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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一个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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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渺见他没有应答自己,眼中渐渐露出几分失望。耶律衍见状,忙笑道:“祁渺,你别看子其高谈阔论,这去留哪里由得了他。他马上就要新婚了,新娘是东阳的韩太尉之女,韩嫣韩大小姐。”

    祁渺当时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过于突兀了些,这会见耶律衍为自己圆场,顺势说道:“原来如此,恭喜楚兄了。楚兄不必为难,刚才是我冒昧了。”

    见祁渺如此直爽,楚子其倒觉得自己有些迂腐了,君子之交贵在交心,自己还是不够坦诚,不由有些歉意,说道:“我这里羁绊甚多,一时半会也离不开,辜负了公主一片美意,实在是愧疚难当。”

    祁渺呵呵一笑:“楚兄如此坦诚,祁渺还有个不请之请。”

    “请说。”

    “依楚兄看来,北洹将来真的能够打败东阳?”

    “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不出意外的话,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想与楚兄立个赌约。来日,若真如楚兄所料,北洹灭了东阳,楚兄可否前往北洹,助我父王一臂之力,治国理事?”

    楚子其一愣,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看祁渺的表情,也是深表赞同。这个时候,祁渺提出这个赌约,应该不是一句戏言。这里面有笼络自己为北洹效力的意思,也有出于好意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将来北洹如果真的灭了东阳后,给自己留下一个机会。

    虽然明白了祁渺的好意,但他生性清高孤傲,不肯白白受人恩惠,立即就打定主意拒绝。只是想到祁渺一片好意,这拒绝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

    耶律衍见祁渺此时还惦念着替北洹招揽人才,不觉有些替她委屈,想着她不日就要成为耶律峻的新娘,心里更不是滋味。

    祁渺此时也有些郁闷,她已经看出楚子其想拒绝自己提出的赌约,正寻思着要怎么开口劝说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

    她抬头一看,一个迅捷的黑影已经向他们扑来,在她看清楚那是一只浑身长满斑点凶猛的花豹时,花豹已经到了三人眼前。

    三人的位置,祁渺居中,耶律衍靠右,楚子其靠左,花豹从左前方扑来,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楚子其。

    楚子其虽然才高八斗,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此时突然看到扑向自己张牙舞爪的花豹,已是惊恐万分,竟没有力气挪动半步,只是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拉弓射箭已经来不及了,祁渺一把将楚子其推倒在地,一个箭步已经持剑迎着花豹击杀过去。

    楚子其跌坐在地上,手酸脚软,一时半会竟然起不了身。在楚子其还没弄明白状况时,只见一道雪亮的剑光划过,一股热腾腾的血腥味迎面扑来,鲜红的血伴随着剑尖的抽离再次激射出来,喷了他一头一脸。

    紧接着,滴着血的剑尖又一次在他眼前一晃,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花豹的胸前,与此同时,祁渺迅速前移,挡在了他的前面。

    那花豹受伤后更是狂暴异常,向前猛扑过来,一只锋利的爪子一下搭上了祁渺的右肩,随着“嘶”地一声,她的皮袍被撕开了几道口子,伴随着一阵肌肉被利器刺穿的钻心的疼痛,祁渺的肩膀上“突突”鲜血直冒出来,染红了整个后背。

    “小心!”耶律衍挥剑扑了上去,剑刃刺穿了花豹的胸脯,只听“噗通”一声巨响,花豹重重摔在了地上。

    就在耶律衍嘘了口气,转头想查看祁渺的伤势时,那只花豹又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几人又扑了过来。

    两把长剑还留在花豹的胸前,此时的祁渺和耶律衍已经两手空空。祁渺虽然右胳膊还负伤流着血,以她的身手,要闪身避过很容易,只是她身后的地上还躺着楚子其,身边还站着个耶律衍。

    祁渺一咬牙,挺直身躯迎着花豹用力扑了过去。在扑到花豹面前的那一瞬间,她伸手各抓住一把长剑剑柄,以整个身子向前冲的力道,把剑再次推进了花豹的胸部,直没剑柄。

    因为用力过猛,她整个人和花豹一起摔倒在地上,花豹垂死一抓,锋利的爪子再一次抓破了她的后背,又一阵钻心的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祁渺!”耶律衍惊呼一声,冲到花豹面前,用力踢开花豹,俯身把祁渺抱了起来。

    祁渺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吓人,白色的皮袍被鲜血染满,怵目惊心,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脸白如纸。

    “我……不要紧的。”祁渺看出耶律衍的担心,忍着痛出言安慰他。

    楚子其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向儒雅整洁,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子,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就急急忙忙上前查看祁渺伤势。

    “我懂些医术,让我看看她。”楚子其见耶律衍看向他的眼中有些愤然,急忙解释了一句。

    “只是小伤。”祁渺费力地说了一句,被冷风一呛,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耶律衍盯了楚子其一眼,又忍住了,如果不是楚子其被吓坏了,呆立在原地没有反应,祁渺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想着救人要紧,耶律衍一时也顾不得去指责楚子其,他俯下身一把抱起祁渺,翻身上马,就往马车停留的谷口跑去。

    他们进去的地方,离谷口并不太远,一会功夫就到了。

    看守马车的澹台荣是个机灵的,一见耶律衍抱着祁渺骑马飞奔而来,祁渺身上血迹斑斑,立即上前拉住马的笼头,等耶律衍下了马,又掀开了马车厚厚的门帘,帮着耶律衍把祁渺安放到马车上。

    马车里很宽大,铺着厚厚的毛皮,一只小箱子还有一张古琴靠左边放着,酒具、茶具一应俱全,坐个三、两个人也不嫌挤。

    耶律衍从箱子里翻出疗伤的药,望着祁渺犹疑起来,祁渺是个女孩子,自己帮她疗伤,不是很方便。转头看向车前刚刚骑马赶到的楚子其,还有澹台荣,更觉得不妥。

    “行走江湖,哪有那么多忌讳,耶律兄,你动手吧。”尽管脑袋昏沉沉的,祁渺还是看出了耶律衍的顾忌,气喘吁吁地说道。

    耶律衍见祁渺伤口处,鲜血还在往外冒,一咬牙,把马车帘子拉严实了,又把祁渺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就动手解开她的皮袍和中衣,露出受伤的肩膀和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