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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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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过了两日,惠宗皇帝下旨大赦天下,对与李坦有牵连的人,只要没有参与谋逆,都不再追究。而且,明令嘉奖举报其他人谋逆和主动参与平叛的人。

    敕令一出,李坦手下那些一直观望的将领们,纷纷投靠朝廷,举兵参与平叛。朝廷那些与李坦有牵连的官员们,暗地里松了口气,人心渐渐趋稳。一时之间,举国上下,上至朝廷官员,下至黎明百姓,声讨叛逆的呼声越来越大,平叛形势一片大好。

    宣武王乘势率领讨逆大军,围攻永州的陆兆安。永州城城墙高大坚固,李坦事前在城内储备了足够的粮食、武器等军备物资,守城的兵马虽然不足四万,却是李坦军中的精锐。将士英勇善战,后勤有保障,领军的陆兆安还颇有军事指挥才能,这么一来,讨逆大军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几次攻城损兵折将后,只能围而不攻。

    其余的几股西泽叛军结成联盟,南下进攻高唐的隽水城。刘益那次试探李坦后,加强了战备,城里的守军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还在隽水城周围不断集结人马。南下的西泽叛军不过两万人,天时、地利、兵力,哪一样都没有明显的优势,一次攻城失败后,立即掉转方向北上。

    刘益没有下令出兵追击,北洹传来的消息说,在阖城集结的高唐义军不日将挥师南下。面对即将到来的恶战,又没有了西泽十万大军坐镇,刘益十分恐慌,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四处调兵遣将,试图化解危机。

    惠宗皇帝对萧冼的处置,并没有如祁渺期望的那样,按照夷教教规处以火刑,而是宣旨昭告天下,以谋逆反叛论罪,在午门将萧冼斩首示众。

    对于这个结果,祁渺深感不安,这说明惠宗皇帝对夷教大清理的初衷并没有改变,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她再一次推迟了行程,决定在离开陇源前,与牟羽深谈一次,提醒他注意防备,最好能提前安排,做好应对准备。

    北洹王在收到祁渺传信的当晚,就召见了耶律衍和简先生,商议义军南下平叛之事。

    时近午夜,北洹王宫内书房里灯火通明,北王洹站立在书案前,两侧分立着丞相奚永、大将军黎木、三王子祁沣、高唐王耶律衍和简先生。

    北洹王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说道:“渺丫头传信回来说,李坦已经被围歼在麻城,西泽叛乱的兵马已达六万之众。这么一来,义军南下平叛的障碍已经扫清。后日就是出兵的日子,本王将你们叫来,一来是想了解一下军中的情况,二来是商议一下出兵的事。”

    这群人中,官职最高的是奚永,他是北洹的丞相,又负责此次南下义军粮草、武器的筹备,见北洹王问起,开口禀道:“老臣负责筹备的粮草、盔甲、刀枪、弓箭等军备物资,都已悉数备齐。除部分送往义军军营,其余的已押送到沿途各地存放。后续要用的一些物资,也已备好,需要的时候,可以即刻送往前线。”

    祁沣是义军右路军主将,也开口说道:“儿臣的右路义军,这几个月来一直在集训,将士们士气高昂。对此次南下平叛的地形、地貌等情况,儿臣已烂熟于心。父王请放心,义军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开拔南下。”

    听了奚永和祁沣的禀报,北洹王微微颔首,目光转到耶律衍和简先生身上。

    耶律衍见状,急忙说道:“禀陛下,左路义军目前有五千人,这些人来路不一,情况参差不齐。渺公主从北洹带来的一千人是目前军中最强的,其次是高唐来的一些旧部,他们虽然比不上北洹的兵,各方面情况也还不错。”

    说到这里,耶律衍略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其余的三千人马,都是马贼出身,这几个月一直在城外的军营里训练,军纪军规方面做得还不错,其他方面的训练少了些。整个左路义军虽然人少,但上下同心,同仇敌忾,已经做好了南下平叛的一切准备。”

    北洹王看向简先生,问道:“不知先生对这次南下平叛,还有什么指教?”

    简先生说道:“陛下言重了。简某身为义军的军师,理当为平叛尽心尽力。此次南下平叛,正如陛下所言,障碍已经扫清。西泽陷于内乱,自顾不暇。南靖和东阳,目前看来也没有大的举动,联合出兵阻挠的可能性不大。”

    “高唐的刘益没了依仗,与丞相赵瓒又是面和心不和,内部的分裂已成定势。在这样的形势下,平叛可以说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人和。只要谋划周密,指挥得当,将士同心,简某大胆断言,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战事就可以结束。”

    北洹王闻言,哈哈一笑:“听先生这一番言论,平叛指日可待。好,待你们马到功成的那一天,本王一定亲临隽水城为你们庆贺。”

    “多谢陛下!”简先生说道。

    待耶律衍和简先生离开王宫,回到高唐王府时,天已经快亮了。

    “西泽的事已经尘埃落定,祁渺却还滞留在那里,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意外。”耶律衍轻轻叹了口气,从西泽传回来的消息可以看出,这次祁渺的西泽之行凶险异常,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祁渺是不放心夷教的那些人,想做些妥善安排,才延迟了回来的行程。”简先生缓缓说道。

    “她是个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的人。我记得上次先生说过,惠宗皇帝不会放过她,她多在陇源耽误一刻钟,就多一刻钟的危险。唉!我们在这里虽然知道她有危险,也是鞭长莫及。”耶律衍颇为无奈,他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这更让他郁闷。

    “惠宗皇帝那里,祁渺应该能够应付。反而是端木行这边,威胁更大。”简先生的语气很凝重。

    “端木行?他要去杀祁渺?他去了陇源了?他什么时候去的?”耶律衍大吃一惊,他虽然知道端木阔一直对祁渺不怀好意,却不曾想到居然派了端木行去西泽行刺祁渺。

    “端木行一入陇源城就消失不见了,祁渺那里也没发现他的行踪。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暗中跟踪,寻找时机下手。祁渺忙于李坦的事,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事。”简先生轻声说道,似乎也很忧虑。

    这让耶律衍心里无端地紧张起来,简先生很少有这样的时候,难道祁渺那里的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他急切地问道:“先生,还有没有办法能够帮到祁渺?”

    简先生微微摇头,“只能看祁渺自己了,但愿一切没有那么糟糕。”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渺陷入危险境地?不行,一定要想出办法来救她。”

    耶律衍已经慌乱得有些无措,他急匆匆走出议事大厅,来到园子里,却又止住了脚步,他忽然悲哀地发现,他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简先生注视着在园子里徘徊不停的耶律衍,无声地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几分了然,隐隐还有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