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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岩眼眸微眯，问道：“夏逸是旁人冒名顶替之事你可知情？”
“属下不知。”戴筝摇完头，又补了一句，“不过属下确实觉得最近的夏逸和数月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可是灵压不同？”
戴筝答道：“不，不是灵压。两者的灵压无甚差别，而只是对待女子的感觉略有不同。我无意中听柳悬悬提起过，好像夏逸从牢里出来之后花样不如以前多了。”
竟是这种差别，叶雪岩眉头一皱，再问：“你是说夜牢大乱之后？”
“正是。”戴筝回复道，“其实那场大乱乃是宗主授意安排的，就是为了把您从夜牢里救出来，也顺便把之前被捕魔宗兄弟悉数释放。叶公子，您那时可有察觉出什么问题么？”
叶雪岩托腮思索：“莫非他是在回城的路上被人替换了？”
“有这个可能。”戴筝颔首，“前宗主对灵力的波动很是敏锐，若在城内替换，前宗主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晓。许是幕后有高人调查过夏逸的背景，了解过他的生活习惯和武功套路，然后精心培训了一个和各方面都与之相仿的替身换回城中。至于原先的夏逸，许是已经遇害了。”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同。
暂且不管幕后替换之人究竟为何，叶雪岩倒是觉得这个戴筝的身上古怪太多。
叶雪岩明明记得戴筝很小就跟在张彻身边了。可魔宗成立的时间才不过五六年而已，他是如何爬到二当家这个显赫位置的？岂不是小小年纪就背叛了张家？
顿了一顿之后，叶雪岩幽幽发问：“二当家，你是演技太好瞒过了张彻？还是假戏真做已经变成了张彻的心腹？”
戴筝双膝跪地：“请叶公子明鉴，属下从来都是魔宗的人。”
“魔宗成立才多久？你跟张彻都已经多久了？”
戴筝耐心解释道：“前宗主年少老成，从小就知道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属下年仅五岁的时候就被前宗主买到了锦凉城，七岁的时候就被安排混进了张家的奴隶里。因为属下根骨不错，很快在张家脱颖而出得到了现任张族长的赏识，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叶雪岩反问：“张彻从未怀疑过你吗？”
“总体上而言没有怀疑过，但个别小事有所芥蒂也是有的。因目前张族长身边能信任的高手也不多了，所以暂时还离不开我。”
叶雪岩清冷一笑，“你很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戴筝颔首，“谢叶公子赏识。”
叶雪岩拿出一枚蛊虫的解药，单手交给戴筝道：“二当家，我调节了你的药量，从今开始时间间隔要短了一些。以后你要常常来跟我汇报张彻的情况，一言一行都要如实禀报，听见了么？”
“是，属下愿效犬马之劳。”戴筝双手接下解药。
叶雪岩思忖了片刻，又道：“哦，对了，你知道千娇阁的那些女人都去了哪了么？有一些人我联系不上了。”
“属下知道一部分。不知属下可否借叶公子纸笔一用？属下把知道的帮您一一写下来。”
叶雪岩与折笎对视了一瞬，示意折笎取了纸笔过来。
戴筝接过纸笔，谢过折笎，然后写下了满满一纸信息后恭敬地交还于叶雪岩道：“叶公子，属下暂且就知道这些了。如果您还想找谁，请尽管告之属下，属下尽快调查。”
叶雪岩一眼就看见了柳薰儿的名字，淡笑道：“暂时不用了，有需要我再找你。你先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
戴筝走后，叶雪岩拿着信纸问向折笎：“你觉得戴筝说得话可信么？”
折笎冷静答道：“基本可信。”
叶雪岩将信纸交给折笎，“你先照着地址设好埋伏，明晚我陪你一起去报仇。”
“多谢少爷！”
*
天权十六年三月廿六，张府玉兰园。
张家的三少夫人叶雪雯自早上开始腹痛，眼看就要生产。
产婆们纷纷赶来帮忙，烧水煮药，整个玉兰园一片忙碌。
“使劲！再加把劲啊！”
“快了，快了！”
在产婆们的鼓劲呐喊声中，叶雪雯产下一名男婴，举家一片欢腾。
初为人父的张徊推开房门，握住妻子的手心喜极而泣。
*
黄昏时分，叶雪岩与林瑶青告别，出门去找折笎议事去了。
林瑶青见雪岩哥走了，便与丫鬟闲话道：“白玉，我刚刚听人说雪雯生了一个男孩？”
“是呢，雪雯小姐生了一个男孩。”白玉扒着手指头算道，“如今张家已经有两个男孩了，说不定马上又要有第三个男孩了，真是人丁兴旺。”
林瑶青皱眉：“马上要有第三个？谁啊？”
“张族长啊！”白玉悄悄附在大小姐耳边道，“听说白瓷姐姐倍受张族长宠爱，两人十分亲昵，说不定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竟是他们两个！听罢此言，林瑶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口口声声说此生只爱自己一个的男人，还不是火速就有了新欢。
可转念一想，林瑶青也觉得谴责不了张彻什么。毕竟白瓷乃是他正式纳娶的妾室，两人在一起本就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如今，自己才是外人。
*
张彻一听说叶雪岩离开林府了，正好借着三弟生子的由头提起一袋喜鸡蛋就飞奔向林家。
林瑶青与白玉正玩笑八卦着，林石敲门来报，说是张族长来送喜礼了。
自从和离之后，林瑶青再未见过张彻一面。
若是依照她以前的性子，肯定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可她现在身为林家族长，已经不再单单代表自己一个人的喜好了。别人家族喜添新丁，人家族长又亲自前来送礼，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人家吃闭门羹。
林瑶青只得让林石传张彻进来。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张彻提着一红色布袋的喜鸡蛋跨门而入。
相隔整整一月，此番还是林瑶青第一次与这位前夫相见。
张彻似乎清瘦了许多，曾经那件绣着金线竹叶的外衣隐隐有些松垮。
林瑶青起身相迎道：“张族长，送喜礼这种小事您差遣下人来做就好，怎劳烦您亲自上门？”
张彻进门之后，径直将鸡蛋放在桌上，然后对白玉和林石命令道：“麻烦两位回避一下，我有话单独跟你家族长说。”
林瑶青纵使已经恢复了灵力，但过去的伤害已经记忆犹新，心底还是有些惧怕于他。她忙拉住身边的丫鬟道：“等一下，白玉和林石都不是外人，张族长有什么话就请直接说吧！”
张彻轻轻一笑，嘴角依旧是过去那熟悉的弧度，“我倒是无所谓，只怕害羞的是你。”
这个花心大萝卜明显要说些隐秘的诨话，林瑶青只得命丫鬟暂避。
房门一关，屋内只剩前任夫妻二人。
张彻毫不避讳的欺身走到林瑶青面前，关怀道：“说话挺硬气啊，身上的伤都好了？”
林瑶青后退了半步，伸臂示意他保持距离，“张族长请自重，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莫要靠得太过亲近，平白惹来闲话。”
张彻低首望着她，俊朗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林家的事已经全部解决了，其他家族也不会再去找你家的麻烦，你现在可以放心跟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