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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下颌被捏的酸痛,忍不住皱眉:“疼……”
宋景深盯了她一会儿才松手,口气却还生硬:“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其他事情交给我。”
“嗯……”温晴揉了揉下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我原来那只手机,你能还给我吗?”
宋景深没吭声,只管发动车子,调转方向盘,将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开上马路。
外面天色已暗,不知不觉间,两人几乎一起度过了整整一天。
自认识以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一块儿这么久,不知道她心情怎样,宋景深感觉还挺不错,至少他现在不想放她走。
“你那手机都停产了,还拿回去干什么?”他调侃道,“等着升值?”
“忽然换了手机,姥姥会问我的。”温晴为难地说道,“而且新手机价格不低,我没法解释。”
“所以你要两只手机轮着用?”宋景深瞥她一眼,不以为然道,“我如果把旧手机给你,你肯定就把新的搁一边儿了,那我不就白送了。”
温晴微微低下了头,没再吭声。
她确实不想用新手机,光是屏幕桌面上那两只交缠的手的画面,就够炸裂的了,她自己看了都脸红。
一旦用了新手机,她每次开机都会想起他,想起那个不堪的夜晚。自己尴尬不说,万一被别人看到如此内涵满满的照片,会不会对她本人产生某种滤镜……
“你还是安安稳稳用新的吧!你姥姥要是问起来,你就编个瞎话儿,就说学校奖励的,或者……追你的人送的,她能接受什么,你就编什么,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宋景深打断她的思绪,又瞅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犹豫,继续说道:“跟我在一块儿,你眉头就没展开过,看样子我还要多多努力,让你放心跟着我,直到离不开我。”
他有意把话说得稀松平常,但落在温晴耳朵里,却如霹雳闪电,激得她心头颤抖,脊背生寒。
她规划着半年后与他撇清关系,各走各路。
他想的却是深化这段关系,直到她变成他的附庸,离开他就活不下去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眼看向车外的天空。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华灯初上,街头亮起霓虹,流光溢彩。
她的心却像掉进谷底,一路下沉。
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正飞翔于天际,无拘无束。
哪怕是幻想,也能让她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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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大G刚刚停稳在宿舍楼下,温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新换的手机,铃声都是新的,她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是她的手机在响,连忙从口袋里捞出手机,还没接听,就想着换个铃声。
那铃声来自一首词曲露骨的英文摇滚,她听过那首歌,歌词也知道个大概,无非是年轻女孩享受欲望的事儿,但一听到女歌手的娇喘叹息,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一定是故意的!设置这么内涵的铃声,无非是提醒她对他的床伴功能。
温晴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嘴唇微勾,像在忍笑,心里更是憋气。
电话是朱瑜打来的,提醒她别忘了今晚的聚餐。
“就在光宇小区北门附近,22号楼A座。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
”师姐,我今晚有个家教,可能要晚些过去。“
“没关系,你能来就好。”朱瑜语气一派轻松愉悦,“放假了都各忙各的,大家好不容易凑一起,会玩儿的晚一些的。”
“好。那我晚会儿到,你们先吃饭,别等我。”
温晴说完,等朱瑜那边收了线,才挂了电话。
“你那个家教就非做不可?”宋景深问道,“推掉她,现在上楼收拾东西,我顺便带你回光宇,晚上一起去聚餐, 你不就不用来回跑了?”
“都答应了的,不好推。而且还是中考生,我不好耽误人家时间。”
“哼,我看是那个姓邹的对你有意思,才让她女儿巴着你不放。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带着两个拖油瓶,还想娶未婚女孩子,真是做梦。”
“都没影的事儿,你别瞎说。”温晴皱眉否认,“邹茵茵功课很好,想提前接触高中课程,所以才来找我。”
“偌大一个江城,姓邹的就找不到个教高中课程的家教?”宋景深对此行为嗤之以鼻,“无非是看上你了,见色起意。”
“那你呢?”温晴气的胸脯起伏,脸色涨红,说话语速也加快了,“就算他看上我了,起码懂得尊重我,从来没有强迫我做什么。哪里像你、像你那样对我……”
说到一半,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嗓子里像塞了团棉花,堵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索性什么都不说了,转身推门下车,却被身后一个大力拉了回去。
“所以你觉得他好?”宋景深箍住她身子,粗重气息喷在她颈侧。
“我强迫你了,我承认。但你觉得他好,就不行!”
“是……你强迫我,我还要喜欢你,感激你,欢天喜地地陪你睡。”温晴冷笑一声,面色惨白,“你最好一棍子打晕我,或者弄颗药来毒傻我,这样我才好陪你演,陪你一起发疯、做梦!”
宋景深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茫然说了一句:“我没让你演。”
温晴愤然推他:“我就知道跟你说不清楚的!你放手吧,我要下车。”
“我陪你上去。”宋景深忽然不放心了,一手箍住她,一手拔了车钥匙。
“你放心,我不会寻死的。”温晴淡淡说道,“还没到死的时候。”
“别胡说!”宋景深低斥道,手箍的更紧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亏待你,你只管放心跟着我就行了,有这么难吗?!”
温晴望着他,张了张口,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无法感同身受的吧。
含着金汤匙出生,商场上无往不利,无数人渴求他手里的资源,恨不能处处跪舔他。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理解她在说什么,在坚持什么?
只会觉得她矫情吧。
温晴无奈笑笑,轻声说:“我上楼收拾东西,你别跟着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行吗?”
短暂的激愤过后,她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温和,刚才那个直言快语的她消失了,她像是戴上了面具——专门面对他的,淡然疏离的面具。
宋景深心底划过一丝失落,紧接着又觉得这失落很是陌生。
他向来不在乎女人对他演戏,只要听话、可爱,女人演戏又怎么了,那是对他的讨好和重视,他不仅不反感,还有些享受。
可对温晴,他却不想看她演了。
他想看她真实的情绪,就算是反抗、摆臭脸,也比装作顺从来的好。
只是,他一边强迫她,一边又要她展露真心,这怎么可能呢?
宋景深罕见地感觉脑子乱了,他也要静一静,整理一下思绪。
就在他放开手的瞬间,温晴顿时如挣开网的鱼儿,拉开车门,飘然而去。
宋景深下意识地伸手一捞,毫无意外捞了个空。
臂弯里空了,心里也空了,他一拳砸在座椅背上,空落落的滋味儿让他难受、慌张,几乎喘不过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推门下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