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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司长薄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而是说,
“你的手攥的这么紧,不怕手心出汗吗?见血封喉,这不是你说的吗?怎么,现在不信自己的药粉了?”
云官被他的话一吓,下意识的展开手掌,手掌上有一层白茫茫的花粉,正是那毒箭树的花粉,他那着羽毛轻轻的扫过云官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羽毛每扫过一次,下面的火盆里就有火星冒出来一下,一瞬间将那些散落在空中,肉眼无法看到的花粉吞噬殆尽,
只是司长薄的羽毛每一次扫过云官的手掌心,云官都要轻轻的,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努力克制这想要往回伸手的冲动,司长薄的眸色深了深,说道,
“虎口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啊?”
司长薄略带了些不耐烦,
“我问你,你虎口上自己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原来,他还记挂着。
云官点点头,
“嗯,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的药。”
“不觉得我是登徒浪子了?”
云官刷的一下子收回手去,
“那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登徒浪子吧!”
司长薄没料到她会忽然用那么大的力,一时不察,就让她把手伸回去了,他又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抓着她的手腕,再一次拉过来,眼睛盯着她的手,羽毛还是扫过她的手掌心,嘴巴也不停,带着些打趣,说到,
“怎么,生气了?不是刚才还说谢谢我吗?”
话还没说完,云官就又要把手往回伸,他大力一拉,险些把云官从椅子上拉起来,两人离得极为进,几乎鼻尖相对,云官急促不知该做什么,司长薄面不改色心不跳,停顿了一会儿,自己先后退了些,继而又把眼神转移到云官的手掌上,云官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到他醇厚的嗓音,
“别乱动,毒箭树的花粉极其容易飘散,要是飘散到其他各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动,我若是想做登徒浪子,当晚,就不会离开了。”
云官其实也不是真的担心他会是登徒浪子,毕竟临渊殿下的名号在哪里摆着,十几年的事实表明,这司长薄他就不会是这样的人,她只是觉得,自己和司长薄有点太过亲近,她进过他的寝殿,被他拉过手,抱过腰,还和他同席而坐,吃过饭,这些,都不应该是和他在一起做的事情,他深夜给自己送药,虽然初心只是为了自己的伤疤,可说到底也是有些逾矩了的,这一通通事情下来,她才有了那样的举动。
现下,毒箭树花粉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她还得留着性命等父兄回京呢,
云官低着头嘟囔着,
“那你说不动便不动吧。”
说完还悄悄的抬起眼,看了一眼司长薄,看见他正在全心全意的给自己处理毒箭树的花粉,也就没有在捣乱。
司长薄心里暗想,这女娃娃还真是不好伺候,他不过是见她怕痒,想说几句话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谁知道,这小丫头倒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去洗洗手吧!胳膊上的伤自己回去处理,我不太合适。”
“知道了!”
云官还是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禁问到,
“殿下,这要是没处理干净,后果是什么?”
司长薄挑眉,
“后果是什么,你不知道?”
“我……,那,现在是处理干净了吗?”
后果,后果她当然知道了,可是她承担不起啊,这花粉不是她亲自处理的,所以处理干净了没有,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想想那些匪徒在没有被司长薄杀死之前,七窍流血的模样,她真的是很害怕呀。
若是她自己处理,虽不见得有多干净,但至少她自己是心安的,可现在……,罢了罢了,人家救了你一命,你还在纠结什么,大不了再还给他就是了。
想着就认命的把手放到了洗手用的铜盆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的跳着,等了好一会儿,铜盆里没有任何反常,她才开始慢慢的洗,
云官心里说是不信,但其实也还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认命的把手伸到铜盆里去,毕竟她的命可是要留着见父兄的。若是真的不信,她寻个借口离开临渊王府,等回宫了,自己再处理一下不就好了吗?
司长薄看到她将手伸进铜盆里的时候,嘴角泛起了一模弧度,
虽然有时候笨,但还算听话。
云官擦好之后,走过来,对着司长薄道谢,
“多谢临渊殿下救命之恩。”
“无事,救命之恩,一个就好,多了俗气。”
云官和他道过谢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雨停,司长薄也不说话,在另一边看着书,倒也是难得的人间好风景。云官忽然想起来,那把伞,
“殿下,还得谢谢你一件事。”
司长薄抬起头来,看着她,“什么事?”
“你送我的伞!今日在簪开宴喜铺子外面,殿下让流汌给我的,我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就离开了。”
司长薄略微想了想,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流汌出的幺蛾子,但是,惊讶的是,司长薄没有反对,简简单单的嗯了一次,就这么认下了不是他做的事情。云官站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这雨远没有那一日,在冼松殿时的雨大,她伸出手,接住檐下滴落的雨滴,雨点打在手上,开出一朵水花,她在下雨的时候,总是不开心,情随时迁,她在雨天主宰不了自己的心情,总是莫名哀伤,
司长薄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身边,也看着窗外的雨,说道,
“你夏日怕热,雨天又不开心,这炎炎夏日,要怎么过!总不至于盼着下雪吧!”
云官笑笑,
“若是伏天飘雪,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下雨还是下雪,是老天爷决定的,心境如何,是自己决定的。你总觉得你主宰不了它,事实上是你不想主宰它。是你在任由着它蔓延肆虐,然后,束缚你。闲闲,如果雨天不开心,就试着让自己开心起来,慢慢来。”
云官看向司长薄,
“真的吗?”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殿下,刚开始的时候,我雨天不开心,是因为雨夜离别,父亲和哥哥走在这样的天气里离我而去,而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流泪。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