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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快速地往后看了眼还在那里低着头坐着,没喝酒也没有咳嗽的白眼男子。
“好的,那就烦劳神医。”
“这里也不是治病的地方,等我吃饱了,寻得一个好地方,我给他治,只是他这个眼疾全部治愈还需要些时日。”
老板娘内心有些惊奇,在这城里,老板娘把所有能请过的大夫都请来过,也夸过海口;但最后却是毫无疗效。首先是白眼男子极不配合,其次的确是那些大夫医术不够。
见得黎神医并没有走上前认真详细的诊断,并如此说下海口,让老板娘反而心中不踏实,只觉得面前这个老头或许也只是个略微自负的普通江湖郎中而已。
见老板娘脸色露出丝犹豫,黎神医把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重重出口气道:“你们这些俗人,真的是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黎神医站起身来,就往白眼男子走去,走路途中右手已在身上袋中摸索着。
刚把手搭在白眼男子脖子左侧,白眼男子本能地左手一翻就朝黎神医胸口击出。
吓得黎神医把右手的银针朝白眼男子后颈处急速刺出,可是那里有白眼男子的速度快?就在白眼男子的左手刚接触到黎神医长须时,一道疾风已经距离白眼男子后脑风池穴不到一寸。
白眼男子低头此时已无可躲之处,只得推着从酒桌上往前飞窜而出。那道疾风带着酱汁紧贴着白眼男子的后脊椎飞过白眼男子头顶,却是一小颗牛尾骨。
宫羽笑道:“神医给你治病,你却出手伤人,看来你真的是伤得不轻。”
高三此时已站在黎神医身前,把黎神医往身后挡了挡。
白眼男子飞身过酒桌,避过那块牛尾骨,在楼梯护手处转了个圈,干脆靠着扶手上。低着头,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
老板娘忙着走过去,抓住白眼男子的手,就往酒桌上拉,白眼男子任由老板娘拉着手回到酒桌上。
“神医,您千万不要介意,你现在请放心过来继续给诊治?”
黎神医大怒道:“还诊治个屁,狗屁东西,袁老二,你过来给他。。。。。。把这个塞进他的嘴里。”
黎神医回到饭桌上,把随身的袋子放在桌上,很认真地在里面找了许久,然后才将手拿出来,此时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橘红色的丹药丸,放在手中央的一个小瓷盖中。
闲看着黎神医在袋子里摸索了一些时候的袁老二,刚把一块牛肉放入口中,见到黎神医递给自己药丸就要用手去接。
“直接把盖子拿走,别用手碰。”黎神医依然有些怒气地说道。
宫羽抬眼看了眼丹药丸,朝着高三轻轻点了点头,袁老二双手在自己衣服上使劲擦了擦。
老板娘被黎神医严肃的语气,听得心里打鼓,看到袁老二小心翼翼地用很小的瓷瓶盖子装着一颗小丹药丸,一颗橘红色的丹药丸,走到跟前。
“不准用酒,就用唾液徐徐下咽。这药丸可保你半旬之内不再咳嗽,只是你半旬之内将看不到任何东西。”
老板娘紧张地看着袁老二把药送到白眼男子面前。
“张嘴。”黎神医在后面简单地说道。
老板娘忙道:“这药。。。。。。这药。。。。。。你不要吃也可以。”
宫羽悠悠地说道:“素昧平生,无意恩仇,只为老人家饱口欲而已。”
“方才是你打得我风池穴。”白眼男子冷声问道。
“正是。”
白眼男子听得宫羽干脆的答复,便把头后仰,大张着嘴。
袁老二见状就着小瓷盖子,将小丹药丸倒入白眼男子口中。丹药丸刚入喉,白眼男子脸色巨变,双眼紧闭,双手紧握拳猛地往下用劲,跟前小酒桌轰然碎裂。
老板娘惊呼道:“你们!”
白眼男子把左手朝着老板娘伸出,五指张开晃了晃。
“闭嘴,用唾液花开,徐徐滑入咽喉。。。。。。”黎神医嘴里嚼着豆干,吧唧着嘴,右手挥了挥让袁老二让开,然后含糊道:“运功,小周天两圈。”
在所有人都关注白眼男子的时候,黎神医已经把刚才端到自己面前的过河牛宝又拉近些,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直接上手。
宫羽见到不觉轻笑起来。
唯一和黎神医在一起开始大吃的就只有牛齐云。
“小余儿,你不吃?再不吃,好东西都要被着头小牛吃完了。”黎神医舔着手指又把那盘八珍膳菇鸡端到跟前,扯下鸡屁股就塞入嘴中。
“小三,坐下吃你的,你们再不吃,神医可就要把自己的肚子吃坏了。”
饭店伙计忙着收拾碎裂的酒桌,很快又不知从哪里搬来张小桌,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往白眼男子面前放,老板娘就站在白眼男子一侧,满脸担忧地看着白眼男子。
但身体却和白眼男子没有任何的接触,白眼男子脸色已见不到苍白,潮红布满了整个头部,包括脖子。这种潮红也不像是原来那样看着病态,红得不再是像要滴下来的血红,而是酒醉时的潮红。
饭店伙计收拾完走了,白眼男子和老板娘就如雕塑般,谁也没有动。
宫羽这方却是吃得热火朝天,黎神医刚想喊着让老板娘再上菜,才要张嘴,却被宫羽直接阻止道:“神医,好东西要留有余地,切不可浪费粮食。”
高三小声问黎神医道:“神医,你真划算,一颗小药丸,就可以换来免吃免喝。”
黎神医一抹嘴,用眼角瞥着高三,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满脸痛苦地摇着头不说话。
宫羽小声道:“小三,别刺激神医,再说他可要吐血了。”
小余儿在一旁窃笑。
“小余儿,不准笑!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最乖,不能跟他们学坏了。”黎神医气呼呼地说道,现在就连眼前还剩不少的佳肴也激不起黎神医的食欲了。
“唉,突然觉得这满桌的这些,也不过如此,唉。。。。。。唉。。。。。。唉。。。。。。”连连叹气的黎神医神情痛苦,摇着头仿佛有人在用刀割他的肉;极度后悔中的黎神医,突然的一个饱嗝彻底破坏了黎神医营造出来的痛苦表情。
曾嫣紫努力忍住没笑出声来。
“你好些吗?”
“好些又如何?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不咳嗽有什么意思?我习惯了!我就是想喝酒!”白眼男人低声吼道。
老板娘却已经看出白眼男子的确不再咳嗽,心里宽慰不少。
“喝酒?想喝就喝,我又没有阻拦你。既然你不想我给你治疗,你刚才可以不吃我的药丸,你以为你配吃我的药丸吗?我是看在佳肴的份上。要是现在。。。。。。你就是跪着求我,我就连话也不会跟你说。”
白眼男子缓缓站起来,老板娘忙着拦在身前。却见白眼男子左右手反向画着圆弧,左脚也以奇怪的姿势翻转,身体扭着坐下,右脚的姿势也是很怪异的盘着。
没多久白眼男子潮红色的脸开始变得青白,眉毛处居然开始集霜。
“唉,你这个人真是冥顽,即使你将阴经伤到极致,我的药力你也无法剥除,你的视力也不会因此恢复。半旬之后,你的视力自会康复到以前的状态。唉,这邪门的功法以后还是不要练了。”
黎神医又气又恨地说道,在黎神医心里更加后悔刚才自己一时兴起,居然把那颗极其珍贵的火麟丹给眼前这家伙用了。
宫羽却对白眼男子怪异的姿势颇感兴趣,瞄眼见到牛齐云也盯得目不转睛,却是微摇了摇头。
“神医,我们该启程了。”
黎神医叹着气对老板娘道:“你朋友半旬之内,必定不会咳嗽,半旬后一切都会归于平常。如若有缘,我必前来。老板娘可要与我美食,到时我会小住半旬,治好你朋友的眼疾。”
老板娘听闻,立即做万福道:“神医,你只管来,我必将尽我所能,让神医满意。”
宫羽经过老板娘身旁时,小声道:“让他不必在意,他只是有心结而已,即使看不见,对他来说并无妨碍。”
老板娘忙着行礼,白眼男子却知道宫羽此话是说给他听的。
。。。。。。
离开涞禾城,越往北走,凛冽的冷风如冰刀,又把茫茫的大地作为砧板,将天地之间的万物为砧板上的鱼肉。漫天飘飞的雪花,竟是催命冰符。
一辆较大的马车,孤独地朝着北方而去,三匹马身上也裹着厚厚的被服,马蹄上也套着厚套子。赶马人,就像是一堆棉花垛子堆在车头。
滚动的车轮只在身后留下不足十丈的痕迹,马车顽强的吱嘎声,刺不穿天地间的孤寂,却更显得大地的苍茫。
宫羽盘腿端坐在马车内,上身随着马车轻微摇晃着。
曾嫣紫环抱着余斐儿,将一张柔软的貂皮紧紧地裹在两人身上;黎神医却把牛齐云使劲地靠向宫羽,也把一张极厚重的貂皮盖住自己和牛齐云,又把双腿使劲的伸直,舒坦地打着呵欠。
密闭的马车厢内是足够温暖的,只是这段路实在太长,居然又在此处遇到如此风雪,更显得路途寂寞无聊。
此时黎神医已开始回味客来四方饭店老板娘的手艺。想到难耐处,只得喝口老酒压一压将要流出来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