后，就会变成福利院的一员吗？
陈弈看向了眼前的蒋玲，将纸条递给了他:“你的记忆似乎没有受损，也和我做了某种交易，你想进去院长办公室，就得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需要我带你进去？”
蒋玲收起了脸上着急无措的表情，神情淡淡的写下了一句话，陈弈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不完整的人，得不到乐园的门票，你带走了我的童年，我进不去。
蒋玲或许是不想再和陈弈多纠缠，直接挑明了目的，他需要乐园的门票。
陈弈看着乐园门票这几个字，忽然明白了什么，向淮元说过，天使保护孩子，但孩子和孩子不一样，当时陈弈只以为他说的是身份阶级，可现在，这也能证明另一对关系。
不完整的孩子得不到门票，无法进入乐园，就无法得到天使的保护。
而蒋玲也明说了是因为陈弈带走了他的童年，导致他不完整，无法得到乐园门票。
童年？小玲和蒋玲是同一个人，却有不一样的记忆，但他们是完整的，可是由于童年小玲的消失，成年的蒋玲出现，想进入院长办公室得到乐园门票，重新进入乐园得到天使的保护。
不完整的，他是不完整的吗？陈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他的记忆模糊混乱，缺少了很多关键信息，童年的记忆更是一片空白。
他的童年也被分离出来了吗？
陈弈抬头看着蒋玲，他之前让蒋玲找到现在的自己，带蒋玲去院长办公室，可是他知道不完整的人无法进入办公室，也就是说，他会变得完整，然后得到乐园门票。
“你有考虑过，是因为小玲的消失，你才能出现吗？”陈弈轻声询问着蒋玲，他需要一个答案。
蒋玲愣了一下，还是点头，陈弈看着蒋玲承认了，心中更加疑惑，如果一方消失另一方才会出现，那么永远无法成为完整的自己。
乐园的门票谁也得不到，这就像一个美好的幻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