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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烛一直觉得自己的第六感非常准。
这大概是老天爷给她的另外一种补偿,她总能精准的预测到许多事情的发展和反转。
在和卫陆饶对视的那一眼,她忽然就想到了傅言佞那一句听起来很平静,却蕴含了很多内容的话。
——【我骨癌晚期已扩散,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想让我的公司活下去。你配合我,我帮你处理掉明甜。】
他说的是处理掉明甜,而不是说,把明甜送进监狱里。
要处理掉……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的。
除非,那个炸弹是真的。
这样的话,明甜会被处理掉。
他也会和他说的一样,活不了多久了。
这样的话,明甜眼中那一瞬间的惊恐,和后续因为惊恐而导致的僵硬沉默,就合理了。
还有,傅言佞眼中的空洞,也被填实了。
但是,
纵使这个设想已经出来了,明烛的理智还是想否定这一切。
她不相信傅言佞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又问了卫陆饶一句,
“那个炸弹,到底是不是真的?”
卫陆饶把包扎好的手腕放回了她的腿上,
“他有自己的选择。”
……
明烛以为炸弹爆炸的新闻至少在今天晚上就会传出来。
结果,并没有。
她盯着新闻,最后只看到了几条娱乐新闻的更新。
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看到了,都没看到傅言佞和明甜的。
所以,傅言佞的选择是,活下去?
明烛想,她并不需要他以生命为代价替她解决一些矛盾。
这样也很好。
明烛把手机关上,放了下来。
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书房。
卫陆饶在书桌后面坐着,没有开灯,电脑屏幕上的灯光映在他冷漠立体的面庞上。
她走过去的时候,卫陆饶把页面关上了。
“没睡着?”
明烛摇了摇头,没和他说她一直都没睡。
“睡醒了,不困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凌晨两点了。”
“公司最近的事情很忙,不开夜班处理不完。”
明烛表示理解。
但是却坐到了他怀里,窝在他怀里。
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外文和枯燥的数字,明烛轻声问了一句,“傅言佞和明甜,是不是没死。”
卫陆饶没有回应,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别想太多,乖乖睡觉。”
明烛轻哼了一声,窝在他的锁骨处,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呼吸就均匀了。
在觉察到明烛睡着之后,卫陆饶就没有继续工作下去。
他希望她睡的舒服一些。
把她抱到床上,卫陆饶才转身折到了书房里。
重新打开了那封因为明烛忽然出现而没有看完的信。
他无法对信里面的内容进行点评,就像他并不知道要不要把这封信给明烛看一样。
他点了根烟,书房是密闭的,几乎是须臾,烟雾就已经缭绕在他的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时间不早了,关上了电脑。
洗漱之后,回到了卧室。
……
明烛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炉上面烘烤,整个人的水分都被烧干了,只剩下干瘪的皮囊。喉咙更是疼痛到连吞咽,都是刀割一般剧痛。
她想要睁开眼睛去喝水,却感觉自己的眼皮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无法睁开眼。
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卫陆饶的声音,
“宝宝,睁眼。”
她也想睁眼。
但是睁不开。
感觉自己的唇上抵上了一个冰冷的器件,随即,水源朝着她口中运送了过来。
明烛迫不及待的去喝,直到感觉自己稍微好受了一点。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明烛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还是熟悉的卧室,熟悉的摆设和床。
她试图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却碰到了不断朝着她手背的针头上输送液体的输液管。
她看着输液管,愣了一下。
随即,又顺着输液管朝着上方看了过去。
那是挂着输液瓶的架子。
她生病了?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拿来的?
记忆仿佛断片了,明烛再次朝着四周看了过去。
她喊了一声卫陆饶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又喊了一声,却感觉自己的嗓子剧痛无比。
干脆没再说话。
她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视线定格在上方所剩无几的液体中。
直到它彻底没了,她才把针从手上拔了下来,用手上残余的医用胶布给贴好,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一派安静。
明烛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卫陆饶。
直到她的步伐在书房外停了下来。
她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谁和卫陆饶在说话?
明烛心底狐疑,沉思片刻后,准备一探究竟。
轻轻扣了一下房门。
书房内的声音在瞬间没了。
她静静的等待着房门打开,
在门开的瞬间,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却因为衣饰的更迭,叫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沉稳的、严肃的、叫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惧的。
她和开门的人对视了一会,没有人说话。
直到明烛身形虚晃了一下,门内人下意识抬手她,被明烛避开了。
明烛持着警惕的眼神看向他,
“你不是小区的保安吗?”
男人的手在空中僵硬了,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凝固。
卫陆饶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把衣服披在了明烛的肩膀上。
“怎么起来了,药输完了么?”
明烛没有回他的话,视线直勾勾的看着眼前。
“我问你,你不是小区的保安吗?”
门内人滚了滚喉咙,像是有些难以开口似的。
卫陆饶掀起眸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平静的对明烛道,
“这位是京城来的,你可以喊他秦钰,秦先生。”
秦钰。
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脸匹配在了一起,倒是没有半分的不和谐。
但,在这一刻之前,明烛从未想过,她小区的保安,救过她的保安,居然是秦钰。
换句话来说,
她从未想过,她早就已经见过了她的亲生父亲。
明烛和秦钰无声的对视,以秦钰敛下了眸子说的一句抱歉为终结。
明烛毫不犹豫的转身,肩膀上的衣服掉落,她没有去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