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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从对公孙豫皇的满心愧疚到被司徒赫哲威胁回来。她仍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太大的改变任谁都适应不了,更何况脑海里越来越多的恐怖画面揪扯着她的灵魂。
雨夜总是催人累,倦意袭来。换了一套纯棉格子睡衣,躲进棉被温暖的怀抱。暖意烘着身体,心却仍有余悸。
静谧的夜,风雨更加肆无忌惮地敲打着窗棂,一下又一下如打在自己心尖上惊恐不已。忍不住匆匆下了床,敲响齐蒙蒙的房门:“姐,姐姐,是我啊,开门呐。”压低的声线透着压抑不住的惊慌。
过了好一会儿,一袭红色性感蕾丝睡衣的齐蒙蒙睡眼惺松地打开了门,打着哈欠问:“姗姗,你怎么了?”
“姐,我怕,我想和你一起睡。”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着,要求姐姐的照顾与呵护。
看到齐子姗还如此依赖自己,齐蒙蒙一边嫌恶,一边高兴。只要牢牢控制住齐子姗这个大傻瓜,她就有了得到齐家资产的阶梯,甚至对抗司徒赫哲的本钱。
“来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你呀,还好小时候一样连拖鞋都不穿就一个人跑了出来。”故作责备地轻斥了她两声,话里尽是姐姐对妹妹的呵护与疼爱。
“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把扑进来齐蒙蒙敞开的怀里,熟悉的气息驱散了莫名惊恐的不安,紧绷的神经整个松懈了下来。
“你啊,还是这么爱撒娇。”轻捏了捏她的俏鼻无限宠爱尽在其中。
一左一右躲进棉被的温暖里,齐子姗整个人偎向齐蒙蒙,纤手圈住她的腰不肯松开,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攀着她。
熟悉的气氛,温暖的气息萦绕鼻间,一整天的担惊受怕已经不知折损了多少细胞。没聊两句,倦意袭来整个人堕入沉沉的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齐子姗犹自睡得香甜,齐蒙蒙一下子惊醒。敲门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仿佛欲将死人从坟墓里叫醒。
不安爬上齐蒙蒙的心,赶忙披衣下床,开了门。这一下子整个人愣住了,门外的司徒赫哲失去了一贯的优雅从容,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雨露自发梢滴在肩头,晕开的湿痕像血一样令人怵目惊心。身上的西装已经湿透,一双眼冷残如地狱刚爬出来的索魂邪灵。
从未见过司徒赫哲如斯模样,齐蒙蒙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低低的吼声夹着雷霆之怒,仍极力压抑仍震得人心一颤一颤:“齐子姗呢?”
被吓得不轻的齐蒙蒙本能反应指了指屋内,司徒赫哲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碍事的她。男人盛怒的力道,齐蒙蒙一个弱女子怎么承受得住,不由得踉跄了几步,撞上一旁的鞋柜,血自额头蜿蜒而下。
司徒赫哲看也没看她一眼,迳自走向床。看着床上熟睡中,唇角微扬的齐子姗怒火更炽烈了几分。一把掀开被子,怕冷的齐子姗蜷缩成虾米的形状继续睡。
“你给我起来。”他的若若在医院和死神搏斗,而这个罪大恶极的凶手却在他为她建造的城堡里睡得如此香甜。
微弯的唇角上扬着绝美的弧度,仿佛正梦中正经历着极其美好的事情。长发柔柔披散下来,衬托着晶莹剔透的瓜子脸更加柔美纯真如同天使。
司徒赫哲的第一声叫唤齐子姗未醒来,太大的反差和对比使得他心情极度不平衡。对何若云的关心和担忧通通化作怒气发泄到齐子姗身上,如拎小鸡一般将她从温暖的床上提起,狠狠摔在地上。
梦中正和父亲,姐姐在温暖的春天踏着暖日野餐的齐子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觉得又冷又疼。
揉着惺忪的睡眼,唤着齐蒙蒙:“姐姐,怎么回事啊?”
见齐子姗还未完全清醒,司徒赫哲气不打一处来。蹲下身,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脚离地,衣服勒住脖子快要无法呼吸。
“放开我……放开……放开……”瞬间惊醒,从天堂堕落地狱。司徒赫哲那张过分俊美,此时却沉戾得如同魔鬼的脸就在咫尺之处。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齐子姗,一个劲地挣扎,感觉肺里的空气正一点点消失。
司徒赫哲非但没有如她所愿放开,反而越勒越紧,直到她快透不过气来,手不再乱抓,双脚踢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时才又将她重重甩在地上。
这次迎接她的不再是柔软的地毯而是冰冷坚硬的红木家具,头重重撞在上面,无数的星星在眼前飞旋。一股黏稠微热的液体自额头滑下,伸手一摸,摊开一看,满手怵目惊心的殷红。
司徒赫哲突然化身为残暴的魔鬼,半夜闯入杀人行凶,他的举动不单单吓傻了齐子姗和齐蒙蒙,还惊动了雪园的许多佣人。
围在楼梯口窃窃私语,谁都不敢上前半步,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司徒先生,就算杀人也要有个罪名,你不能无端端的,这么对我们。”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的齐蒙蒙,整个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强壮起胆子说着。
虽然小时候在舞厅的生活对这么打骂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多年的大小姐生活早就遗忘了这种苦。司徒赫哲今晚的发疯让她重温了往事,同时也勾起她心底最隐藏的伤。
愤怒得忘了自己的目的,真实与他针锋相对。
“罪名?哈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在寂静的城堡里响起异常恐怖而碜人,吓得几个新来胆小的女佣滚下了楼梯。
“若若现在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而她……”悲愤的食指如枪指向蜷缩在墙角的罪魁祸首:“居然在这里睡大觉,你觉得应该吗?”
刚刚她还和齐子姗讲到何若云来着,其实,她最怕的就是何若云会突然清醒,那么,她所有的谎言将不攻自破。未料到老天都在帮她,帮她收拾敌人,真是太好了。
掩饰不得住的激动使得她声音发抖,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害怕。是关心齐子姗,害怕司徒赫哲的报复:“何小姐的事,姗姗也很自责。司徒先生,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姗姗也不想的。”哭求着一遍又一遍将罪名安到齐子姗身上,使司徒赫哲对她的恨意加重。
“意外就可以杀人了吗?意外就能为所欲为,什么责任都没有了吗?很可惜她碰错了人,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上若若的主意。”赤红着眸子,此时此刻的司徒赫哲早已不是那个有着几分儒雅,几分优雅,几分腹黑,几分冷静与残忍的总裁。
此时此刻的他是一个即将失去爱侣而发狂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有时候比魔鬼还可怕。
被司徒赫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的齐蒙蒙低下了头,在自责的表象下掩去她的得意。
听到何若云有危险齐子姗万分揪心,她在医院见过她,那是个十分美丽而年轻的生命。就算不是她亲手推的她,她也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衷心祈盼,她能早日好起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祝祷,还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不是特别危险,司徒赫哲不会如此发狂。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对司徒赫哲的惧怕和恨意竟莫名地消失了不少,都说一个有爱的男人不会坏到哪里去,她相信他只是一时接受不到这样的事实,才会如此对她们的。
强撑着昏眩感从地上爬了起来,蜿蜒的血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如纸:“司徒先生,你放心吧,何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仿佛天顶闪着光环的天使,说出来的话带着纯然的善意。
担忧欲狂的司徒赫哲将她所有的善意都曲解成高兴,只要何若云一死,碍于老头子的面子,她就是司徒家唯一的少奶奶。
她一定不似表面看上去这么单纯善良,一个能狠心将人推下楼的蛇蝎心肠,又岂有纯善的一面,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能被她的表象被迷惑,从而忘了若若的仇。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是不可能会对一个狠毒的女人动情的,他爱的自始至终只有善良的若若。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司徒赫哲扯揪住齐子姗的头发拖着往外走,长发丝丝断裂的声音在异常明显而清脆。挡在门口的齐蒙蒙不慎挡住了他们的出路,无奈之下,最好顺势装腔作势:“司徒赫哲,你要带我妹妹去哪里?你不能这么对她,快放开她。”将一个护妹心切的姐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滚开。”狠狠一脚踢在齐蒙蒙肚子上,痛得她松了手。
见姐姐因自己被打,齐子姗比自己被虐更痛千倍万倍。整个人扑在齐蒙蒙身上,为自己背为她挡去司徒赫哲落下的重脚。
“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姐姐。害何若云滚下楼梯的人是我,与姐姐无关。”一人独力承担下所有的罪和痛。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的地步,那么就由她一人独力承受所有苦和痛吧。就让司徒赫哲真的以为何若云是她推下楼的好了,与其两个人受苦,不如由她一个来承担。
但她衷心地希望何若云能熬过这一难关,不是怕司徒赫哲报复,而是单纯地祈祷世界和平,所有人都平安无事,顺顺利利。
“很好,你终于承认若若是你有意推下楼梯的了,啊?”怒眸迸出嗜人的火,烧得齐子姗浑身惊恐地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