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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眉头一皱,问道:“你可确定?”
郎中答道:“是,估计已经两个多月了。”
二弟听闻父亲又留下了一个未出世的弟弟,站在兄长身后一言不发。
幽州的舅舅们听闻此言各个气场冷淡,倒是张家的男丁们纷纷表示庆贺。
六弟抱拳行了一礼道:“大哥,大伯在天有灵,肯定是希望孙姨娘腹中的孩子好好活下来的。还请大哥好生照顾孙姨娘,也让咱家再多个弟弟,咱们兄弟几个一定齐心协力地抚养他长大成人。”
其余弟弟皆附和,纷纷请愿表示会共同照顾好这个未出世的弟弟。
张彻虽感受到舅舅们的不痛快,但今天毕竟是母亲的出殡的日子,他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于得命人带孙姨娘下去休息了,并又指派了两个丫鬟贴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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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孙书韵苏醒过来,一睁眼便看看床前站着一群女眷。
“孙姨娘,你醒了?”
“太好了,孙姨娘恭喜你啊!”
“恭喜恭喜!”
孙书韵望着围观而上的族人们,半坐起身疑惑问道:“大家围着我作甚?老爷大丧何喜之有?”
同与孙书韵伺候大老爷的魏姨娘道:“妹妹,你怀孕了!你怀了咱们老爷的孩子!你是不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怀孕了?”孙书韵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小腹,难怪这几日饮食不振,原来是怀孕了。
魏姨娘与孙书韵近年来一直互相扶持,如今孙书韵有喜,魏姨娘也是打心底儿感到高兴的,余下此生总算有了孩子可以作为慰藉。魏姨娘拉住孙书韵的手道:“恭喜妹妹,你有孩子了。虽然咱们老爷已经走了,但若是妹妹不嫌弃,姐姐愿意与妹妹一同养护这个孩子长大!”
“是呀!”其他几房的姨娘也应承,“尽管咱们妾室身份卑微,但姐姐们愿意一同努力帮忙照顾孩子,决不让这个孩子受了委屈!”
孙书韵感动得热泪盈眶,刚要起身拜谢又被其他几个姨娘按住了,劝她无需多礼,养胎最为要紧。
张家内宅一片温馨和谐,但外院的宾客却是愤慨连天。
幽州的几位舅舅终是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提起兵器就赴往林家大闹。
林府大宅门前,幽州秦家族人们举戈呐喊道:“林家的人快滚出来!快把凶手交出来!”
林修闻讯后忙出府解释,俯首作揖言明凶徒并未藏在林家,称林家也是受害者。
为首的幽州人直接攥起林修的衣领将其高高悬举:“别给我打马虎眼!现在谁不知道你们林家是此番连环命案的罪魁祸首!你们林家必须给个说法!你们必须把那个叫林瑶墨的畜生碎尸万段方能为我妹妹妹夫报仇!”
遥想昔日的林修名震江湖,谁人胆敢不敬,但此刻的林修却像是被人扼住了三寸,悬在空中也不忘低声下气的好言相劝,只立誓自己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还锦凉城一个清明。
两者对峙了许久,还是张彻出面阻拦才暂时作罢。
几个舅舅撂下狠话,才骂骂咧咧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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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十六年正月二十一。
在张家族人们的见证之下,张彻身着隆重服装三跪九叩祭拜了列祖列宗,正式继任张家新一代族长,全面主持张氏全族的各项事宜。
几位总管也各自行了跪拜礼,正式奉大少爷为新族长。
舅舅们亦列席观礼表示支持。
礼后,全族的族人议论起张峥与秦氏的后事,几个弟弟皆嚷嚷着要为大伯大婶报仇。
张彻气势威严地吩咐道:“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已经嫁到了咱家了,便是咱张家的人,你们不许为难她们。但至于其他外人,从今日起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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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天,几位舅舅专程留下为外甥撑腰,帮助张彻料理了诸多麻烦。但为了能在二月二之前赶回幽州主持新春典仪,舅舅们不得不启程返乡。
临行之前,舅父对外甥道:“彻儿啊,舅舅今天就要回去了,你多照顾好自己,若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槛你就尽管给舅舅来信,舅舅会想尽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舅舅!”张彻朝外祖家的长辈们一一行了大礼,“彻儿感激不尽!”
大舅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回头得空也去你外婆家看看,你外公外婆和几位姨母都很想念你。另外还有文羽,她也时常挂念着你这个哥哥说想见见你。”
张彻躬身,“是,外甥记下来,改日一定去外公家探望他们。”
“好,你小子多保重!”舅父们纵身上马。
“舅舅一路顺风!”
“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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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十六年二月初五。
张彻携全族男丁为亡父安葬,举办了最高规格的丧礼礼制。
锦凉城的各大名门望族也派人前来吊唁送行,却唯独林家之人被阻拦在外。
张家族人不许任何林姓之人靠前祭拜,并咒骂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脏话。
林沧等人不敢反驳,全部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回府之后,林沧越想越气,自己怎地就生出来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好儿子出来!
林家何曾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只怕家族几十代的好名声全要被这个畜生丢干净了!
愤懑不平的林沧把自己关在屋内,任谁也不肯相见。
妻子虞氏见丈夫在外面受了气,只能孤身躲在花园里默默掩泪。
林沧正在哀叹自己无颜面对林家列祖列宗的时候,他忽觉身体异样,全身酸软发麻地倒了下去。
再后来,一个女子现身,径直砍断了林沧一只脚藏匿于屋后,再挎着篮子混入其他奴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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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沧的尸体被妻子发现,待林沧入殓入棺,偌大的锦凉城竟无一人前来吊唁。
林家主营各行各业皆受到了其他家族的猛烈打击,一代江湖望族犹如摧枯拉朽之势轰然倒塌。
张彻虽然没有为难妻子,但却对林家的生意实施了报复,他与白家等家族一道开始从生意来往上制裁了林家。
诸如原本白家和张家都需要从林家购入丝绸,再绣花打样制作成衣,但现在两家都取消了林家的丝绸订单,皆以质量不好的名义全部退了回去。
林家的其他行当更是门可罗雀,早已被各大家族分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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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大厨向林瑶青汇报了几大家族联合围剿林家生意的现状,并点名了几个刺头到处煽风点火,专找林家的麻烦。
林瑶青闻后忧心不已,她本想与丈夫手下留情,可无奈张彻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房与她同寝了。
丈夫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不如之前那般喜欢与自己小意温存。
就连唯一的一次见面,也只冷冷撩下一句“你好好养胎”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