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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有情调的人,划的是木板船,还有坐竹船的,保持原汁原味;像路尘这种没情调的人,只想玩电动的,用油的。
“这游艇我们自己能开吗?”路尘来到沙滩购票据点,对躺在遮阳伞下,手里拿着草帽扇风的中年大叔,问湖里快艇的操作指南。
“买下来你自己就能开,哦还不行,你是游客,得在这里安家,顺便租一块区域。”
“草帽中年”大叔刚刚招呼完客人,回到帆布座椅上,大热天,显然是不想动了,对路尘爱搭不理。
他常年接待游客,什么人什么德型,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喜欢在女人面前卖弄的穷屌丝,旁边显示栏的游客须知写得清清楚楚。
这屌丝却装作看不见,觉得自己一张嘴很有市场,上来就问东问西,这种人最烦。
“我看那些人就是自己在开啊标记也是你们的。”路尘指向西北方角,那里有一些年轻人开着快艇在湖中标有浮标的赛道中游曳。
这就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又像游泳比赛,又有赛车的样子和声音。
“那是赛艇,你有执照吗?”
路尘当即把他的装有身份证的赛车执照本,递给“草帽中年”。
现在到哪里买个票,参加个什么活动都得用到身份证,可单拿一个身份证又容易丢,把身份证夹在赛车执照本里就保险多了。
“这是什么?赛车执照开不了快艇,你真要想玩就多花点钱?他们每小时一千,你三千。”
能够有赛车执照的人。在“草帽中年”看来,估计兜里还是有几个钱,于是坐直身说道。
而路尘几句斤斤计较的话,又把草帽中年大叔的观点拉回原点。
“就在水里漂一下,一个小时就三千,你这宰得太狠了。五百怎么样?”
大车司机几千公里,没日没夜的跑一趟货,运费也就三千多块钱。
几十个小时的驾驶时间,换个方式,同样的驾驶,时间却只能撑一小时,太扯蛋了。
“没钱,你在我这捣什么蛋?那边,二十块钱一圈,买票吧。”“草帽中年”向有人掌舵的柴油艇,努了努下巴后,躺下说道。
后见两人不走,眼睛眯了下孙舞,小女娃长得挺可爱。他换了一副面孔,嬉皮笑脸又说道:“小姑娘,你想坐快艇啊可你男朋友没钱呀,也没真情。要不你留下来给我侄子做女人,这里的船你随便坐,随便玩,换个人玩你会更快乐,多好。”
现在嘲讽路尘没钱,他已经不敏感了,不在意了,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他有钱没钱。
可“草帽中年”人不正经,拿他身边的女人开玩笑,路尘可就不乐意了。
这是他的自留地,别人向里面扔石头,来年开荒种地多费事费力。
冷声对中年人说道:“年纪不小了,积点口德对你侄子好。不就三千块钱一小时吗?我是没时间,要不然我让你在这里守到明天。”
“草帽中年”听了路尘的豪言壮语,送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孙舞吸了吸鼻头,看向别的地方。
多讽刺人啊,难道认真一次,却被看成置气还是稚气?
“小姑娘他是你男朋友吧,没前途,赶紧踹。听叔一句话,少心酸呐。”
孙舞笑眯眯点了头,看着路尘说了“嗯”。
这什么意思?这位脸长得像草帽编织纹路的中年男人,刚刚说话可是侮辱人的,孙舞竟然毫无反应,还认同。
身前有“草帽中年”当人是空气,身后有孙舞补刀包抄。
路尘是有点恼羞成怒,这是磨练自己的神经啊,心里不禁泛起温火,很不爽。
也就在这时,刚刚带游客玩比赛的赛艇舵手过来休息,见他们的老草帽同事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好奇问怎么回事?
“草帽中年”看路尘一眼,没好感,轻蔑一哼,说道;“想带女朋友潇洒,身上又没钱,还弄个假证件来这里摆谱。”
路尘不经意间,就被定义为一个带着女朋友旅游的穷屌丝,没钱靠一张嘴到处摆谱撑面子。
屌丝最讨厌什么,最讨厌屌丝。
别以为舵手师傅们开着快艇在水面上。潇洒来,乘风去,生活多滋润。
其实,他们挣不上钱不说,一天还受着直射和折射的阳光暴晒,皮肤变得一天比一天差,形象也一天比一天糟,想谈个女朋友,想都别想。
而这些手上不干点实事,靠着嘴皮子就占有资源的虚伪人,真让身为吃苦耐劳的屌丝们极度鄙夷,极度讨厌。
“哪来的傻逼,滚一边去!这里没有给叫花子的饭。”
这是骂人。路尘正处于闷火的状态,在“草帽中年”这里找不到存在感,又被孙舞往后撤火,整个人已经相当不爽。现在被不相干的人上来就骂,一股火气燎原上心头。
他看到旁边有一根竖着的钢管,准备提起来就要给这些人来几下……
奈何这是撑杆,是大太阳伞的基座,下面可是一桶水泥混泥土硬块,路尘差点闪了腰都没有把这顺手的“家伙什”拿起来。
舵手师傅们一看有人要耍暴脾气,跟本地人耍横,十几人哗啦啦站了起来。
路尘说急眼就想动手的反应,“草帽中年”男人倒有点欣赏,站起来向两边人压了压手说道:“都不年轻了,冲动什么?他们是客人。”
后面这话是对快艇师傅们说的,说完再扭头对路尘道:“行了,小兄弟,服你了。看你冲冠一怒…算你痴情行了吧,两百块一圈。小岁,你带他们绕一绕。”
“不用,我会开。”路尘得找回点面子,没见孙舞别的地方不看,就只瞅着他的脸,有点丢人啊,挑错武器了。
“你开就两千,怎么还说不通你了。”“草帽中年”是真烦上了,已经很给面子了,路尘竟不上道。
“两千就两千。”
架打不成,气要出在快艇上,这不还砍了一千块的价钱了吗?路尘自觉自己很上道了。
“行,就一圈。”
“一小时。”
“你有毛病啊?”
“十圈。”
“最多三圈,要不然你该干嘛干嘛去!”“草帽中年”把草帽一戴就准备离开。
“好,三圈就三圈。”
在“草帽中年”准备拿钥匙的时候,孙舞弯着腰,笑问路尘:“路尘,你刚刚是要用那水泥桶去打架吗?
“你们谁跟我比?”路尘当没听见孙舞揶揄人的话,冲着快艇师傅们叫战。
这下可把所有人弄糊涂了。赛艇比赛是客人们客人们比,哪有客人跟服务性质的舵手们比。
“你出多少钱?”之前骂人的屌丝挪了一步说道。
“什么意思?”路尘眼一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可别当他路尘就没有豁出去的豪气。
“你不是找对手吗?我们可不会浪费油钱,白白的跟你比赛。”
这时,又有一伙人过来。一个穿着松垮的衬衫,脖子挂着一个金链子,有点古惑仔的样子的浓发大哥带头,直接走进了卖票临时帐篷。
舵手师傅们见了纷纷站起来叫“大奔哥”,这声“大奔哥”无形给这人上了一层金色,还真有点气势。
“怎么了?”他见了路尘跟孙舞站边上,也有些奇怪。不像买票,倒像吵架。
后听了“草帽中年”的解说,对路尘找对手比赛来了兴趣。
就在他们说话时,孙舞又挤到路尘边上问,刚刚他是不是想提那个太阳伞基座去砸人?
“是,怎滴?他们刚刚骂我,你没听见?”
“你以前不是很能说的吗,骂回去呀,先动手不好,可我真想看。”孙舞下巴一低,眼神来了个斜眺。
“草帽中年”的话,路尘听得不开心,孙舞听了,内心却是顺滑。还有,路尘拔不动兵器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孙舞现在心情很好。
“一边去。”
路尘心说,今天要不是你孙舞在边上,对方五大三粗十几人,又是地头蛇,往上凑肯定挨揍,自己又不是傻子。
不过现在真有点傻,你孙舞这架僚机是第三方的。
“我做庄!”大奔哥一声大喊,然后指着路尘道,“兄弟,不用你付快艇使用费,我替你付。但是我在你身上压一赔三,如果你让我输了。今天沙滩上的所有垃圾,你负责。”
“我对捡垃圾没兴趣,对赌博也不感兴趣,不过今天我可以破个例。三千块钱一局。”
“嗯?”
“小舞,手机。”
孙舞刚把手机拿出来,想到路尘刚刚提钱来着,向她要手机可不是打电话。
“你用手机干嘛?我手机里可没钱。”
今天孙舞就是来拆台的,路尘尴尬地扫视了一群人,挠了挠头,从自己兜里掏出手机。
习惯了,花金飞扬的钱都花习惯了。
“你做庄我没意见,钱转给你。我赢了算使用费,输了我再出三千。看钱把人看低了,那是眼睛有问题,我不差钱,你们谁来。”
大奔哥是闲得无聊,过来转一转他的小产业。听了路尘的事情,觉得有趣,也不在乎那几百块钱的成本,就当是玩。
可路尘说的话刺激到他了,好像他这位在县里包了好几个活的老板,就差那么几百块钱。
“行啊,我跟你玩玩。”
这既不是正规比赛,也不是正规活动,当然就没有正规观众。大奔哥和路尘在十几个老爷们和一个女人的眼里走向了快艇。
路尘一阵的叫嚣,谱摆得很高,可他刚上了快艇,身体的平衡性没控制好,差点就栽水里了,气势顿消。
岸上的师傅们见了哈哈大笑,一边孙舞的尴尬癌细胞都扩散了,尴尬得要死。因为这些人不是冲着路尘笑,而是对着她笑。
等路尘站定后,有一事更是让他的脑袋持续发懵。
泊岸的这些快艇竟然没有方向盘,不像西北角那些人玩的赛艇,有方向盘,又有类似油门的推杆,可快可慢可停船。
这些快艇只在船尾有一个把手,控制引擎,控制螺旋桨,控制方向,方向还是反方向控制。
想右转,得往左扒拉把手;想左转,得往右拔。操作起来跟半挂货车倒车是一回事。
这下就麻烦了,开惯了方向盘拖拉机,突然一天,让人去开手扶拖拉机。
牌子还是那个牌子的拖拉机,可技术完全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