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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的眸子射出寒光,浑身散发着狂怒的气息,森冷的声音宛如捕获量重生:“给我滚开。”司徒赫哲此时此刻的样子,说不出的骇人,就算经验老到的保镖也不由得被震慑住了。
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
司徒宏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中摇晃着精致的高脚杯,杯中的鲜红如血,随着晃动的频率,激起层层涟漪。
优雅地轻抿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着嘴里那香醇的回甘。突然,一阵骚动打扰了他享受的空间。不由得霍然站了起来,浑身竖起防备,刚刚从容惬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爷,你不能带她走。”反应过来的保镖追了上来,但由于司徒赫哲特殊的身份,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只好为难挡在面前。
“都给我滚。”重复着同一句话,阴沉的表情,紧绷的脸部线条虽没有狂怒的表现,然,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令人不敢靠近。
此情此景,司徒宏泽暗呼不妙。
匆忙上前,大喝一声:“赫哲,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赫哲没有说话,只淡淡看了司徒宏泽一眼。那仿佛欲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令司徒宏泽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定了定神,现在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而且,齐子姗是他手上制衡司徒赫哲的一枚重要棋子,他怎么也不会轻易放弃。
“你忘了我们当初的交易了吗?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字字声如洪钟,气势十足。
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司徒赫哲冷冷一眼扫来,从斜长的刘流遮住半边脸,显得更加阴森可怕:“信用?跟你这样人讲信用,简直是污辱了这两个字。”
毫不留情的话如刀刮过脸颊,一阵阵**辣生疼。
若是私底下司徒赫哲对自己这么说,司徒宏泽或许会忍下来。可是,此时此刻众目睽睽,当着好几名保镖的面,他对自己如此不客气。
所以,他必须重新树立起当父亲的威严:“放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们通通给我让开。”看也不看司徒宏泽一眼,直接将他当成无物,对着一群保镖喝斥道。即使他怀里抱着一个浑身脏污不堪的女人,仍掩盖不了那份狂霸的王者之气。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最后一致投向脸色铁青,红白交替的司徒宏泽身上,等待他的命令。毕竟,他才是他们的顾主。
原以为让司徒赫哲见齐子姗一面,只是交易的一种方式。说真的,他料想不到会出现如此失控的画面。
他好像中了司徒赫哲的圈套,他这一招明修战道,暗渡陈仓,用得并不高明,而他居然被他也算计了。
藏起恼羞成怒,摆出父亲的威严:“赫哲,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她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居然还这么维护她?”
这里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能力一流,他单枪匹马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齐子姗。
她浑身滚烫得厉害,他没有时间与他僵持下去,要先送她去医院才是。
抬起头,眸中的戾气化成无数只箭朝司徒宏泽射去:“叫他们让开,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威胁的话说得气势十足。
司徒宏泽如果是这么好吓唬的主,他就不会纵横商界这么多年。
“把人留下,你是我的儿子,自然来去自由。”扯动嘴角,露出慈爱的笑。一面天使,一面魔鬼,变幻得十分自然。
“如果我今天非要带她走呢?!”淡淡的反问道,身上那股从容的霸气连司徒宏泽都惧了三分。
深知司徒赫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现在不宜与他硬撞硬,他得想个办法才是。“咳咳……”假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面部线条稍柔了几分。
“赫哲啊,你要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这个女人竟敢刺伤你,她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如果你是担心她的安危,那么,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苦口婆心劝着自己误入歧途,执迷不悟的孩子。
“你不伤害她,她已经奄奄一息了。若你动手,她早就没命了。”感觉怀里的齐子姗冷得真发抖,嘴里轻喃着什么,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如果不是司徒宏泽挡在那时,他早就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她的每一句呢喃都如针刺向自己淌血的心,模糊不清的伤口,早已不知痛是什么感觉了。
“你别被她的表面欺骗了,她是在演戏。赫哲,你醒一醒吧,难道,你忘了她刺伤你时的情形了吗?”一再提醒司徒赫哲,齐子姗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别再说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随着对峙的时间的拉长,齐子姗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也益发滚烫了。
看出了司徒赫哲越来越烦躁的情绪与怀里齐子姗有关,若她现在死了,他只会更加憎恨自己。那么,他的计划就将胎死腹中,而且,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各退一步。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不过,让她跟你单独在一起,我万万放心不了。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无非是担心她有事,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我让管家请医生来给她看看,好不好?”
怀里的她一遍遍喊冷,身子却滚烫如同火炉。
一颗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中,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渐渐飘离身体,全副心思都在齐子姗的身上,与她一同在煎熬中载浮载沉。
考虑片刻,终究还是妥协了。此情此景,司徒宏泽必不会让他带齐子姗走,而再僵持下去,他真的很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还不快去叫医生来。”怒吼声震得窗外的白梨花片片纷飞于空中,翩然落地,无声哀叹。
司徒赫哲的妥协,司徒宏泽唇边弯起冷诮的笑。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逃不过一个“情”字就注定要失败。
马上命管家去请家庭医生来,还让人收拾了一间房间让齐子姗住。
几分钟后,家庭医生匆匆赶来。在司徒赫哲吃人的目光下,胆战心惊地为齐子姗诊治,短短几秒,对司徒赫哲而言是几个世纪的煎熬。
害怕失去她的恐惧盘踞心头,如蛇咬着他惊慌不已的心。
“这位小姐是惊吓引发的高烧,需要马上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刚刚把了脉,这位小姐应该已经怀孕了,这种情况就比较棘手。”听到齐子姗怀孕的消息,司徒宏泽和司徒赫哲俩人眼睛同时一亮,同样的惊喜不已。
只不过,细看其中之处,仍可觉察出不同。
“医生,请你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泛滥的恐惧和担忧,连语气都融入了哀求的味道。
“少爷,请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如果要确保胎儿的健康,最好不要用药。我开一些无刺激性的中药,先给她服了,看看能不能退烧。若是烧退了,人清醒了,也就没事了,否则的话……”医生为难地看了看一脸焦躁不安的司徒赫哲,未出口的话必是个噩耗。
“否则怎么样?”紧紧抓着医生的手,那么用力而不自觉。
“孕期用药对胎儿十分不利,到时候可能要终止妊娠。”医生的音量不大,司徒却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他都还没从将要当父亲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一棒当头打下,粉碎了他还未成形的美好。
复杂的痛撕扯着他身上每一根神经,凝着床上蜷缩成虾米形状的齐子姗,隐在仇恨之下的红色花朵,越来越清晰。
从在雨中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那洁净无瑕的气质所吸引。可是,她的负荆请罪粉碎了他短暂的梦,她居然是伤害若若的凶手。
以恨的名义将她圈锢起来,一次次的折磨中,她的坚强和忍耐,让他一再刮目相看。每次看到那双清澈无尘的眼睛时,他就有种莫名的罪恶感,仿佛自己这么对她,不应该。
内心深处更有一股莫名的情愫,蠢蠢欲动,将要破体而出。
为了平复那股躁动不安,为了使自己心安理得,他更加变本加厉地凌虐她。借此来提醒自己,她是个罪人,十恶不赦。
而他最爱的人始终是陪他走过艰难岁月,一起同甘共苦的若若。他不会变心,更不会爱上一个罪人。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欺骗和催眠里,他还是遗失了自己的心。而他没有勇气承认,只有用恨的外壳将爱深深藏在里面。
“医生,请你尽力保住孩子。”司徒赫哲的话铿锵有力,字字清晰。是的,他要这个孩子,这个意外的惊喜,老天的恩赐。
“是,我一定尽力而为,如果她能熬过今晚就一切皆大欢喜。”其潜台词之明显,不容人错听。
一旁的司徒宏泽同样震惊不已,短暂的惊喜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甘。齐子姗在这个时候怀是孩子,对他的计划可畏是毁灭性的打击。
好不容易才有了制衡司徒赫哲的利器,让他乖乖照自己的计划去执行。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突然,轰得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一个月前,他或许会高兴即将当爷爷,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傀儡。然而,此时此刻有了更快速,更有效的方式,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看着司徒赫哲紧张的样子,一丝恶毒之意在眸底漫延开来。
确定了齐子姗真的怀有身孕,医生不敢用西药,而中药的见效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