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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等人得知敌人撤退的消息,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能保一时之安危,忧的是燕王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若敌人大举攻来,如何抵挡十分可虑。众人聚在府衙大堂商议起来。玄空与汤枫心想论打仗自己是门外汉,不便先发言,遂等着众将先说意见。刘昌祚是主帅,自当由他先言。
只见刘昌祚一脸忧愁,盯着地图,手指点中韦州的位置,说道:“暂时守住了韦州,唉!但韦州乃西夏境内,于收复我大宋土地没有多大用处。”他手一点,又指向庆州,道:“眼下我军是进退两难,进军胜算太低。”说到这,他的手又指回韦州,续道:“固守此地也是不行。等燕逆站稳了脚,就错过良机了。”刘昌祚一抬头,说道:“国师与汤大侠有何主意?”众将也把目光看向玄空二人。
汤枫起身走到地图前,说道:“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孤注一掷,召集我大宋所有将士进军东伐。二就是退守到灵州。我以为还是回到灵州更稳妥些。”
众将一听他说要退回灵州,有人赞同,有人质疑。石琮问道:“难道要把韦州白白丢给燕王?”
汤枫道:“这也是权宜之举,众位且想想,这一次敌军只五万兵将,我军守城尚且如此艰难。若是敌军出动十万、二十万,韦州还守的住吗?即便守的住,敌人围而不攻,我等如何破解?此处方圆五百里再无一座大城,孤立无援,等到城中粮草耗尽,我等必死无疑。”众将见他分析的有理有据,纷纷点头。
汤枫又道:“不如直接退到灵州。一来灵州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二来灵州与兴州、定州、怀州互成掎角之势,更易于坚守。”
种师道叹道:“灵州确为一处好地方,只不过真要守在灵州,也不知何年何月能打回中原?”
一时间众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一位将军小声嘀咕道:“不妥!不妥!我大宋将士龟缩在西夏成何体统?当今之势,还是应当进军攻打庆州、渭州、晋州,再图攻进大名府。否则等燕贼坐稳了皇位,恐怕我等今生今世也再难踏入汴京。”他一想到自己的家眷还在晋州,恨不得立马带兵打回去。
这人说话声不大,仍被别人听个清清楚楚。只听有人反驳道:“刘大人此言差矣,复国大事当徐徐图之,着急不得。燕贼锐气正盛,我军当避其锋击其惰。盲目进军,恐将一败涂地。”
这第二人刚说完,第三人又道:“话虽如此,可西夏国非我宋人久居之所,将士们水土不服啊!”
第四人道:“不!不!不!李乾顺都已成了我军阶下囚,这世上再无西夏,这里就是我大宋疆土。何来水土不服之说?”
众将意见不一,议论不绝。刘昌祚身为全军主帅,这事该当由他拍板定案。然而他向来行事谨慎,尤其遇上这等大事,更不敢自行专断,生怕兵败落得一身罪名,只好询问起玄空:“国师以为如何?”
玄空心想武燕王渊深莫测,暂时不宜与他硬碰,既然打不过,就只有退兵一条路,便道:“我以为还是退守灵州吧!”
自攻打西夏,玄空在军中威望日盛,俨然盖过了刘昌祚、王中正两位主帅,他既开口定夺,众将再无人出言反驳。
随后,众人商议起退兵事宜。忽见堂门一掀,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闯了进来。刘昌祚一瞧,这人是自己手下营指挥使,按规矩他可不该闯进此地。刘昌祚瞪目视之,叱道:“混账,冒冒失失闯进来作甚?这里岂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汉子苦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国师,大帅,小的是进来请罪的,小的手下六百二十三个人都做了逃兵,一夜之间跑个精光,是我节制不利,请国师、大帅责罚!”说话间跪下磕头,当当有声。
刘昌祚叹一声,心中大感烦郁。这几日各营各军频频上报逃兵人数,合起来不下万人,起初他严惩了几个带兵的将领,杀了不少逃兵,可仍遏制不住。他心想现在重罚此人,于事无补,但当着众将面前,若不惩戒,怎么也说不通。刘昌祚一时为难,又大骂道:“混账东西,连手下的兵都管不住,哼!”言语中怒气冲冲,却不提军法。
汤枫向来仁厚,这时出来打个圆场,说道:“刘大帅,这位兄弟手下人都跑光了,他自己主动前来请罪,足见是对大宋忠心耿耿。若是重罚于他,不免令将士们寒心。如今我军正是用人之际,在下以为还是让他戴罪立功吧。”
其余众将手下皆有逃兵,也纷纷为这人求情。刘昌祚借机下台,对那人道:“滚吧!好好给我反省!”那人连连道谢,起身退出。
另一位将军说道:“大帅,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军现在只有不足十四万人。加上兴州、怀州、灵州等地的将士,也到不了三十万。”刘昌祚默默听着,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双眉紧蹙,眉头几乎撞在了一起。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相不出个好办法。
玄空心中一动,说道:“不如向西夏借兵!”众将颇感诧异,疑惑地看着他。刘昌祚道:“国师所言何意?如何借兵?西夏人恨不得打死我们。”
玄空道:“灵州城内,西夏降军有十余万,俘虏有十余万,只要这些人诚心归顺我们,我军就能多出三十万将士。”
刘昌祚道:“话是如此,但我们灭了西夏人的国,这些羌人怎肯死心塌地听我们的?他们不过是畏死而降,绝不会甘心受我等驱使。若强行派上战场,说不定要临阵倒戈!”
玄空道:“我们不能,可梁氏和李乾顺能!”种师道道:“国师这驱虎吞狼之策,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梁氏性子执拗高傲,即便以性命相迫,她也未必肯就范。”另一人道:“不能逼她就范,就骗她就范。”
玄空摇头道:“不!这不是驱虎吞狼,而是结盟抗敌。众位且想想,都到了这当口,我们再弄那些尔虞我诈的伎俩,梁氏岂能相信?便去跟梁氏说,只要她西夏肯助我等击败燕王,我等就让她复国,从此大宋、西夏结兄弟之盟,互不相侵!”这法子既能平定燕王之乱,又能延续西夏国祚,使得宋夏两国复旧如初,正是玄空心中所想的万全之策。
众将愕然相视。先灭西夏,再助其复国,乍一听如儿戏一般,但细细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行。梁后与夏帝现已沦为阶下囚,除了答应两国结盟抗敌,再无其他选择。
众将微微点头,其中也有几人并不赞同,但慑于玄空的威势,不敢当众说出,只得随声附和。刘昌祚道:“就依此策行事。但愿国师能说服梁氏。”玄空拍了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