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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怒气冲昏了头,我忘了还有一个司徒赫哲,何若云就是仗着他的名号横行无忌,对我百般凌辱。我是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身份,司徒赫哲绝不会相信何若云的罪行而原谅我。护短是人的通病,不管她错得再离谱,司徒赫哲也一定不会讲理。所以,我找了你,只要有人出面认了罪,他就不会再查下去,那样,我就没事了。本来我已经办好了出国的手续且买好了机票,哪知道却在电视上看到你和他盛大隆重的婚礼。那一刻我惊呆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是我的苦心安排的一切却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不,司徒赫哲是我的,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齐子姗,识相点离他远远的,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一口气说出了前原后果,瞠大的眼睛里满是恨。恨命运的不公,恨老天的残忍,恨齐子姗的好运。
她恨,好恨。
齐蒙蒙的话惊得齐子姗呆若木鸡,凝着激动得几近疯癫的姐姐,她只希望自己出现了幻听,甚至希望刚刚她什么都没有说。
原来她对自己所有的好,关心,照顾和体贴,都是有目的的。而她却傻傻地被她利用,一次又一次。她的世界坍塌了,漫天飞扬的尘埃覆盖了所有绚丽温馨,只剩下可怕的荒芜和灰暗。
什么东西自她体内蒸发,冰冷的寒霜覆盖了她的世界。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距离,力气被一点点抽干,靠着本能坚持站着。
望着齐蒙蒙消失的背影,那一抹鲜嫩的绿被霓虹染就了红,似火如焰。她不敢靠近,也无力靠近。往昔美好的一幕幕渐渐粉碎成风中的尘埃,丑陋的真相显露了出来,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无声的泪划落,一颗颗自尖细的下巴落在花瓣上,成了滚烫的露珠。尽管齐蒙蒙已经说得很清楚,可她心中仍有许多疑问。
为什么一夜之间,风雨突变,颠覆了世界,她还有谁可以相信。
“姗姗,你没事吧?”
温和的声音划破浓稠的悲伤惊醒她狂乱的思绪,朦胧泪眼中映入一张俊逸非凡的脸。风吹动碎发轻轻荡起金色波浪,迷人的桃花眼映入灯火的璀璨熠熠生辉,宛如私藏了天上和星星。
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性感的薄唇抿出关切的弧,伸出手护着她,唯恐摇摇欲坠的她下一秒全瘫倒在地。
灯光映着泪水形成五彩的世界,只有模糊看到他的轮廓,而看不清真实的样子。可那特殊的温柔嗓音,她认得。
“辰浩?”微讶张大了嘴。
“是我。”苦涩的笑快速划过,如海潮中溅起的白浪还未开出花朵既被更强劲的潮汐覆盖,不留下任何痕迹。
轻轻拥着她,拭去眼角的泪:“别伤心了,早一天知道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他话里无一丝诧异,仿佛早已了然事实。
黎辰浩的平静,齐子姗觉察出了异样:“你早就知道了?”
不,秦妈知道,爹地知道,现在连黎辰浩都知道,而她却是那最后一个知道却还不肯相信的白痴。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瞒着她?
悲伤欲绝,若不是黎辰浩扶着,她早就跌倒在地了。
“我也只你比早知道一点。一直不敢告诉你,只因你和蒙蒙姐的感情太深,唐突地说出,你肯定不会相信。姗姗,其实这样也好,虽然现在很痛,可总比被一直利用的好。姗姗,你要勇敢点,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在你身边。”深情的眼溢出浓浓爱恋。
“你们都知道却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骗得团团围,你们好残忍啊。”使劲推开黎辰浩,现在的她好乱好迷茫,根本不知道谁说的可信,谁又说着谎言。
“姗姗,你别这样。我也是这次回来派人调查过了才知道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那么依赖和信任蒙蒙姐,我怕你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话里有着委曲与无奈。
有时候她固执得让人又爱又恨,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有时又想极力呵护她,保留那份纯然的美好,在这污浊的世道里,一颗没有被污染过的玲珑心是多么的珍贵。
“呵呵……呵呵……”泪水中的笑声无比凄凉,明明是笑却是泣血的啼哭。一步步后退,失魂落魄,被人欺骗,被人利用,被人戏耍的痛与悲如潮涌来,淹没了她。
黎辰浩担忧地小心翼翼上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深怕碰碎了悲伤过度的陶瓷娃娃。一颗心揪得紧紧的,随着她的悲痛苦涩而起起伏伏。
“原来我才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呵呵……呵呵……”泪到了最后已经干涸,涩涩的眼开始发酸,一切景物模糊虚幻,开始晃动。
从未见过齐子姗这般模样,黎辰浩担心极了,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姗姗,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是,你要坚强点。不要为了伤害你的人而痛苦,那样只会让她更加得意。姗姗,我会帮你的,你并不孤单。姗姗……”
在她耳边一遍遍说着安慰的话,只是齐子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甚至不可抑制放声大哭。
眼见众人窥视的目光纷纷朝这边投来,司徒赫哲高大欣长的身躯已经出现在门口。现在还不是和他面对面的时候,万不得已下,只好狠心让齐子姗跌入花丛,而他快速闪开,没入黑暗。
见到跌倒在花丛里已经晕了过去的齐子姗,司徒赫哲有几丝慌乱,赶忙将她抱起,不顾众目睽睽直接将她带到楼上的房间。
凝着床上双目紧闭犹挂着泪痕的齐子姗,一颗心莫名揪紧。尽管内心细数着她的罪行,强迫自己不能对她投入太多关注,却还是控制不了心转动的方向,一点点朝她慢慢靠近。
雪白凝肌被灯光镀上一层迷幻的金光,精致的五官难掩悲伤,即使在梦中仍眉头紧皱,仿佛凝成了无数心事。
明明心里很恨她,恨她的背叛,恨她宁可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她的漠然令他生气,愤怒不已,想尽办法引起她的注意,哪怕用伤害。
可是,看着她受伤的样子,他比谁都心痛。
这样矛盾又复杂的他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体内仿佛住了一个陌生的小人操控着他的行为,他的思想,让他频频失去理智。
眉心纠结成山,黑眸内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总裁,宴会已经到了抽奖环节。”门只是虚掩着,季杰希没有经过同意走了进来。
“你去主持。”为了犒劳辛苦多时的员工,特在宴会上设了一个抽奖环节。奖品十分丰富,而最大的奖项是欧洲豪华十日双人游,所以,许多职员,包括高管都十分期待。
设置这个环节主要还是为了体现总裁的亲和力,让他亲自为获奖的职员颁奖。这件事已经透露了出去,许多未婚的女职员都跃跃欲试,期待万分。
能和洛城首席总裁零距离面对面,她们已经兴奋了好几天了。
季杰希有些为难地看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齐子姗的司徒赫哲:“总裁,这个环节是宴会的最**,你不能不去啊。”
以前对于司徒赫哲的命令,他从未有过疑义。今天却反常提醒,只因司徒赫哲对齐子姗已经宽容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让你去你就去。”直接下达命令,现在的他没有戴面具应酬的心情。
“……”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终是咽了下去。深深看了床上苍白如纸的齐子姗一眼,眸中泛起奇异之光。
季杰希走后,齐蒙蒙进来了。淬毒的目光恨不能活剐了齐子姗,让她滚开点,她偏偏要纠缠不清。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懂得算计了,很好,她倒要跟她斗一斗,看看她的道行有多深?
放慢了脚步,可高跟鞋踩在土制地板上还是发出很大的响声。“赫哲,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那一晚跟司徒赫哲告密之后既向他表白,原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只觉得不最后试一下她不甘心。却万万没有想到上苍终于想起了她,终于眷顾到她了,居然没有拒绝自己。
当然,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他是为了气齐子姗才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纵然满心不甘,愤怒哀怨,可这已经是她最靠近司徒赫哲的时候了,她绝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所以,她顺从他的意愿去打击齐子姗,蹂躏她的心魂,粉碎她的精神。其实,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要她这么做,她都甘之如饴。
司徒赫哲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一心一意,全副精神始终放在齐子姗身上。那专注痴迷的目光,里面涌动着流光潋滟,丝丝爱意缠绵。
暗自咬碎银牙,在知道了齐子姗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后,他还对她如此深情眷顾。不,这不真的,不是真的。
他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却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专注凝望。她不懂,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齐子姗?
聪明的女人应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所以,就算再恨再痛,她也要宽容大度。
“不要……”随着一声尖叫,齐子姗整个人弹坐了起来。晶莹的泪蜿蜒而下,在苍白的脸上凝成惹人心怜的冰晶。
惊恐的神情仍沉浸于刚刚的噩梦里不可自拔,喘着粗气,慌乱不已。司徒赫哲收起深情,露出微愠的表情:“没事就给我爬起来,宴会还在继续。”
冷泠的声音如冰雹砸得齐子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