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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天涯担忧地道:“少夫人!你说这招能使圣上不再怀疑公子在京城吗?”
怀不怀疑那是高明的事,重要的是高明的态度,他的态度她已经很是满意,花静琬扬了扬眉,自信地道:“他怀不怀疑二弟在京城已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回想刚才的谈话,以及在御书房审问一般的那一幕,伍天涯放心地道:“那卑职就放心了。”
点下头,颇为难为地道:“铺子总是关着也不是办法,你休息一晚,明日还是从南城门出去,到最近的铺子调些货过来应急。”
“好!小人明日一早就出城。”
细雨淅淅沥沥,在灯下独坐会儿,陡然打了个冷战,抱着双臂上了床榻,一道异样的风声从荒院方向传来,不似佳音到来警惕地穿上大衫拉门出去。
院中凉风乱窜,死寂得吓人。
荒院小门,蹑手蹑脚走来一人,他似不熟环境,一边走一边打量。
他外罩件华丽黑大衫,内着一袭素雅天空蓝袍子,黑大衫皆湿,腰间有佩剑。
来人气度与举手投足酷似高轩,但身材明显的要比高轩瘦一圈,精干一圈,如不是如此,她只差要认为是高轩的魂魄到来。
那身素雅天空蓝袍子太熟,她自嘲一笑,刻意弄出响并迈步入屋。
人飞袭而来短暂的风过后,高远长身玉立正房内。
她倏地转过身,双眸忽明忽暗,“二弟!侍卫虽撤走了,但恐有侍卫仍是盯着铺子,你怎么就来了?”
高远笑笑,抱拳道:“查看了很久,确定无人盯在铺子门前,但为保安全,从侧面跃入。”
缓步走近,怜爱地给高远肩头掸去未浸染的雨滴,让高远坐,走到相对的椅子坐下,道:“冒险前来……”
“其他的我不想谈,我只想说说莺柳湖石桥发生的事。”开了个头,高远便把在莺柳湖石桥上所见的一幕一一说给花静琬听,且还把心中怀疑说出。
高远是太希望高轩仍在人世,可那终究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幻想,正宫门众目睽睽之下斩高轩,那是不容人怀疑的事实,时到今日,市坊之人在茶余饭后仍在津津乐道,就犹如谈论自己在大乔郡乔其拦截皇家卫队与北军,意欲从他们手中硬救走高轩一般。
一声叹息在心里,愁绪禁不住爬上眉梢,“二弟!你可以易容后在市坊走走,听听百姓们当年所见,听下来,你就不会再有那些怀疑。”
话直击高远心房,他霍地愤然站起来,拉了花静琬的手就屋门冲去。
。。。。。
莺柳湖
石拱桥
斜风细雨,桥中央盘腿坐着一个黑大衫男子。
华贵的黑大衫,披散的墨发尽湿,他与夜黑隔为一体。
侍卫沿岸向周边搜索,此桥方圆半里安全。
这里不是藏身养伤好去处,史宴再狡猾也不会回到这里,他之所以去而复返宁愿如个傻子一样沐浴在斜风细雨中是在留恋亲人的味道。
他能浓郁地体会到断然离开后弟弟心里的失望与苦楚,正因为如此,他越加的不想离开。
远远的地方,突然飞袭而来两人。
倏地睁开眼,凝神看去。
前头的是位男子,后头被他拽着的是位女子,这点,从她内着的白色裙子可以看出。
心中一怔,左右看看,向桥另一端飙射去,弹指间隐入一株老柳树后。
那两人分秒间到来,在桥中央停下,小雨浸润了两人身上的大衫与墨发,凉风一下一下的把她未束的发丝轻轻撩起。
“嫂子!”
这地方如高远所说曾是史宴最后逃脱的地方,那就说不定仍有侍卫,花静琬警惕地左右瞥去后向高远做了个小声些的手势。
高远点下头,走到高轩白日站的地方,开始小声地向她讲述白日发生的一幕。
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看去,风雨中的她仍是一动不动,不用灯光,看她脸上表情,他就知道她不相信,她只是抱着好心情耐着好心肠在听他述说。
陡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小丑,男子面颊一热,干巴巴地笑着向她走去,“嫂子!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那黑大衫男子先在官道上帮了你一回。且抓捕史宴是高级机密,不正规部队是不会知晓有史宴这人,他为什么要帮你,又为什么要帮南宫冥抓史宴?”
拉着自己飞袭来到这儿,高远就喋喋不休地讲着,知道那是高远心中的幻想,不忍道破,只得听着。
除去侍卫,难道高明就不可能有不为人知的暗势力吗?
就比如当初的御杀门……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勾起如花瓣的粉唇,“我曾问过高明,他说,那人是他的兄弟……”顿顿,恐不能打消高远心中的幻想,又道:“高明还说是他的金牌杀手。”
藏在柳树后的男子眉峰簇起,高明哪曾把自己当兄弟,但自己是他的金牌杀手没错!
高明断断不会把哥哥当成兄弟,不然,也不会下旨在正宫门将哥哥斩首示众,眼前并过刽子手的大刀,一道血箭,高远不死心又痛不欲生地道:“我哥也曾是他的金牌杀手!”
这话,飘到柳树后的男子耳里,他痛苦地轻叹一声。
“是啊!正是想起这,所以,我才有那一问。”花静琬转身望着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凉意浓郁。
突然回想起什么,心中一凛,拉了高远蹲下躲在桥栏,若是雪白的脸透着一丝严肃,墨眸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警惕。
细雨如针,在极好以及凝神的听力下显得落地清晰。
屏气凝神静听好一会儿,发现这方圆数十丈好似只有她与高远,什么都没有,可刚刚分明无意的听得有一声叹息。
从心里讲,她盼望那声叹息是黑大衫男子所发出,又盼望是史宴所发出。
心中的失望越来越浓郁,放开抓住高远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眉间的落寞一丝不落的全然被高远看在心里,他陡然觉得拉了花静琬是个错误,是个很大的错误,他不该勾起她早想忘却的伤痛,“对不起!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