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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写的很长。
明烛单单是看，就用了不短的时间。
更遑论，她在看完之后又反复看了好几遍。
尤其是，那一段火灾。
还有重逢时，卫陆饶的心境。
直到最后，她抬头重新看向镜子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切，是真的…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被人珍重而又沉默的爱了这么多年。
就像是梦一样。
她抽屉里的蛋糕、发卡、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乃至于金钱。
都是他找她班里的人帮忙放的。
就算他那个时候家族遭难，自身难保，他也不忘记给她一些惊喜。
告诉她，别人有的，她也有。
那场让她彻底崩溃的火灾，
是他把她救出来的。
就算险些付出生命的代价。
甚至于，她的车技都是他教的。
在他出国前夕，他一夜创造无数记录。
都只是为了在她的生活之中，创造一些属于他的痕迹。
不会被轻易抹去的。
wz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他要出国了，
但是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我在。
他一直都在。
系统限制，id只能取用英文，他就用了缩写。
wz。
还有诸如种种，像是一条条证据，将她以前自证不被爱的说辞推翻，证明她确确实实的被人爱过。
甚至，告诉她，她是值得的。
那个人不求任何回报，只是纯粹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如果不是她的发现，他甚至不愿意告诉她。
与之被掩埋的，还有他因她在元旦晚会跳的一场舞对她的一见钟情。
那个时候，他十六岁。
他说，她当时犹如美神阿芙洛狄忒。
像是一道光降临在他当时心底那片贫瘠的森林。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烛才再度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把水，扑在了脸上。
脸上的温度下降了，
但是她的头脑和思绪却还在不间断的，发热，发烫。
直到最后，她无法忍受这种感觉，走了出来。
……
在她打开门的一刹那，
令她诧异的，撞入了一双深邃的黑色瞳孔内。
他就站在门前，她一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明烛眼底涌出愕然，旋即又飞速平静，一切情绪，化作无声的沸腾。
她依旧和卫陆饶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之前她常常看不透这双黑眸深处的情绪，而现在，她似乎比之前懂一些了。
冷漠是他经年累月沉淀出的现实，而那一缕她之前不懂的，是他对她无法掩埋的深情。
她的步伐停顿在原地，
直到他垂眸，眨了下眼，
她往前倾了几步，撞入了他的怀中。
卫陆饶稳稳的接住了她的身体，纹丝不动。
明烛有很多像说的话，就像上次一样。
在这一刻，却又说不出来了。
她气恼自己表达能力的丧失，却又迫切的想告诉和回馈他，她此刻的心情。
于是她只能把他越抱越紧。
感知着明烛的动作，卫陆饶低笑了一声。
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他才俯身低问道，
“明烛，你干什么，想把我勒死？”
明烛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随后，
卫陆饶感知到了他胸口浸湿了的布料。
是眼泪。
他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宝宝，哭什么？”
明烛没有回他。
她一开始哭的还很平静，到后面，越哭越凶。
卫陆饶看着埋在他胸前的身影颤的越来越厉害。
之前，明烛没出来的时候。
他站在这里，心底多少有点忐忑。
因为他并不知道他的小姑娘会怎么想。
就算他尊重她的所有看法，
但还是会怕她觉得那几年他的暗恋是一种自我感动，
是一种对她的背后窥视与骚扰。
而此刻。
他感知着她温热的眼泪，心底的紧张逐渐无声湮灭，转化为心疼。
但是他哄了半天，明烛还是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
他想了想，才再次开口，
“哭的这么厉害，眼睛会肿成金鱼眼，会变的不漂亮。”
果不其然。
听到会变的不漂亮之后，明烛立刻抬起头看向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如预料之中一样，哭的红肿了，但是却有一种娇憨的可爱。
她擦了一下眼泪，问道，“我现在不漂亮了吗？”
卫陆饶看着她，忍不住勾了勾唇，逗了她一句，“嗯，有点丑了。”
明烛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原本已经擦干了的眼眶瞬间被眼泪填满了。
不等她说些什么，卫陆饶已经心疼的皱起眉。
他擦拭掉她眼角的眼泪，哄着说，“没有变丑，我骗你的。宝宝还是很漂亮，哭完之后眼睛更水灵了。”
明烛不太相信他这句话。
她从他怀里挣脱了开，去旁边的镜子上照了一下。
……虽然算不上丑，但是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她回头看了卫陆饶一眼。
闷闷的说，“才不漂亮。”
卫陆饶心头一软，抽出一张纸，给她那颗掉下来的眼泪给掉了。
在她眼尾轻轻吻了一下，“好了，不要掉小珍珠了，乖。”
他这个带着温热气息的吻，就像是有封印能力。
明烛没有继续哭了。
但是脑海之中，还都是那封信所引起的具象化记忆。
她已经联想出了在那几年，卫陆饶过的有多辛苦。
她勾了勾他的手，低声说，“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在学校连你一次面都没见过。”
卫陆饶垂眸睨着她，声线沉稳而又平静。
“上学的时候，我们年级都太小，不适合谈恋爱。比起倾诉我的感情，我更怕影响你，我希望你考个好大学。至于我的喜欢，不一定要宣泄出来，我一直在陪着你。”
那些小礼物，那些无声的帮助。
都是他的陪伴。
就算那时的她不知道。
更何况，他那个时候也没空谈恋爱。
他忙着追名逐利，掠夺一切所能掠夺的资源。
他需要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来铺成他走向明烛的阶梯。
明烛问，“你在那个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吗？”
“嗯。”
他太成熟了。
明烛勾着他的手变成了完整的牵手，她扣着他的手，攥的很紧。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过的也很不好？”
她话音刚刚落下，卫陆饶已经没了耐心继续和她叙述当年。
他把她抱在怀里，扣着她细软的腰肢，一点点吻拭掉她脸上的泪痕，顺势滑落到她的唇角，将她的呼吸全都吞入唇齿中。
他不喜欢过多用言语描述自己的感情。
比起一字一句的阐述，他的爱更多都在他的行动里。
吻在半途，他给了明烛喘气的机会。
顺带，轻声说了句，“过去好不好不重要，现在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