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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玄空微微睁开了眼,看见竹制的屋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向侧边一看,自己独自躺在一个竹屋之中。
“原来我还活着,此次真是太险了,也不知道静智大师他们怎么样。”
“唉!你不要乱动!”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只是语调与中原口音大不相同。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走进来,鹅蛋脸,五官十分精致,上身着淡绿色紧衣,腰系一条银色腰带,下着彩色筒裙,上面绘有孔雀图案。
那女子走过来,不等玄空说话,就掰开了他的嘴,把碗中的汤灌入他空中。这汤太苦涩,玄空咳嗽了几声。那女子说道:“你可是我的作品,不能乱动的!”玄空闻言,头皮发麻,心想:“什么是作品?我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叫作品?这个女人难道是变态?”他费力挤出几个字,道:“什…么…?”
那女子听见声音,更加兴奋起来,嫣然笑道:“太好了,这才过了半月,你就能动、能说话了,这次比试我一定能取胜。”
玄空一听更为惊惧,心说“什么比试?”他此时浑身一点力气的没有,惶惶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反抗。
那女子似乎看出来他眼神中的惧意,解释道:“你可不要瞎想,我是在给你治病。”玄空这才心中稍安,合眼昏睡过去。
第二日,玄空苏醒过来,感觉比昨日精神很多,已经能够坐起身来,勉强也能说一些话。见那女子又来给他喂汤药,心中十分感激,说道:“小僧玄空,多谢搭救之恩。”
那女子见他身体大好,也是十分的高兴,问道:“我说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的?”玄空答道:“跟别人打架,被人打的。”那女子噗嗤笑了出来,道:“小和尚不学好,学别人打架,被人打的惨兮兮的。”
玄空心中无味,只是哼了一声,岔开话题,问道:“姐姐,这里是哪啊?”那女子道:“你晕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吧!这里是帕牙寨,是大理国境内最有名的医寨。大家都外出行医为生,我叫玉香,是个医女。”
玄空听她所言,知道此处已经远离中原武林,只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到了这里。问道:“我怎么到了这?”
玉香道:“当然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说着又把他扶躺下来,见他仍是不解,继续说道:“我们寨子每过二十年都要举行一次比赛,比的就是医术,取胜的人能承袭大长老的衣钵。参加比试的族人通常会远走他方,找来一些患重病的人,带回来医治,以证明自身的医术水平。
玄空心中暗自庆幸,又十分感激,若非遇到她,自己或许早已命丧黄泉。又想到静智大师,接问道:“姐姐,你遇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好多和尚、道士?”
玉香一双大眼眨了眨,说道:“只有一个和尚。那一天我行在官道上,就看见一个老和尚背着你。我见你们两人伤势都很重,就自报身份,要留住你们救治。那老和尚说说你还有救,希望我能救你一命,我劝说他也一起留下来,可他说还要回寺中办一些事情,就自己走了。”
“就只有一个老和尚,是静智大师吗?其他的人去哪里了,难道...都死啦?”玄空心中惊异,不觉间皱起了眉头。
玉香见状,按了按他的额头,说道:“你还没有痊愈,不要胡思乱想的。我还指望凭你来赢这比赛呢。要好好的养身体,就当做是报答我。”
玄空苦思无果,只得放下心事,问道:“这个比试怎么判断输赢啊?”玉香笑道:“我已经叫大长老看了你的伤势,只要到比试当天,你恢复的最好,我们就能赢。”
玄空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放心,我自会好好休养生息,争取让你得个魁首。”玉香满意地道:“这才对嘛!”随即又用从中原学来的针灸之术为他调理身体。
约莫半个时辰,玄空只感觉周身穴位通畅,身体松缓了许多,不禁感叹玉香医术之高明。玩笑道:“姐姐,你的医术如此高明,那比试赢不赢的都是一样。”玉香道:“这你就不懂了,赢了不仅能学大长老的医术,更能获得他老人家的认可,成为下一任大长老的候选人,而且还可以掌管族中的药库,其中很多珍贵的药材,如佛手身、所罗马波…。”
玄空听到这名字心头一震,“所罗马波”这个词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过,灵痴所传授给他的神秘功法,其中有一句正是“空返神阙,吐纳如所罗马波之生”。
这经文中极为晦涩难懂,尤其此句话。当时灵痴传授给他时,也不知此句话其中的含义。就连这门神功的源头,那神秘的老人也没能解释清楚。因此,练这门武功都卡在了这个关卡。如此练下去,内力虽然越积越厚,但是始终不能把经文中最为深奥的部分练成。
此句中,前半句玄空已经参透,其意是真气经神阙穴游走全身,而心神空返神阙。但是后半句却百思不得其解,当即插口问道:“所罗马波是什么?”
玉香耐心地说道;“那是一种在吐蕃国生长的药材,十分稀罕,我也从未见过,等我赢了比试带你见识见识。”玄空应了一声,寻思起来:“看来须得弄清‘所罗马波’究竟是什么神物。只要悟到那句话的奥秘,武功修为必能有所突破。”
连日来,玄空勤运内功疗伤,辅以玉香所熬制的汤药,身子好的飞快,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常。这一日正是帕牙寨医试的最后一天,许多人都聚集在族中宗祠。参试的包括玉香共有十二人,此时已经有十一位医师带着自己的病者坐在堂中。
这些病者初到帕牙寨时,大都奄奄一息,而现在却恢复许多,有些能够坐起说话,少数几人已经能缓慢行走。但像玄空一样神采奕奕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已。这些病者只待最后一次当场调理,再由大长老挨个把脉,来断众人输赢。
这时,熙熙攘攘的人群闪出一条道,第十二名参试的族人走了上来,这人约莫三十多岁,后面跟着抬上来一个人来,估计就是他医治的病患。
只见那抬上来的人面色惨白、胸口一点起伏也没有,仿佛已经没了呼吸。周围人发出阵阵嘲笑。
一位老者对最后那人,说道:“岩应,这个人来时还有些呼吸,想不到被你治成这样,当真是有辱我族的名声,我劝你把这人转交他人医治,然后赶紧退去,免得等一下惹的大长老生气。这人要是不治而亡,你小子在族中可就混不下去了。”那个叫岩应的人若无其事,只哼了一声,继续摆弄着怀中的药箱。那老者见他这般态度,气的拂袖而退。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岁不小的胖老头走了上来,后面跟着六个老者,想来就是这帕牙寨的大长老。众人连忙下拜,玄空受玉香救命之恩,对帕牙寨心存感激,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大长老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老夫话不多说,今天是选取下任大长老的日子,我族行医为生,自然以医术定胜负。”说着看眼神向参试的族人,以及他们身旁的病者。看到玄空时,向着玉香深深点了点头。最后看见了岩应和那躺着病者,脸色一变,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那病者的腕上。
半晌后,摇了摇头,对着岩应斥道:“这个人命在旦夕,你还有心参试?岩应啊!岩应!你可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出去这些年应该有所改观,没想到还是这般不学无术。哼!”转身一挥手,就要吩咐旁人去取药。
那岩应却一把扯住大长老,说道:“大长老,你总是这么心急,这个人不需要你来救,等一下我稍微施展医术,就能令其生龙活虎。”大长老闻言,气的直吹胡子,大声说道:“你…你能让他生龙活虎?”岩应硬声说道:“不错,若这人死了,我就给他赔命。”大长老颤抖地指着他,道:“好,好,好,我看你等下怎么办!”接着又道:“那你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开始吧。”同时又吩咐旁的人去熬药,给这躺着的病者预备着。然而岩应却道:“大长老,若我治好了又如何?”大长老气急败坏地道:“治好了,我这大长老你来当!”岩应一拍手,向着其他参试的人嘿嘿一笑,说道:“各位,那我们都各施手段吧!”
玉香心中有些矛盾,既不想把大长老的位置传给的岩应,可又不愿见那病者不治而亡。她心思不宁,把玄空按坐下,正要开始施针。玄空却猛然的站了一来,大声说道:“慢!”
大长老正是心烦,没好气的道:“你又怎地啦?”玄空道:“大长老,有人作弊!”众人见这么个小孩语出惊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他。玉香更是有些害怕,对着他说:“玄空,大长老在此,可不要胡说!”玄空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胡闹。”?说着他走向岩应和那病者身边。
岩应见他走来,神色紧张,想要把他推开,哪知还没碰到对方,就被摔在一旁。周围人见这小孩十分不简单,也不敢插嘴。
玄空绕着病者转了三圈,却听到有人以内力向自己耳中传音:“小东西,少多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玄空心中已明:“果然我猜的不错,这人根本没病,是个会武功的,现下用了龟息之法,心不跳,也不呼吸,宛如一个将死之人。若是不懂内功,再好的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诀窍。等下那个岩应随意按按揉揉,他就会假装恢复过来。”
玄空随即用传音入耳的功夫说道:“不好意思,老东西,这次我志在必得,不能相让了。”那人十分愤怒,又传音道:“我是柳仙常善,识相的,赶紧退回去!”
“柳仙常善,原来是江湖上旁门左道五仙五毒之一,好大的威风。听闻这五仙五毒武功不弱,消息十分灵通,掌握许多江湖上的秘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玄空心中想到。
一旁的岩应见这小孩围着绕来绕去,越看越心惊,也急道:“你要做什么,快走,别在这捣乱!”
玄空不再理会,只见他单指一戳,正点在躺着的柳仙常善的脚底板涌泉穴上,那常善腾地坐了起来,口中一边大笑,一边骂道:“小王八蛋,你找死。”周围人大惊,就连大长老也不知所以,有两个年轻人想要把那常善按住,却被其一袖子拂开。
这常善伸出五指,就要一把抓住玄空。可玄空心中早有准备,向后一仰,已然避开。常善一击不中,口中喝道:“小王八蛋,难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原来有一点本事。”
他可不信自己混迹江湖十数年,连一个小孩儿都擒不住。双臂一振,又扑了上来。玄空见他比划这几下,已是了然,“五仙五毒”不过如此,这常善大概一流初期的武学修为,想要制服他一点不难。但是听闻“五仙五毒”使毒的武功也很了得,该当小心为事,且再瞧瞧,不忙制胜。
常善左挥右挥,连着玄空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说自己远走疆域,数月之中,功夫已经落下来。口中却讥讽道:“小子,你这么躲来躲去,打是不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周围人见玉香带来的小孩儿连连后退,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而玉香更是心急,可是她又不懂得武功,只得不断喊着小心!小心!
常善大喝一声,一拳直击过来,玄空向后一退,可是那拳头仿佛如一条蛇一般,又向前伸出,迎面打来。玄空向左一避,那拳仿佛拐了一个弯儿,似乎避无可避。
常善大笑:“嘿嘿,这是我的蝮行拳,你躲不开的。”玄空跟着冷笑一声,心说:“就是等你呢,看你这拳还能不能收回变招。”当即右脚一蹬地,左脚上踢,脚尖正点在那常善的小臂上。常善吃痛,叫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已近乎扭曲,显然已是气急败坏之极。
初时,他也只是想教训教训玄空而已,并未想要伤他性命,此时怒火中烧,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刺出。玄空见那匕首黝黑中泛着银光,锋刃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吞吞吐吐而来。他唯恐这匕首刃上有毒,不敢用手硬接,当即上身后仰,右手一记上冲拳,仍是打向常善的小臂。
常善心想:“你又故技重施,我岂能再被你打中臂下。”招未使老,匕首向后一缩,又斜划了过来。却见眼前人已不见,突觉脚下劲风袭来,小腿已经被踢中。还未及细想,手腕又是一痛,手中那黝黑的蛇匕已然落地。
常善心中一惊:“十方扫叶腿,这是少林武功。”他不愿就此服输,双臂伸缩,又要使出那蝮行拳。哪知双拳还未击出,已经被两只小手分别扣住了脉门。
两人脸对着脸,玄空说道:“小蛇和飞龙哪个厉害,你这蝮行拳哪里是我这龙爪手的对手?”常善厉声说道:“小王八蛋,你以为你赢了吗?”说话间,一股子黑烟从口中喷出。
玄空心中大骇,原以为同时制住常善的双手,这家伙就难以使毒,不想此人竟真如毒蛇一般,能够口中喷毒,这下可是托大了。他慌忙中早就松开了手,左手运上内力,欲将毒气拂开,手还未挥动,那毒气竟自行汇聚到袖袍里面,片刻即消失不见。随即幡然醒悟,这就是他手腕上那串百炼聚毒尊珠的功效,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件宝物。
一时间,周围的帕牙寨族人包括大长老均倒在地上,而那常善却扣住了玉香的脖颈正自得意。浓烟散尽,常善见玄空仍然屹立于原地,微微有些惊奇,但想其他人都已经被毒倒,而这女子更是命悬自己手中。这小孩儿投鼠忌器,必不敢再与自己为难。
大长老躺在地上哼了两声,说道:“这是银环蛇与黑眉蛇毒配置的毒药。当以独行虎配以鱼腥草、龙葵方能解毒。大家静卧,不可妄动。”
常善道:“帕牙寨大长老果然是医中高手,一语就道出我毒中配方与解法,不过也没什么用。哈哈,实话告诉众位,我柳仙常善来到此处,并非想与你们为难。”
说着又指了指玄空,道:“就连这个小孩儿屡次得罪我,我也可以不计较,只要把你们的《百草经》借我一阅。”
大长老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是觊觎我族的《百草经》啊,老夫有一事不解,还请见教,外人从不知我族有此医经,你是从何得知?”常善哈哈大笑,却反问道:“我‘五仙五毒’柳仙常善,天下间又有何事不知啊?”大长老无奈摇了摇头,对着玄空说道:“小友,劳烦你去内堂中,祖师排位下有一个暗格,把其中的《百草经》取来给他吧。”玄空答应一声,走了进去。旁边一位老者却不甘地说道:“大长老,我族的经书岂能给…。”大长老一挥手打断了这话,说道:“族都亡了,留着经书有什么用处。”
一会儿,玄空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走了出来,族中老人看着那本书都是表情愤恨,连连摇头,更有的冲着岩应破口大骂。玄空走向常善,正要把书递过去。常善急斥道:“小子,别动歪主意,你别过来,把书丢给我!”
玄空回道:“好,你接住了。”心中默念:“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随即把经书丢了过去。常善见经书到手,心中欢喜,伸手一接,哪里这书尚荡在半空,掌心劳宫穴猛然被一股内劲击中。常善心中一骇,想要逃走,可是浑身的劲力丝毫提不起来,身上一软,也倒了下来。玄空来忙扶过玉香,给常善点上了穴道。心想:“这寂灭指的第三道指力果然好使,无声无息,不生不灭。”?原来他刚刚把这经书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扔出之时,食指暗暗点出一指,而经书挡在上面,是以旁人根本没有瞧见。
常善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儿武功远胜于己,颓然问道:“你这是少林派的无相劫指吗?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功力。”玄空也不回道,反而问道:“解药呢?”常善答道:“我怀中棕色瓶上绑着的纸包里就是,服下一粒即可解毒。”玄空随即翻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棕、白、黑十个颜色的小瓶,每个瓶子都绑着一个小纸包,想来瓶子里是毒药,纸包中是解药。他挑出棕色的瓶子,把其余的都放到了自己的怀中。常善瞧见眼里着,实是肉痛的很。
玄空拔开绿色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先给常善服下了,见他丝毫没有异样,又依次给帕牙寨的族人喂下。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人都恢复了体力,纷纷站了起来,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岩应和常善用牛筋绳都捆了起来。
大长老安抚好族人后,对着玄空深深一拜,说道:“小友解我全族之危,此番大恩大德,老夫真不知如何报答。”玄空见状连连还礼,说道:“大长老莫要客气,玉香姐救我性命,于我有恩在先,小可现下也不过是稍尽绵薄,报答她的恩情而已。”
两人又客气几句,大长老看向玉香,深深的点了两下头,然后说道:“今日本是我族选举下一任大长老的日子,然被这两人无端扰乱。”说着狠狠的看了岩应一眼,那岩应浑身一哆嗦。大长老又道:“不过,我看着场比试不用继续了,玉香所救治的这位少年不仅身体恢复如常,而且更能救我族于危难之中。我看她的医术最高明,识人的眼光也更好!众位觉得呢?”其他的长老都点头称是,就连其他十位参与比试的族人也毫无异议。众人都对玉香大加赞许,玉香既激动又害羞,一只手把玄空紧紧搂起。
晚间,帕牙寨举行酒宴,玄空与大长老、玉香坐在同席。大长老问了一些玄空的身世,玄空也并未隐瞒,大都如实相告。此时大长老才知,原来玄空是一个和尚,只不过他养伤数月,现在头发都已经长出来了。
酒过三巡,众人相聊正酣之际,玄空的心中却沮丧起来。心中所想的是:“那一日我们竟被一举击败,那个人究竟是谁?听玉香姐说把我背回来的是一个老和尚,是静智大师吗?他现在怎么样了?出少林已经有数月时间,到现在未回去复命,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山下的养父母最近过得怎么样?或许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要清楚。”
玄空发觉此时正是好机会,当即开口说道:“大长老,小可有一事不明,是关于药材方面的,还请指教一二。”
大长老一辈子专研医术,对其他事均不太在意,唯有对于药材十分沉迷。忽听此言,兴致高涨,欣然说道:“小友请讲!”
玄空道:“所罗马波究竟是怎样的药材?”大长老说道:“这一种生长在吐蕃国境内的奇花,花身呈现红色,益气活血,通脉平喘。我族库中正有这种晒干的这种奇花,小友若需要,尽可取走”
玄空摆了摆手,问道:“小可在一经文中曾看到,‘所罗马波之生’的字样,大惑不解,大长老能否指点迷津?”
大长老口中重复一遍此言,想了想,说道:“老夫猜测是不是指的这种花的生长周期?此花,花期五月、果期八月。”
玄空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悟:“‘空返神阙,吐纳如所罗马波之生’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按照此花的生长周期吐纳,吐出五次浊气,吸入八次清气,亦或是反过来。”又想到:“此番直接请教真是十分明智,否则日后即便玉香姐把这花送给我,我也看不出什么奥秘。此事已了,看来明日就该离去了。”
晚间,玄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合上房门,便坐在床上闭目运功。
他心中默念前一句,“魂出气海,走任脉散于周身。”其中的魂字即是指真气的意思,整句之意正是真气走任脉,散于全身经络之中,他依法而做。
随后就是“空返神阙,吐纳如所罗马波之生。”玄空将心神下潜,仿佛在神阙穴的位置,连呼五次浊气,又连吸八次清气,每呼出一口气,便觉得仿佛心神更清明了许多,而每吸入一口气,觉得仿佛心神更明亮了一些,直到第八次吸纳,突然如同置身于一个光球之中,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层如薄纱一般的真气笼罩在全身。
玄空睁开双眼,心中欣喜异常,暗想此法果然有效。而且他惊奇地发现,仅仅是一盏茶的时间,自己的修为已经大有长进。
玄空不想浪费这个契机,重新将这句法诀练习一遍,每重复一次,修为就有一些增长,但增长的幅度也在不断减小。直到修炼第九遍时,那种增益变得微不足道,才停下修炼。随即,他运起周身的真气,内力的雄厚程度以及强劲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白天时的自己。
此时玄空的修为达到了化境初期,这般修为,在整个江湖上已是罕有敌手。达到此境界,无不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门或长老名宿,例如之前裴仙观的大观主就是化境初期的高手。
玄空伸了伸躯干,心中并不满足,化境于寻常武人已是毕生追求,于他而言绝不是终点。
但所谓欲速则不达,今天有此进境已经足够。玄空学着师父的样子斜卧在床铺之上,又想起了手中那百炼聚毒尊珠的神异,将它从腕上脱了下来,放在手里摆弄。这珠子经过他的真气温养,表面已经不再散发出毒臭味。细细看来,只见这串珠子通体黝黑,共有十八个,但每一颗都与传统的佛珠不同,这珠子上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具有磨砂的质感,上面竟有无数个细小的孔洞。这些孔洞大概就是此物能吸收毒气的关键所在。
把玩了一阵,他只感眼皮越来越重,随之进入了梦想。
第二日清晨,玄空就向大长老与玉香辞别。
玉香闻听玄空今日就要离去,心中有些失落,两人一起生活数月,她当玄空如同弟弟一般,她治好了玄空身上的病,玄空也拯救了帕牙寨之危,两人都彼此感激对方。可是她也明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总归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也并未挽留,只是嘱托他日后与人动手一定要小心,如果受了伤可以回到帕牙寨医治。大长老送给他许多丹药和银两,其他族人也都赠以厚礼。
惜别了玉香,玄空骑着马走向了回归的路上。他的第一站不是直接回嵩山少林寺,而是先去福建少林看一看。自从那一战之后,也不知静智大师怎么样了,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
玄空找来了一张地图,这帕牙寨所在大理国境内,距离福建路有数千里之远,大概要行上十天有余。不过此行并不孤单,除了他自己,柳仙常善也同他随行。
帕牙寨全是医师,大多慈悲心肠,并不想将此人处以极刑,但是这家伙武功了得,寻常牢狱可关押不住,任他出来,帕牙寨中无人能制。玄空恐他在危害帕牙寨,就跟大长老说把他带走。大长老自然同意,只是叮嘱他要小心这个常善。
另一方面,传闻“五仙五毒”是中原武林中十位最为博学的方左之士,虽然这些人行事并不光明,但也算无甚劣迹。这柳仙常善知道的消息、秘密数不胜数。玄空更是看上了他这一点,才把他带上身边。虽说此时已经将其控制,但是想要他吐露出心中秘密还是需要一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