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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撷玉的话音未落,宋青山便失态的猛然起身。
书房里顿时响起“哐啷”的椅子倒地声和瓷器被无意拂落地面的清脆碎裂声。
但宋青山无暇理会,他只红着眼睛看向宋撷玉:“你,你说什么?”
“娘不是患病,更不是身子不好,她被人投了毒!”宋撷玉起身,一字一顿的说道:“元禧被人威胁,给娘投毒,如今她在府中自是跑不了的,可那背后威胁她的人却是不知其所在,甚至不知是何人!这都要依靠爹您派人去查证。”
宋青山闭了闭眼,平复情绪,片刻后才道:“我要先见见元禧。”
“这是自然。”宋撷玉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不能这般将人带过来,“元禧说,府内还有那威胁她下毒之人的同伙,这话是那人亲口所说,因此,父亲要见元禧,还须遮掩一番,免得打草惊蛇,叫那同伙得知我们已知情。”
宋青山神情复杂的轻点下头,旋即唤来身形相仿的长随,两人换了外衫,外面又加了件披风,用兜帽稍稍遮住面容。
做完这些,他吩咐长随扮做他的模样安坐在书房里,又唤了另一名长随低低吩咐了一番。
后进来这长随正是宋撷玉相熟的姜中,她借着打量他的时机隐约听到,父亲在命姜中带了人手,装作在府中巡逻,看看是否有人暗中窥伺。
不相干的人多半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而关注他们父女举动的,很可能便与投毒之人有关。
安排完,宋青山这才同宋撷玉一道去了望月阁。
元禧看到宋青山,哪怕极为恐惧,但仍是不得不将之前交待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宋青山听得仔细,一字一句都想要印进脑海里。
宋撷玉同样认真听着,元禧的措辞与之前有所不同,但内容并无大的更改,想来她所说大抵是真话。
宋青山听得几度额头青筋爆起,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愤怒。
等到下人将元禧重新送回去关押,半晌之后,宋青山才缓缓道:“玉儿,此事……你是否早有怀疑?”
“原本只是胡思乱想,不想却是真的。”宋撷玉斟酌着应了一句,因着并不想与父亲讨论这个问题,转而便道:“投毒一事自然是交由父亲派人调查,但女儿想着,我手下那些亲卫也是极能干的,不若叫他们跟着,想来不会拖累,反而也能历练一番。”
这话说的冠冕,实则另有真意。
有她的亲卫参与,一来她可随时知晓进展,二来,她仍然怀疑给母亲投毒的主使就在王府之内,或是那些妾室,又或是庶兄庶妹,倘若父亲查到真相,不忍心处置,打算隐瞒一二,那她必是不能答应的。
但宋青山混迹朝堂多年,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她有小心思,面上不禁浮现出震惊又心痛的神色,“你不相信爹爹?”
宋撷玉沉默半晌,才道:“不是不相信,只是,爹不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也不是娘一个人的夫君……”
回到书房,宋青山脱力的坐回太师椅上,怔怔的望着前方出神。
得知王妃被人投毒,他固然极为震惊,但头一回发现最疼爱的女儿其实并不信任他,这种滋味同样不好受。
这时,恰姜中来向他回禀之前一事,“启禀王爷,小人共发现两名可疑之人,皆为府中粗使丫鬟,一为二姑娘院里的,她道二姑娘近来十分憔悴,她想来求王爷去看看二姑娘;另一人是西院的,原是服侍孟姨娘的,如今被分派到常姨娘处。她并不承认在窥伺王爷和郡主,只道是想溜去厨房寻些吃食,因着西院如今屡屡被大厨房的人刁难,她总是吃不饱……”
因着宋青山吩咐他无需抓人,只询问便罢,且不可引得对方疑心,所以他问完便将人放了。
“只是依着小人看,那后一名丫鬟所说恐非实情。”
宋青山道:“那便派人盯着她,莫要露了行迹。”
“小人明白。”
姜中拱手行礼后便准备退下,宋青山却突然叫住他,迟疑着问道:“你娘是玉儿的乳母,她可曾听玉儿提起过……她对我是不是有些误解,或是府里有甚令她不快?”
宋青山说的艰涩,毕竟他从未与长随谈起过这些事,但今晚女儿的不信任令他如鲠在喉,很想说些什么,或是听些什么。
姜中是个聪明人,哪怕主子说的隐晦,但结合着自己所知晓的情形,他也约略猜出一二,“据小人所知,郡主对王爷和王妃一向是极为尊敬爱戴的,只是旁的……”
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恕小人大胆直言,从前的时候,郡主对二姑娘和四姑娘都是极好的,对徐侧妃和两位姨娘也是尊重的,但后来两位姑娘似是对郡主有了怨言,她们的姨娘又偏帮,还曾去老夫人处哭诉告状,那之后,郡主才对两位姑娘冷淡下来。这也使得两位姑娘对郡主更加不满了,小人听府里的丫鬟私下里道,从前郡主得了甚好物件多半会分与两位姑娘一份,但后来没有再分了,两位姑娘才会怨气更大。”
宋青山听得膛目结舌,好一阵才回过神挥手令姜中退下。
只是他心里却不免气闷,再次意识到庶女被她们姨娘养歪了。
玉儿的好意成了她们攻讦的借口,仁厚没令她们感激,反倒喂大了她们的胃口。
把女儿教成这样,那三个妾室又会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原本还自诩府中事事平顺,不料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却叫他恍然配悟,自己从前是多么自以为是!
宋青山禁不住想,若是他早年间没有纳妾,象父亲那般一生只有一母亲一人,是否也不会平白生出这许多的事端?
这一晚,宋青山辗转难眠,不断在思恃着府中的妻妾和嫡子女与庶子女之间的事。
宋撷玉也没睡好,许是因着从元禧那里得知了真相,她梦里都是逼问对方,到底给母亲下得是何种毒药?
自然,并未问出结果,她便惊醒过来。
翌日清晨,宋撷玉又是早早起身,去了世安苑。
今日十分难得,李瑢用了碗白粥,此时正靠在迎枕上,看上去精神比前两日强了些。
宋撷玉不顾她反对的进了屋,像往常一般偎在她的身边,喃喃道:“娘,女儿好想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