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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行了一日,待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玄空觉得马车又停了下来,仰头一瞧,见薄扬手中捧了一个炊饼,走进蓬内。玄空有一日未进水米,也有些饥饿,便道:“还有没有,给我也吃一些。”
薄扬斜眼瞪了他一眼,道:“凭你的武功,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饿不死,还是不要吃了,省的等会儿又要净手,我可懒得侍候你。”
玄空脸上一红,忽想起自己受伤之初,行动不便,许多私密之事也是由她相助,又感羞愧,又觉的感激。
薄扬轻轻坐在他的身旁,忽听他肚子咕咕的叫,于心不忍,终于扯下一块炊饼,塞进了他口中。待他咀嚼咽下之后,又给他喂了一口水,才转身出去。
玄空吃了个两分饱,百无聊赖,只得两眼合起,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闻到身前幽香袭人,感觉暖洋洋又柔软的很。一睁眼,原是薄扬依靠在自己胸前,甜甜地睡着。淡白色的月光透过帘缝照进来,只见她半露的香肩宛如一件白玉,白洁无暇。他暗自叹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原来这词也并非夸张,描写的大概就是阿扬这样的美人了吧。”又瞧她狭长的眼眸半眯着,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稍微扬起,带着一丝笑意。
玄空心道:“倘若你平时也是这样乖巧,可就好了!”越看越是喜欢,情不自禁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此时已是深夜,明月当空,马车停靠在路旁,四周万籁俱寂,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玄空再也睡不下了,只看着身前的美人,静静发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暗叹道:“阿扬,阿扬,你就再乖一点吧,等你醒来,可不要再为难我了。”
忽然薄扬翻过身子,手臂轻轻搭在他脖颈上,一张俏脸正对着他。两人相距几寸之隔,玄空凝视着她,见那五官、那面庞、那肌肤可说是完美无瑕,那粉嫩的双唇,更有一种妙不可言的魔力。一时情欲难耐,便亲了上去。
这一下却将薄扬也弄醒了。她睁开眼眸,轻轻拍打了一下玄空的胸口,没将他推开,反而咬住了他的嘴唇。
二人在这硬邦邦的木板上缠绵了好一会儿功夫。
附近的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命,悲凄而渗人。薄扬情欲渐退,一把将玄空推开。她的眼神起初充满柔情,渐渐变的带了几分嘲弄之色,冷笑一声,言道:“你这好色的假和尚,你不是已娶了媳妇儿吗?怎么还贪图别人的美色。”
玄空一听这话大感惭愧,暗自反省道:“不错!我…我这哪里对的起晓娥?当真是愧为人夫!唉!”随即他合上眼睛,念起一大段经文来。
薄扬瞧他那一本正经的神色,又好气又觉好笑,伸出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两下,嗔道:“不许念经!谁让你念经了!住口!”又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口,嘟囔道:“真是个冤家!”
玄空觉得胸前香软异常,一颗心上蹿下跳,思绪难定,就连后半段经文也记不起来了,只得傻呆呆躺在地上。
两人又温存了一阵,忽听薄扬甜腻腻地道:“空哥!”玄空心中一动:“她有好久都没这么叫过我了。”轻轻答应道:“嗯,怎么了?”薄扬道:“其实…其实几年前自你走了之后,我…我就想通了,哪怕你是个残废,哪怕你身子不便,你也是我一个人的。总比你整日出去沾花惹草的好。跟我回藏剑阁吧,就我俩在一起,好不好!”
两人四目相视,一个眼神中柔情无限,一个是深情款款。玄空心中大为感动,几乎就要答允,可一想起苏念与晓娥,那话又说不出口。毕竟他欠的恩情实在太多,已是身不由己。
薄扬看他那一幅犹豫的样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又道:“好!那就等着看你那两个小美人香消玉殒吧!”随后再也不理他了。
次日,他二人已经行到了汝南境内。午时阳光毒辣的很,把一路上的行人都晒的满面红光、汗流浃背。薄扬将马车停靠在一旁,也钻进蓬内乘凉。
玄空也感炎热烦躁,正低头朝自己的胸膛吹气降温。只见他额头上满是汗水,胸前的衣襟早已湿尽。一抬头见薄扬走进,嘿嘿一笑,道:“阿扬,这天气多热啊,你就行行好,把我松绑了如何?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说着话在地上扭了扭,好似一只蛆虫。他双手双脚都捆在身后,保持这样的姿势已有三日,此时腰酸背痛腿疼,实在难以忍受。
薄扬斜瞪了他一眼,又觉有趣,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不行!你就忍着吧!”哼了一声,又道:“你原来不是最喜欢躺在床上吗?我让你出去,你都不听,现在怎么又想活动活动了?”
玄空见她又翻旧账,忙讪笑道:“怎又提起旧事?今时不同往日,我这不是好了吗?你就让我舒展舒展就成。”
薄扬轻轻摇头,道:“不行!给你松了绑,你怎还会听我的吩咐?”
玄空心道:“不仅不听你的吩咐,我还要将你也绑起来。”想象这娇滴滴的大美人任自己摆弄,不禁动了一丝邪念。
薄扬瞧他脸上露出坏笑,伸手拍了拍他,道:“想什么呢?此事不容商量,别白日做梦了。”起身走出车厢。又过了一会儿,她拿着水囊走了进来,递到玄空嘴边。
玄空早就口渴了,没多想,叼起水囊豪饮起来。几口水灌进腹中,又觉眼皮发沉,倒头睡了过去。
等他再清醒之时,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醒来却见自己四肢仍被铁索捆着,只是调转到了身子前,的确舒服了一些。他这才明白是又中了迷药,不禁暗暗苦笑:“想我玄空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人物,想不到在一她女子手上屡屡吃瘪。唉!”闲着无事,仰头看着棚顶发呆。
行到傍晚之时,天空火云如烧,依然闷热的很。天穹仿佛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罐子,一丝风也没有,让人喘不出气来。
两人口干舌燥,这时就连携带的水也喝尽了,向同行的路人要了几口水,却仍不解渴。
路两旁是一片广阔的麦田,一阵风吹来,麦浪滚滚,金灿灿耀眼夺目。不远处,炊烟袅袅,又传来鸡鸣狗叫的声音,想来是有人家。
薄扬心中一喜,叫道:“空哥,前面有人居住,我俩去讨点水米怎样?”玄空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
没走多久,前方果然出现一条岔路,小道尽头有一座孤零零的村庄,住着几户人家。薄扬将马车驶到炊烟最盛的一户人家外。只见泥巴垒的院墙,一扇破旧的木门,里面有三间土瓦房。站在外面,隐隐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她走下来,轻轻扣门。
片刻之后,院门微微打开,有一白发老婆婆探出头来,问道:“是哪个啊?”
薄扬一瞧对方慈眉善目,心中戒备也即放下,客气地道:“老婆婆,我是路过的行人,能否给装点水喝。”说着将手中水囊递出。
老婆婆道:“哦!那好说,好说,你等着啊。”忽听得马车中传来一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鬼哭狼嚎,比杀猪声还难听。
原来是玄空听见有人说话,故意大喊大叫,想让薄扬面子难堪。
老婆婆吓的一个激灵,目瞠口哆,指着马车问道:“姑娘,姑娘,你这车里装的什么东西?”薄扬忙将她搀扶住,神色有些害羞,道:“婆婆莫怕,那个…那个是我…”
老婆婆瞧她脸色一红,猜出个大概,问道:“难道说是你的丈夫?哎呀呀!”心想那车中的人必定神志不清,如此美人却嫁了一个疯子,实在可惜了。连连摇头,又叹道:“守着这样的爷们,可苦了你了。”
薄扬噗嗤一笑,道:“婆婆,你误会了,他是被我锁在车中,心生不满,这才胡乱叫喊的。不用理他!”
老婆婆皱起眉头,诧异道:“好端端大活人,为何给他锁起来?”她瞧薄扬生的花容月貌,也不像是那泼辣的悍妇。
薄扬暗暗生气:“你既然给我惹事,我也要你颜面扫地。”便低声道:“他这个人啊,十分好色,趁我一不留神就去沾花惹草,没有办法,只好将他锁起来。”
老婆婆哈哈一笑,道:“这男人实在不知好歹,讨了个这么美的老婆,还不知足。”她将薄扬拉进院中,又带上了木门。
两人走到水井旁,一边打水,老婆婆一边劝道:“我说姑娘啊,男人可不能这样锁着,你把他锁的越紧,他越是要跑。”
薄扬自小就在女人堆里了长大,第一个见过的男孩就是玄空,唯一相处过的男人也只玄空一人。因此她从来不懂得男女相处之道。两人在一起时,也只率性而为。这时听老婆婆有心劝说,忙问道:“那您说该怎么办?”
老婆婆嘿嘿一笑,道:“不瞒你说,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可是这村子有名的媒婆,这左邻右户男男女女成家,有一半都是我牵的红线。你问我算是问对了人。”薄扬越听越感兴趣,娇声道:“婆婆,你就教教我嘛!”
老婆婆指向枣树下的黄狗,言道:“你瞧那大黄,多乖啊!”她话刚说完,只见那黄狗就摇晃着尾巴站起来,汪汪叫了两声,伸出舌头似在向主人献媚。老婆婆接着道:“男人就和这黄狗一样,你既不能把他绑的死死的,也不能让他跑远了。”
薄扬听的似懂非懂,又问道:“那可怎么办?我总不能给我空哥脖子上绑个绳子吧?”
老婆婆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傻的可爱,老婆子我是越来越喜欢了。我跟你说,对付男人就像养黄狗一样,时而给它一根骨头,时而要打它一顿。你可不能一味的对他好,否则他只以为是理所应当,反过来还要咬你一口呢!”
薄扬连连点头,只听老婆婆又道:“你想啊,皇宫里的皇上每天都吃珍馐美食,他会觉得好吃吗?”薄扬道:“我想他早吃腻了。”婆婆道:“正是这个道理,但像是我们寻常人家,偶尔吃到一顿好的,那才叫香呢。男人呐,你对他忽冷忽热,打一棒再给个甜枣,他不仅不会记恨你,反而更加念你的好,爱煞你了。”
薄扬双眸一亮,登时茅塞顿开,说道:“婆婆说的太对了!”老婆婆呵呵一笑,又道:“想你这如花似玉的丫头,只要会使些手段,莫说车里那傻子,便是同时摆弄十个男人也绰绰有余。”
一听此言,薄扬乐的眉开眼笑,道:“婆婆说笑了,我只摆弄他一人也就够了。”
稍时,老婆婆将水囊灌满,递了回来。薄扬接过来,连连道谢,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银元宝。那老婆婆半推半搡,最后还是塞进了自己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