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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提着午饭回到病房,一盒一盒地菜色全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傅诗凡兴奋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挑拣,“我要次这个,还有这个……”
温凉看向傅铮,面色平静地问,“你要吃什么?要不我给你每样拼一下?”
傅铮摇头,“不用,我不能吃东西。”
温凉冷笑,咬着压根问,“你不能吃东西?那为什么陆曜说你因为我的话绝食,一天都没吃饭了?”
傅铮惊讶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无论他做了什么,你都会算到我头上……”
温凉:“……”
行行行,真是怕了他了。
她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傅铮就坐在她们旁边,用笔记本办公。
吃过午饭,温凉把桌子收拾一遍。
这时,外面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
“傅总?”
温凉上前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中年男子。
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分别提着果篮和礼品。
温凉一愣,对两人淡淡颔首,“高董,齐董。”
两人见到温凉时一愣,不过倒也没把这份惊讶明显表现在脸上。
“温小姐,傅总在么?”
“在,里面坐。”温凉侧身让路。
傅诗凡正坐在沙发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高董事和齐董事,“两位爷爷,你们好鸭。”
高董事和齐董事看到傅诗凡的一瞬间,脑海里想了很多。
不过中心思想是,傅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你好你好,这小姑娘,真可爱。”
高董事笑着回应,视线移到旁边的傅铮身上,“傅总。”
傅铮抬眸,微微点头。
温凉看他们估计是有要事要谈,便道,“凡凡,叔叔他们有要紧事,我们先回去吧。”
“嗯嗯。”傅诗凡点点头,从沙发上蹭下来,对着傅铮摆手,“叔叔,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拜拜,明天见。”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高董事摆摆手,秘书立刻把果篮和礼品放下,关上门守在门外。
“傅总……”
傅铮的手指从笔电键盘上离开,放松地靠上沙发靠背,“二位如果还是为先前那事来的,那就请回吧。不如其他,只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便无法负担傅氏集团的工作。”
高董事和齐董事对视一眼,进门看到傅铮的那一刻,他们就发现他瘦了许多,或许病情很严重。
只是,没办法,高董事沉吟道,“我们何尝不知道傅总现在身体有恙,只是实在没办法,集团内忧外患严重,人心惶惶,必须要您坐镇才能稳下来……”
内部傅越对傅氏集团业务项目不熟,上手时间太长。
外部竞争公司看准时机,刻意抢夺傅氏集团的资源和项目。
集团高层人心涣散,甚至被别家公司挖走了两个,董事们意见不一,傅越性格又难以压住他们。
从傅铮卸任,傅老爷子病逝以来,傅氏集团的股票一直处于谷底,虽然偶尔会有小范围上涨,没几天就会跌下去。
元旦前傅氏集团召开年终发布会,会上便有几个刺头股民闹事,非要高层给他们一个交代。
公司经历了这两个多月的动荡,高董事不得不承认,或许傅铮有些专制,却是最适合傅氏集团的领导,傅氏集团作为需要一个内能团结员工,外能征战商场的有魄力的领导。
傅铮挑眉问,“内忧外患?”
高董事解释,“您不知,最近两个月内集团在C市的几个已经规划好的地产项目突然被人抢去,其他业务部也分别受到竞争对手的冲击,被有目的有计划的针对。”
有些董事忍不下这口气,提议将项目抢回来,或者是给竞争对手一些教训。
另一些董事则觉得公司需要的是稳定,贸然出手只会对集团更加不利。
傅铮骨节分明地大手随意搭在膝上,眯起眸子,“查了吗?”
他可以忍让傅越,那是因为傅越是他兄长。
但是他不允许外人损害爷爷的心血。
“查了,是京城霍家。”
“霍家?”傅铮低声重复,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京城霍家,为什么要针对傅氏集团?
“跟他们的人接触了吗?”傅铮问。
高董事叹了口气,“我让秘书约了霍家当家人,都被推了,倒是见了他们两个高策,都语焉不详。”
傅铮微微皱眉,“目前集团不宜和他们硬碰硬,叫人去好好查查,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霍家有了过节,能议和就议和,不能的话先暂避锋芒,运营好手下现有项目,也不必急着拓新。”
高董事点点头,“好,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公司……”
“短时间内无法回去,你们也别太着急,按部就班。”
高董事和齐董事对视一眼,无奈点头。
两人离开之后,病房内只剩下傅铮一人。
不过没多久,陆曜推门进来,直接在傅铮对面坐下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精神病院那边来消息说,楚思宜要见你,她没耐心了,你若执意不见,她就把温凉的身世爆出来。”
傅铮整理了下袖口,“明天让她过来吧。”
……
傅铮再次见到楚思宜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整个人又干又瘦,面色蜡黄,头发干枯毛躁,衣服也有些散乱,完全看不出从前做明星时候的光鲜亮丽。
她眼窝深陷,两只大眼睛凸出来,透着一股诡异之感,尤其是她大约是用多了镇定剂,行为迟缓,总是盯着一处一眨不眨的。
楚思宜的视线缓缓移到傅铮身上,捕捉到傅铮讶异的神色,她裂开嘴一笑,声音粗哑,“惊讶吗?拜你所赐,我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傅铮坐在单人沙发上,往桌子上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老老实实地去国外,还会如此吗?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
楚思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傅铮面不改色地抽了口烟,轻轻启唇,流动的烟雾从唇缝中倾泻出来。
许久,楚思宜终于停下来,自顾自地在傅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失神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呵呵……明明我才应该是傅家少奶奶,你们没有兑现诺言,却反过来指责我,我付出了那么多,难道就活该什么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