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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觉得，她没有害怕。
只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无法用害怕亦或者是不害怕来描述这种感觉。
她闭上眼，辗转反侧却睡不着。
在半个小时过去后，她总算找到了一个词语，比较符合她的感觉。
变故。
这是一个变故。
叫她猝不及防到失眠的变故。
因为失眠，她的记忆开始回溯。
想起这阵子吃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药，不知道会不会对小孩儿的发育有影响。
听说前三个月……致畸率是最大的。
万一孩子畸形了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混乱，她干脆转身钻到卫陆饶怀里，埋在他的锁骨处，让他的气息笼罩着她。
没过多久，她就呼吸变轻，睡了过去。
那个她以为早已经熟睡的男人，在夜色中抬手顺了顺她的背。
像是安抚睡着的小孩子似的。
见明烛没有任何要醒的反应，他才起身，拿出手机走出了房间。
站在空旷的阳台，在烟雾袅袅中，他在群里问道：
【女人生育是不是很痛苦？】
群里的人大多都是富二代，这个点都在笙歌，都没睡。
见卫陆饶问，他们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网上关于女性生育的文章。
一个个，都在表达自己对母亲的尊敬，说生育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痛的事。
还给他安利了一个记录自己怀孕和生育过程的博主。
卫陆饶没点开。
他不是不知道生育的痛苦。
单纯有点意乱，随口问了问。
后面，群里有通透的人知道他不会随便乱说没意义的话题。
私聊问他，【卫哥…你女朋友是不是怀孕了？】
【还不确定，别乱说。】
【提前恭喜啊，我老婆三个月了，每天吐的死去活来的，我心疼的都想让她给打了。你女朋友要是真有了，你得好好关心照顾哦……】
卫陆饶回了个嗯。
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他陷入沉思。
在包厢没带t是他的问题，他没管住自己，却让明烛承担这个后果。
她还这么年轻，甚至没有一个做母亲的准备，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婚礼，就要被逼上岗，被迫承担孕期和孕后带来的一切负面？
如果她要打掉——
他不会有意见。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群里有崽的人发了自家小孩儿的照片。
白白嫩嫩的，
不能更可爱。
卫陆饶拿起手机点开照片看了一会儿，
如果是明烛和他的基因的话，这小崽子，眼睛应该会更大点。
也会更白一些。
两点左右，他重新回到了卧室。
重新抱着明烛进入了梦香。
……
第二天。
明烛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光。
她窝在卫陆饶的怀里，感觉好舒服。
不想起床。
闭着眼又眯了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
脸颊被轻轻扯了一下，她从半梦半醒中挣脱开来，
卫陆饶在她耳畔低声说，“起床了小猪，早饭都要凉了。”
明烛拉长声音嗯——了一声。
“知道了……”
“我先下楼了，洗漱完了之后下来找我。”
话音落下，明烛感觉落在她脸上的手松松开了。
随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她睁开眼，酝酿了好一会才起床洗漱。
早餐已经铺上了餐桌。
牛奶鸡蛋蔬菜水果，基本全都齐全了。
连蛋壳都给剥开了。
吃完饭之后，她想起自己还有一顿药没喝，昨晚就忘了。
一样两颗……
她把药排列整齐的放在桌子上，拿起来，正准备一把捂进嘴巴里的时候，
卫陆饶来了。
他扣住了她的手，“今天先别喝药了。”
“做完检查之后再喝。”
明烛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
她匆忙给药放了下来，用纸包裹着放到了一边。
随后，她拿起药盒，想看看上面有没有写孕妇禁止服用。
……倒是没有。
她无意识的短吁出了一口气。
卫陆饶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我问了朋友，他们说，如果质量不好的应该可能自己就流掉了。如果没流掉，做检查的时候多上心就好。”
明烛点了点头。
卫陆饶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多了。
“走了？”
明烛起身，跟卫陆饶一起走出了家门。
原本以为是要去之前去的那家医院的，结果卫陆饶告诉她，他已经约好了一家私立医院，有他的投资。
去到了之后连队都不需要排。
连护士态度都很好。
抽血的时候，护士说，“很少见到您和您丈夫这么年轻俊美的夫妇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崇尚晚婚晚育。”
明烛下意识想说，她和卫陆饶不是夫妇。
转念一想，她都来查hcg了，再告诉护士她和卫陆饶不是夫妇……
这解释起来挺麻烦的。
她淡淡笑了笑，“谢谢。”
血液从血管里抽出，她视线凝视着那抹鲜红，很平静。
抽完血，护士起身，给了她一个棉棒摁着。
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护士才发现明烛连妆都没化。
她不由得再次赞叹道，“您真是太漂亮了，您的孩子一定也会超可爱的，超q的那种！我已经想抱抱ta了！到时候，您生产的时候也可以来我们医院，我们一定会全心助您顺利生产！”
不管护士是想拉拢一个客户过来，还是真心实意的赞美。
在这一刻，明烛真的被她拉入孕妇的角色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护士的话带着一些对美好未来的描述，
明烛心底涌出了一瞬的希熠，平静被无声打破。
这么久以来，她很少产生这种正向情绪了。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失去幻想美好的能力了。
她淡淡的低笑了一声，礼貌的回了护士一句，“谢谢，如果可以的话。”
话音落下，她推开门，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熟悉的男人在耐心等候。
在她出来后，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坐这边。”
明烛跟他坐了下来。
“检查结果多久出，是明天么？没有别的检查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吧。”
卫陆饶低头看着她抽血的伤口，确定没有流血了之后，才将棉棒丢了下来。
低声回道，“应该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出了，不着急，我们在医院里等结果出了再走。”
听到他的说法，
明烛心跳忽然加速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