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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手中的剁骨刀，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怪诞的手臂应声而断。
秦既明并不停下，继续手起刀落，眨眼间就将那条手臂剁成几节。
怪物发出疯狂的嚎叫，扑向了秦既明。
秦既明抓起断肢转身就跑，往另一面陈列架冲去。
绕过陈列架，怪物追了过来。
隔着玻璃皿的间隙，秦既明塞出去了一截断肢。
怪物立刻伸手来抓，但秦既明迅速将断肢收回。怪物不肯放弃，手臂直接穿过玻璃皿的间隙，抓向了陈列架后面。
秦既明正等着这一刻，剁骨刀用力劈砍，将它伸过陈列架的手臂再次斩落下来。
“不！”怪物更加疯狂的追过来。
但它那用两具身体杂糅而成的怪异躯体，在狭窄的陈列架之间行动受限，根本无法追上灵活的秦既明。
秦既明摆脱怪诞，冲向另外一边的陈列架旁，将那截手臂放在地上踩住，又一次将剁骨刀放了上去。
“你的身体会被一点一点剁得粉碎！”秦既明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犹如赌桌上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散发出近乎疯狂的神色。
一边说着，秦既明一边高高举起了剁骨刀。
“不！不！”怪诞冲了过来，撞倒了陈列架，玻璃皿一个一个掉落下来，摔碎一地。
刺鼻的福尔马林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到处都是剖开的畸形肢体。
怪诞在那些肢体中冲向秦既明，但它那怪异的形体却不容易在快速的行动中保持平衡，因此不断被那些散落得到处都是的肢体绊倒。
眼看剁骨刀已经落下，它终于输给了自己的执念：“我跟你走！”
怪诞之物的执念，是它们怪异的来源，是它们存在的根本。
但反过来，过于执着的某个心念，也会成为它们的弱点。
剁骨刀错开一点，砍在了地面上，留下一道白痕。
秦既明扯开嘴角：“明智之选。”
他仍旧抓着那条手臂，看着遍地的狼藉，对怪诞之物说道：“要去的地方在西郊，路远人多，也许我应该把你的肢体砍碎装起来，这样方便携带，不容易被人发现。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想想办法。”
当占据了主动，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对于平常人难以办到的事情，或许怪诞有不一样的办法。
所以秦既明将问题抛给了它。
怪诞之物瞪着秦既明，不知道为什么，秦既明觉得自己从它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某种类似幽怨的情绪。
“你是一个疯子。”
怪诞之物的肚子里冒出一句话，然后越过遍地的人体标本，从一地的标本瓶里拿出一个玻璃皿，开始往里面钻。
它的身体突然收缩，像是有一股外力将一堆肉用力挤成一团似的，看得秦既明一阵反胃。
伴随着浑身骨头的脆响，它居然将自己硬生生挤进了那个只有半米不到，直径最多只有三十厘米的玻璃瓶中！
秦既明快步过去，将盖子拧上。
“幸亏我的背包够大。”
将玻璃皿勉强塞入背包，秦既明需要赶快抵达西郊。
离开遍地狼藉的地库，回到漆黑一片的走廊中，透过门缝勾开锁。
那一刻，即便是城市中充满尾气与湿热的空气，也令秦既明感到分外清新。
走出几步，秦既明突然停下，又转身回到了门前。
“下面遍地狼藉，明天一定会被发现。我带着防毒面具，即便有监控，也不会拍到我的长相。只有这把锁，我的手指接触过。”
秦既明小心从门上将锁取下，装入了自己的背包，一起带走。
医院里面肯定到处都是摄像头，又不清楚盲区，绕是根本绕不开的。
秦既明干脆趁着此时无人，沿着阴影埋头直走，径直冲出了医院，一路疾行到路对面的小巷子里，这才解下防毒面具。
穿过小巷，回到街头。
所幸，即便是深夜接近凌晨，也还是会有出租车在路上游弋。
等待了片刻，秦既明就幸运的遇到了一辆。
拦下之后坐到后座，将自己藏在阴影里面，秦既明这才口：“师傅，西郊103路终点站，稍微快些。”
“这么晚往那儿去啊？”司机吃了一惊：“都快赶上荒郊野地了，现在的人租房子都租到那儿了？”
听见司机这么说，秦既明也就顺着说了下去：“可不是么，虽然偏点儿，可是能省下一大笔房租。”
“都不容易。”司机感叹了一句，由此打开了话头。
虽然秦既明心中有事，不愿多说话，不过随便敷衍几句，但司机还是说了一路。
付钱下车之后，司机从窗户里递出一张名片，说道：“老弟，我常年跑夜车的，以后晚上用车，照顾一下生意呗。”
“平常都坐公交，我要坐得起您这车，哪儿还用住这么远？”秦既明笑了笑，还是接过了名片。
目送出租车离开，站台重又陷入黑暗。
秦既明在黑暗里默默伫立，盯着道路对面。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走下站台，将标本瓶取出来，往前走去。
走路对面，周围突然一冷，秦既明立刻将标本瓶放下，迅速后退。
一阵黑雾涌动过来，将标本瓶包裹住，等黑雾散去，标本瓶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秦既明的手机上传来了震动。
——你发布的广告成功为学园吸引到一名新生并顺利入园，祝贺你，你因此获得了五十绩效点。
——你完成了今晚的特殊工作，获得了一百绩效点。
点开之后，之前的四百绩效点变成了五百五十。
“原来招生还有提成。”秦既明自嘲的摇头笑笑：“五万五……不知道能撑过多少次学园的工作，有点儿是点儿吧。”
手指点击，将绩效点全部兑换出去。
然后查查手机银行，卡里果真多了五万五。
留了五千，整五万直接转到了老爸的支付宝上。
“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把爸妈的养老钱重新攒回来。”秦既明吐了一口气，莫名的突然想来根烟抽抽。
尽管他并不会抽烟。
黑暗里死寂无声，秦既明慢慢挪着脚步往市区的方向走。
在经历过几次学园工作之后，这点程度的黑暗已经吓不到秦既明了，此刻也只是让他觉得周遭清静，甚至略显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