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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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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啊!”

    冷不防被人一掌拍在肩上时,曲筱阳嘴里还含|着刚呼噜了一半的重庆小面。

    那半茬儿面条随着她被拍得一晃的上半身也微微一晃,红油齐齐整整地飞溅一排在桌上……零星几点还飞到了白大褂上。

    曲筱阳面无表情地把挂在嘴巴外面那半茬儿面条嗦进嘴里,转头去看那个罪魁祸首。

    莫梨也看到刚才发生的‘惨剧’了,略微有些尴尬地将那只罪魁祸‘手’收回来,顺势挠了挠头:“啊哈哈,今天食堂有小面啊。”

    曲筱阳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你来晚了,卖光了。我可以分你一点。”

    莫梨大喇喇地在她对面坐下,摆了摆手:“你吃你的。小面可是是你的心头爱之一。难得咱们大厨心血来潮弄一回,我就不跟你抢了。不过你回头得请我吃大餐啊!”

    曲筱阳笑了一下:“消息传这么快。”

    莫梨朝她眨眨眼:“这么给梁老长脸的事,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了。”

    莫梨说的是曲筱阳去年和齐玥一起做的那个课题,两人辛苦忙活了一整年,终于出了些成果。论文发表后,前段时间在国际上拿了个奖。

    莫梨感叹:“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这一年我看着你那疯狂的作息表都觉得累,没想到你真的咬牙坚持下来了。这回评副高应该稳了吧?”

    曲筱阳莞尔:“不知道,看看吧。”

    莫梨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曲筱阳:“说起来,你好像从来都不在乎职称地位这些东西。这次怎么这么拼?是被社会毒打过了,清醒了?”

    曲筱阳淡然道:“想拼就拼了,还需要理由。”

    莫梨哼哼一笑,斜睨着她:“还跟我装?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拼?”

    曲筱阳又低头吃了两口面,才缓缓道:“你既然心里门儿清,又何必问我?”

    莫梨哈哈一笑:“我就等着你自己落坑里老实交代。”

    曲筱阳端起手边的冰镇柠檬茶喝了一口,舒爽。

    这才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莫梨:“我没什么可交代的。”

    莫梨被她这副淡定的‘我就不说憋死你的’样子气得牙痒,轻轻捶桌:“曲筱阳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我发现你跟着你家那位学坏了,你现在连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越来越像他了。”

    曲筱阳微微一笑:“承蒙夸奖。”

    莫梨摇了摇头:“你现在算是熬出来了。等你升上副高,休息时间会多一些,也不用再这样值班。以后就能有更多时间去陪你男朋友……之后也可以安心请婚假。我说得对吧,曲大医生?”

    曲筱阳忍俊不禁:“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莫梨感叹道:“我看他现在都还经常过来接你下班,这习惯还真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你俩交往有一年半了吧?还这么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真让人羡慕。”

    曲筱阳微微一笑,没说话。单世钧向来都是通过行动来表达爱意的。他不是那种会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但他有他独特的浪漫方式。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莫梨看着曲筱阳,好奇道,“如果感情稳定,差不多就结了吧,也别老拖着。”

    曲筱阳手中筷子微微一顿。

    这个问题,她也在心里问过自己。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

    这一年来,她的高强度工作并没有像她一开始担心得那样,对两人的感情造成任何障碍。反而,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默契度也越来越高。

    这其一,得感谢单世钧给予她的高度理解和包容;其二,还是得感谢单世钧……他果断买下那套房让她搬过去一起住这件事,大大增加了两人相处的机会。就算没时间一起吃饭,约会,但累了一天回到家时能安静地抱着自己爱的那个人入睡,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她这一年这么拼,高强度的工作以外还要苦心钻研学术,也是想为了两人将来更好更稳固的在一起而打下基础。

    等事业稳定下来,她能给予家庭的时间和精力更多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不过,这件事,一个人说了不算。

    单世钧除了一开始刚跟她搬到一起住后,有意无意,半开玩笑似地提过几次结婚的事,之后却再没有正式跟她谈过这件事。以至于她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两人在一起一年零五个月,说短也不短,说长……却也不算长。

    诚然,单世钧很爱她,这点就算是傻子都能感觉出来。但结婚和恋爱不一样,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多考虑,多磨合,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她一辈子也只打算结一次婚。她相信单世钧也是这样想的。

    或许等她升上副高,时间宽裕一些,就可以静下来好好考虑这件事了。

    曲筱阳虽然不介意开诚布公地跟单世钧谈这事,但情感上来讲,她还是希望男人能先开口。

    曲筱阳也没想到,这件本该水到渠成的事,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Tobeornottobe’的选择。

    *

    日子就在曲筱阳为心中潜藏的这一点点隐秘的纠结而左右摇摆时,一点一滴悄悄滑过。

    这天,曲筱阳从门诊下来,一进办公室,就听见耳边‘啪、啪’几声脆响,而后无数的彩色亮片从头顶缓缓飘落,差点儿迷了她的眼。

    “恭喜!!!”

    “恭喜升官,曲主任~”

    曲筱阳回过神了,半开玩笑似地纠正那同事:“说少了一个‘副’字,别喊错了,下不为例。”

    “噢哟~这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啦!”

    “好怕怕,我要躲远远儿的~”

    曲筱阳看着咋咋呼呼起哄的同事们,无奈一笑。可能是物以类聚吧,梁绍文带领下的肝胆外氛围一直很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也都很不错。曲筱阳知道,大家是真心为她开心的,不过她也是真心不太适应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比起管人,她还是更喜欢自个儿待在手术室里。

    “行啦!你们别逗筱阳了!她脸皮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莫梨拨开挡在前面的众人,上前给了曲筱阳一个拥抱,“恭喜,我就知道你能行!”

    莫梨那日跟曲筱阳说恭喜,其实也是因为知道副高的事多半能成。

    而现在尘埃落定,曲筱阳只觉长久以来,悬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曲筱阳有些开心,又有些如释重负地抱住莫梨:“谢谢你,梨。”

    *

    单世钧来接曲筱阳下班的时候,就感觉到曲筱阳今天的状态和往日相比,有那么些微的不同。

    具体来讲,就是觉得她整个人松弛了不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曲筱阳的脸,低头看着她:“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曲筱阳有些诧异,差点儿也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她本来还想克制一下,待会儿再给单世钧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没想到这才刚见面,就被识破了。

    亏她还以为自己装面瘫装得很成功,原来她演技这么糟糕的?

    单世钧嘴角微微一勾,揽过曲筱阳的肩往停车场走:“那倒不是。只是,你开不开心,我从你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曲筱阳叹了口气:“唉……你这样,搞得我以后都不能有秘密了呀。”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车门旁,单世钧忽然猝不及防地压过去在她嘴边轻啄了两下。

    “你还想有什么秘密,嗯?”

    曲筱阳捂住嘴,赶紧左右瞅瞅,见没人往这边瞧,才轻轻推了单世钧一下:“在外面呢,你收敛点儿。”

    单世钧搂着她,低笑:“你都想有秘密了,我还不得赶紧宣告一下主权。说说吧,什么好事。”

    曲筱阳抬头看着男人英俊的眉眼,有些紧张,又有些开心:“我……评上副高了。”

    单世钧看着去曲筱阳,先是愣了两秒,而后嘴角大弧度向上牵起,手掌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

    这个拥抱炙热而有力,过了许久,曲筱阳才听他在耳边道:

    “太棒了!我真的很开心!”

    曲筱阳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胳膊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是真的很开心,似乎比她本人还要开心似的。

    受到单世钧情绪的感染,曲筱阳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抬头在他下巴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我这么棒,有什么奖励吗?”

    单世钧低头看着曲筱阳,深色的眸锁住她的视线,低声道:“你要什么,就给什么。”

    曲筱阳歪了歪头:“这个承诺有点厉害,那我得好好思考一下了。”

    单世钧沉声笑:“不急,慢慢想。不过……我正好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曲筱阳心头微微一动:“什么事?”

    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谨慎又认真,缓声问:“下个月国定小长假,你能休一周的假吗?”

    曲筱阳想了想,之后工作安排确实会轻松一些,而且手上也没有项目了,匀出一个星期假应该不是难事。

    她微微一笑:“告诉我你的计划,我争取一下。”

    单世钧看向她的眼神深情又缱绻:“我想带你回趟家。我是指……老家,我长大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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