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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好了吗?”
围屏外蓦然响起来红的声音,花静琬睁开眼来,轻拭眼角,勉强笑道:“可以啦!”
出浴的她眉目如画,脸庞若似胭脂染雾,粉粉嫩嫩,精神焕发。
穿好衣裙,裹着斗篷出门,就见来仪跪在雪地里。
来红小心翼翼地道:“来仪已跪多时!”
不是她狠心,而是没人能懂她此时心底的痛。视而不见,轻启步向寝卧。
来仪移动膝盖,目光可怜追随,“少夫人!小人求求你啦!公子真的是无辜的。”
“他无辜,我更无辜!”花静琬再也不能淡定,斥喝出一口气,带着一股风回到寝卧,吩咐来红把门关上,她再也不想看到来仪。
在妆台坐下,往日里都是冬儿在帮着梳发,便问:“怎不见冬儿?”
“少夫人进来,冬儿就不见了。”
不见了?愕然张着粉红的小嘴,好一会儿才笑出来。
冬儿不见,定是去收拾柳如烟那贱人。柳如烟昨夜不是扬言今日要回王府吗?看她怎么回府?
小鸢与小雁拎着食盒进来,心里烦,又让小鸢去厨房弄坛酒。
梳发的来红劝道:“少夫人!还是别喝了,昨夜要是不喝醉,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精心酝酿的计划,防不胜防,表少爷都能不知觉的中了暗算,就算我不醉,也是有法方对付我。”
这个说辞,来红无言以对。
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昨夜那一掀新房罗帐的画面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申时三刻,冬儿一脸笑意走进寝卧。
花静琬似醉非醉,斜过来的眼神都能令人心碎,她定定心绪,笑着道:“少夫人!奴先替你教训了那贱人一顿,那贱人正准备回王府,若不是高头赶去,奴非把她打死不可。”
呃!小鸢与小雁当场呆住。
来红眨眨眼,走近冬儿,“冬儿!你揍了柳如烟,她不会跑回府告王妃吧?”
“管她的!我才不管,我总不能看着我主子受欺负不管吧?”冬儿快步走到坐榻前,如撒娇的小猫半跪着,双手合抱向花静琬,把头向她的身上挨去,“少夫人!该不生气了吧?”
没关系!即便冬儿闯下天大的祸她都担着。露齿一笑,摸摸冬儿的秀发,“乖乖!消了些气。”
来红犹豫瞬间,转身向门,“奴心中火旺得很。也揍那贱人一顿去。”
飞舞着的雪花飘落些许在地,门就被来红关上。
冬儿回来,也不知那贱人是何情形,来红去看看情况也好。
仰头饮尽盅中酒,又接着倒酒。
自开心一会儿,冬儿皱着眉道:“少夫人!来仪跪在院中,快成雪人啦!”
“不管他!”
冬儿皱着眉,半跪趴在花静琬身上,神飞起来。
戌时末,来红回来,小鸢与小雁已经知道,向来做事谨慎小心的她眉飞色舞,也不瞒她俩,“少夫人!那贱人被冬儿揍得不轻,新房也被冬儿砸得稀巴烂,奴去时,那贱人正在喝药,奴一把掀了药碗,还抽了那贱人几耳光……”
大晚上的,来红定是很冷。醉眼朦胧,脸上流露出少许的笑容,把手中的酒盅向来红递去。
来红接过,一饮而尽,跪下,看着发痴的冬儿把手往火盆上烤去,“少夫人!有件事奴不知该说不该说?”
来仪跪在门外院中,来红要说的事定是来仪的事,“不该说的还是别说!”
。。。。
亥时,高低进门来。
陡然来清醒,目光灼灼,“查清楚了吗?”
高低拱手道:“是翠柳巷的两个下人扶的公子出府。扶表少爷回飞云居的是小叶与小旺儿。小旺儿说,当时小叶说表少爷醉得太厉害,先扶去飞云居醒醒酒,扶表少爷到飞云居后,他就没管了。”
“高低!你说公子酒量如何?”
“公子海量,卑职至少是这样认为的。”
“那就是说他昨夜是装醉,亦或是半推半就?”
“这个,卑职不知。”高低眸光一黯,又拱手道:“少夫人可记得猫在东苑***一事?”
记得,怎会不记得。那一次,柳如烟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命。而又如果没有高轩的包庇,哪会发生昨夜的那些事。
说根道底,说是高轩对柳如烟余情未了。
银牙轻轻地磨着,手中的酒盅应大力捏而破碎。
冬儿吓得脸色大变,收紧双手,“少夫人!别生气别生气!”
端着酒坛往嘴里疯狂灌下几口酒,扯出一抹笑,“我没生气!”
高低复垂首,“如果……卑职斗胆。如果表少爷与公子都是中了什么迷药亦或是催*情药之类的,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猫在东苑***的事缓缓滑过眼前,心头大震。
如果高轩是无辜的,是中计……
“来仪呢!”一跳下榻,却已是大醉,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到冬儿身上。
门外的雪花依旧像蝴蝶似的飞舞着,飘飘翩跹落地,透过密密的雪帘,就见来仪一动不动仍是跪在雪地里。
全身都白,他已成一个雪人。
“来仪!”
扑上前,泪水滑落。
来仪颤抖着抬头,“少夫人!”
轻抽一声,容颜一正,“来红!快扶来仪去屋里暖暖。”
。。。。。
来到祠堂,祠堂门大敞,守门的护卫见礼后,抬手示意冬儿与高低等着,定定神,挑一盏灯笼向深处走去。
大雪之夜的祠堂,积雪压青松,松枝沉沉下垂,庄严宁静,好似一座冰雕的宫殿。
主楼门前雪地里跪着一个雪人,看身形,是高轩;而另一个雪人则弓着身子伺候在侧,看身形,是高七。
看到高轩,心一下子好疼,可那一掀新房罗帐的画面又浮现眼前,她心头陡然生起一股火来。
事情没有查清楚,她不该心软,不该抱着一丝幻想。
深呼出一口长气,莲步轻移上前。
绕到高轩侧前面,静静地盯着他。
他闭着双眼,脸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雪,如不是恨他至极,她是不会那么的狠着心肠冷眼不管。
打了个哆嗦,高七疾步走近,揖一礼,“少夫人!公子在这里跪了一天,怎么劝都不听,又吩咐不让王妃知道……少夫人!你怎么才来?”
她来晚了吗?她昨夜不也更是去晚,以至于生米都煮成熟饭!
挥手让高七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