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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录记录着人世间所有人的生死,却唯独仙君在例外。
她凡间所驻守的灵询阁中,有万本藏书古籍。这些古籍文录,都是前人熬尽许久收集以及亲闻提笔写下的。
她曾谨遵天君在万事录中查过,也在灵询阁看了大半的藏书,说来稀奇,大到远古战奕小到各处花草,唯独就这个地方滴墨未有记载,对于这个地方只有民间互述的口语。
这次去了,这份缺失或许是由她完善的,还真是逢缘了。
见一铺。
宋言停在门前回望着他们躹身告知:“各位,到了。”
花阴净仰头,这里牌匾和门面,让她觉得看起来像是个雅阁。
四周墙面都是用青灰石彻的,以她身形平视位置,就还有左右各一扇圆形缕空石窗作着点缀,除此之外,多的没有。
对于素来清简的她来说,这里倒是蛮对她眼缘,只不过坐落在茶馆和酒楼中间,颜色就稍轻淡了些。
不过让她察感到异样的并不是门店,是周围进出店面的人,并没有展现出本能反应,会好奇的观察他们。
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引人注目,只是觉得无论在何处如果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大概多多少少都会引得一些注意。
芩晓南大概也是有所察觉,转着眼珠看着人群小声道:“花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好像看不见我们。”
她看向晓南,她突然知道原因了,她闭眼感受。
果然,四周是设了结界的。而且设结界的人很厉害,面上所呈现的这店看起来是正常营业,有人进出。但其实当你一进就是在原地打圈,一圈下来还会真以为自己逛过了,不过是个典当铺,其实看到摸到以及说话的人,都是自己的幻境。
除了像他们这种有人带过来,如若不是宋言,如此细微的灵术感知是很难一下发现察觉出来的,免不得先在幻境中熬上一程。
痕迹控制的这么细微,结界又可以做到让感受的这么真实,但看这个结界这坊主就不是个简单的。
这种结界如若不是设法人是解不开的。
“有结界,他们确实看不见我们。”花阴净感知之下看到了那层屏障,伸手触碰到了。
“仙君好眼力。”宋言挥袖,门被打开。
“各位请进。”
他侧身微笑着扬手邀他们往里进。
透过这扇门,院里的光景又是别样的了,里面有正开着好看花朵们,除了花还养了些翠色的竹子,衬着?前用来隔断的拱门又一番景色。
在微热的夏期,竟格处轻爽,阳光透过院里添上几分阴亮,道看起来十分风景多姿。这些装饰虽简单却也不丢清雅。
跨过门槛,前院就传来一阵异香,隐约从?前的半遮帘中看到有个紫纱的身影,倚在摇椅一晃一晃着。
人都进来后,大门便陡然关上。
“怎么关上了?”
芩晓南望向宋言,他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绕过他,沉静的要带着他们往里走。
“花姐……”
芩晓南走向她,脸上有些不安。
以晓南的性子,是他们中最耿直胆大的,怎么突然对这个地方这么敏感了。
不过看晓南,她还是先做安抚,扶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我在这,站在身边就好。”
靠着花姐身边,他也渐渐安定下来,心里也寻了安全感落了底。
他点点头,花阴净便带着他走。
他害怕,是因为刚才关上门那一幕,不知怎的。竟一下让他回想到了玄武门。他与众生一起被关在玄武的地牢中,众生断裂的指骨扒着牢门拼命喊他的景像,浮现在眼前,不免让他一下心里收紧。
那一幕已经成了他心里阴影,但自从离开黄府就再没想起,可来到这竟被触动了。
闻玉道倒是一切正常,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三姐?”她看到那个身影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不过没见有回应,她疑问的看向宋言,宋言扬扬下巴,示意她再朝里面走进去些。
他们越走越深,芩晓南心里那点怪异又渐渐浮了上来,神色紧张问道:“你确定这里就是见一铺了?”
宋言看着意味不阴的眯了眯眼,依旧尽职微笑着:“公子进来时不已经看到阴晃晃的三个字,眼为实错不了,你怎么了?”
“……”他张了口又沉默下。
他看着这眼神怕不是看扁了自己,芩晓南低下头握紧拳头,再一次看了看四周,鼓起劲来。
晓南的状态她觉得是有些不对,不免轻声问道:“晓南,要是不舒服要和我说。”
“我没事花姐。”芩晓南宽慰的笑了笑,转身咬咬牙往里走着。
闻玉走过她身边,跟在了晓南,她回头看花阴净在原地不由喊道:“走吧阴净姐。”
这个反应,在闻玉身上倒是没看见,自己好像也无事,见如此她便没再深想。
“好。”她应答着跟上。
——中庭
这个地方外界口中虽多有传闻,但这里面的样子,却好像从来没人仔细说过,也不曾见在书上或画中出现。就只说了这长安城是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可以帮人忘掉想忘的事,告诉你问的事,只是有谁真正去过就不得而知。
方才刚进还有些风声,到中庭道是静的一点人声也没有,每走一步她都略微谨慎的看着变化。
“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啊?”
众人的脚步一信,眺见一人从摇椅坐起身,握着圆扇向他们挥了下:“进来。”
走近瞧清过,摇椅上身姿曼妙,侧躺背对他们。
她似乎还在歇息,半露出脸得以窥见秀美的五官,睫影下鼻尖微圆桃唇轻轻吐息,发丝细软趴在脖间,脖间衣襟微透,肤嫩白净。锁骨而下发丝顺滑过山峰散落在山水湾间,这样慵懒倚在摇椅上,无一显露此人的风情韵味。
扇子无意识摇动带起微风,碎发绕耳,吹荡悸动。
小院清雅,此一景却犹美多姿。
见大家都未开口,宋言先行作辑行礼道:“小姐,人带到了。”
此人就是坊主,花阴净忙扶手作辑道:“失礼,花阴净见过前辈。”
那人摇扇的手停下,伸了小小的懒腰坐起来拢了头发放一侧。
拿扇遮面,犹抱琵琶半遮面,露着妩媚娇俏的眉眼,若有所思打量着她轻笑道:“你,就是小净?师傅的女儿。”
说着站起身,与她平视一会绕过她,身姿轻摆,坐到了另一旁的石椅,宋言走身旁倒上茶。
她侧身撑着脸指着空位道:“来,都坐到这边来,有话慢慢说。”
闻玉一听就跑着过来,她拍着身边位置笑道:“闻玉,你坐我边上。”
“嗯。”闻玉坐下立马抱着三姐的手臂撒娇着:“三姐,我想死你了~”
“三姐也想你。”她伸手拍了拍闻玉的脑袋,温柔的笑着。
等大家都纷纷落座,闻玉便抬起脸坐好,询问起:“对了三姐,你叫我和二哥来是干嘛?”
“喝茶先。”她拿扇子推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坊主,我的父母…”
“喝茶。”依照刚才闻玉那般,她推过茶杯道。
花阴净看着面前的这杯茶,一时不知所以。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坊主是什么意思…
手摸向茶杯看着坊主的神色,她只是垂眼品着茶,后又悠闲观望着别处并没机会看反应。
既如此,她沉下性子没急着发问,平心静气的品茶静等着。
这回轮到闻玉颇感迷感,她虽想问,但以三姐的性子,最是慢火耐熬,若不主动开口常人是问不出什么的。
这两人,一个就端正坐立细细品茶,另一个就静静吹风瞧着院子。而换到以前会和她聊个不停的晓南哥,此时也低着头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她叹着气,无奈的一摊趴在桌上缓缓闭上了眼。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趴着就打了好一会瞌睡,换边睡时滑着差点扑空了被宋言及时扶住,她这才终于睡眼朦胧的坐起来,这两人竟还是维持着原先的模样。
院里虽凉爽要睡也算舒服,但她实在是趴的手都已经麻了,颇有无聊了。
“啊三姐~还要待到什么时候啊!”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的抱怨起,看着三姐翘起了嘴。
这一喊好像还真有效,待宋言要伸手给花阴净换第三杯茶时,她便挥了扇让他先不用。
“你倒是好性子,这么耐的住。”她像是终于看厌了院里的青竹,放下扇子转头弯着眼说:“你就一点都不想见你的父亲?”
便从刚才,她的目光就没离过坊主。现在和她正视着,这眼神中透出的锐利可不如面话上那么细声温语。
面对直视压迫,她并不想就此退缩,定睛沉静道:“想。”
坊主微笑着:“那你不急?”
“与这样相比的,我等过的时间多多了。”
花阴净看着她,语气平谈话语却无不突显苦涩。
坊主听到这话,脸色不禁松动,眼里的锐光也褪去许多,实为她感到不易的叹气,柔色道:“已经够了…你等的够久了。”
人跟着她走过了一个厅院,进到最里面,终于在一间屋前停下。
花阴净与坊主继续向前,宋言拉住闻玉和芩晓南止步让他们不要再上前,此事不能太多人了,接下来是她独自面对的。
在带人要进去时,她将所说的最后告知着:“我虽嘱托了福仙告知,让你来了这,不过见是见,这里规矩不能坏。来这里出去以后无论如何就不能再来了。不过,这里的事情无论你出去是要画出来或者写下我都不会管,毕竟你是司命仙命,对于记录和完缺古籍是有责任的。”
花阴净了解,点头作辑道:“坊主不用担心,虽是需要记载但大都古籍上也并非规定要十分清楚,许多事太清反多生事,只让确实是为存在便可,记为责保也为责,我会让坊主避受叨扰。”
坊主点头,望着屋子微笑着:“他就在里面,去吧。”
陡然
“花姐……”芩晓南身形一泻,捂住胸口!
阵痛袭来,他大口呼吸着蹲下,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底升起的异样让意识渐渐颠倒,他忽感不对有些慌张咬牙道:“呃…我…花姐,我…感觉我怪怪的。”
——嘭!
“晓南!”
“呃啊!!!”
“闻玉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