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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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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撷玉的心咯噔一下,这浦俊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本意是敷衍于他才商议好以半月为期,他却好大喜功,提前将此事捅开,不仅时机不成熟,且以他单枪匹马、官微言轻的情况,非但无功,反而会坏事。

    而此时的浦俊成正心怀忐忑的跪在福安殿中。

    他那日在四季园怎会听不出宋撷玉话里话外的敷衍,况且宋撷玉身边还有个王掌柜,他怕那王掌柜好大喜功,想独揽功劳,在他走后唆摆宋撷玉将自己踢出此局。

    这么好的机会岂可轻易错失,正因如此,他今日才将心一横,不管不顾的在朝堂上将禁药之事捅了出来。

    浦俊成幻想只要他将这事先办成,不仅宋撷玉会对他刮目相看,估计景安帝也会十分赏识他的胆色与胸怀,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未曾想景安帝对此事如此震怒,竟将自己扣在福安殿。

    景安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凌厉的目光落在跪于殿中的浦俊成脸上,沉声道:“你谏言有人私用禁药,空口无凭岂能令人信服?可有证据?”

    景安帝自昏迷中醒来便一直派人暗查其中隐情,今日忽闻禁药之事,心中便隐约觉得此事与自己昏迷不无关系,且他余光扫见自己那好儿子谢央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心下便有了计较。

    但此事牵涉太子,景安帝不欲在朝堂上公然对峙,且没真凭实据,他也不敢断言,更不想冤枉了太子,就此伤了父子情份,所以才将浦俊成带回福安殿详询。

    浦俊成那日在四季园不过听了个七七八八,哪里知道具体的细节,本是想着他首告有功,以后的事便都有大理寺料理,此时被景安帝一问不禁方寸大乱,吓得冷汗直流,不知该从何说起。

    景安帝半晌等不到他回话,不耐烦道:“朕在问你!何故不言?”

    浦俊成吓得噤若寒蝉,急忙叩首请罪,将自己知道的七拼八凑的胡乱说了一气,“……据臣所知,制作这禁药的野郎中名叫苗以山,陛下可派人将此人捉拿,定能问出详情。”

    景安帝越听越觉心寒,冷冷扫了立于殿中的太子谢央,沉默半晌对何程道:“你亲自带人,速速将那郎中带回来,朕在这里等着!”

    何程应是,利落的带着人出去,走到刘庆身旁之时,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

    刘庆只觉得天塌地陷,方才他在宫门口等候太子殿下下朝,久等不见太子却等来了何程身边的小顺子。

    小顺子以太子殿下在福安殿与陛下议事,传他前去侍奉为由将他带到了福安殿中。

    入了殿细听之下才知是禁药之事东窗事发,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只盼着那谏言的小官知道的不多,可方才听到苗以山的名字,他便再也无法淡定。

    若是何程真能抓到此人,那太子的所作所为便无所遁形了。

    到了那时,太子为求自保定会毫不犹豫的推他出去顶锅。

    谋害圣上意图篡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刘庆怎能不怕。

    刘庆暗暗看了眼太子,心里默默为自己盘算着后路。

    谢央此时也如坐针毡,他父皇自听闻禁药之事起便一直将他和他的亲信扣在福安殿,名为商议,实则软禁。

    谢央如何不明白这是他父皇对他起了疑心。

    他恨恨的瞪了浦俊成一眼,上次谢安起兵造反,他父皇便对他疑心未消,这厮好死不死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事捅出来,还真是会给他添堵。

    谢央正凝眉思虑对策,忽闻景安帝道:“太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谢央恭敬道:“兹事体大,确应详查,儿臣鲁顿,全凭父皇定夺。”

    景安帝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并未多言,一时间福安殿中气氛沉闷而紧张,殿中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一众人各怀心思的等候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前去抓人的何程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进来。

    躬身行礼对景安帝道:“启禀陛下,臣在宫外查获此物。”

    说着,双手捧着一物,置于胸前。

    景安帝目光闪了闪,抬手道:“呈上来。”

    何程闻言起身,亲自将手中的物件交到景安帝手中。

    殿中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跟随着何程,最后落在景安帝怒气冲天的眉目上。

    谢央看着自己父皇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一下去,心跳如擂鼓般剧烈的跳动,耳中之余轰鸣的血流声,震得他脑内嗡嗡作响,手心不由自主的沁出冷汗来。

    刘庆更是两股战战,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恨不得马上冲出福安殿去。

    而“冒死”上谏的浦俊成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似乎禁药之事牵涉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深远,并不是他区区一个芝麻小官能够承受,不由又悔又恨,悔自己好大喜功,太过冲动,恨宋撷玉和王掌柜遮遮掩掩不说实话,害得他命悬一线。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等着他未知的宿命。

    景安帝接过何程递过来的东西,仔细观瞧之后勃然大怒,厉声道:“孽子,孽子!谢央!你可知罪!”

    谢央虽不知何程给他父皇的是何物,但他直觉何程定是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心一点点的往下坠,近乎绝望的跪了下去,满心的不甘。

    他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景安帝依旧身康体健,大权在握,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他虽贵为太子,但处处受他父皇掣肘,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他实在有些等不及了,他不过是想提早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错的人不是他,错的是他父皇,是垂暮之年依旧不愿放弃权力的景安帝!

    这些话在他心中翻腾,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口的。

    谢央跪在殿中,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惊惧,稳了稳心神,佯装坦然道:“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何意。儿臣至诚至孝,侍奉父皇不敢有一日废疏,辅佐朝政不敢有一丝懈怠,儿臣仰无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不知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