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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发誓,却一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一次次陷入可怕的危险里。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他也要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玻璃屋里。
“谢谢你,公孙大哥。”天使一样的男人总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救于水深火热中。可是,她却一次次伤害他。
她对他的客气疏离如针密密麻麻扎着他的心,钻骨的痛流入经脉,不能表现出分毫,唯有扬起最适合自己角色的笑:“对我不需要这么客气。”
一手扶着齐子姗,一手帮她提着点滴瓶,来到隔壁的房间。水蓝色的房间同样布置得十分温馨,调柔和的灯光悠悠洒在床上的秦妈脸上,衬出苍白的透明。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用厚厚白纱包着,上面尤渗着血迹,看得齐子姗心倏地痛了起来。秦妈睡得很熟,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着,齐子姗还以为她离开了自己。
心惊肉跳,一颤一颤,缓缓走近她,在公孙豫皇的帮助下在床沿坐下,水眸荡漾着不安一瞬不瞬盯着她。
若不是秦妈的舍命相救,她现在不知道已是什么样子?一想起黎辰浩欲强暴自己的狰狞,她就四肢冰凉,莫名的寒气将她整个紧紧笼罩,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越想越怕,惊恐流入每一滴血液里惊起波涛一圈又一圈。
见齐子姗脸色苍白,嘴唇发颤,目光一直凝着秦妈的样子。走上前一步,轻按着她的肩安慰道:“子姗,你放心吧,医生说秦妈没事。她脸上的伤虽然看起来骇人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受了太多惊吓,加上劳累过度,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会好了。”
心里有着惊恐的疑问,是谁那么心狠手辣对一个老人下如此狠手?那道横过鼻梁的伤令秦妈毁了容,记得在路边刚将她翻转过来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
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满脸血污,甚至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面目的人与记忆里憨态太掬的秦妈联系在一起。
太多的关心和惊疑堵在胸口,可为了避免齐子姗二度受伤,他选择不问。十分庆幸命运的安排让他开车经过了那,恰好遇到了她。
否则,他真的无法想像她会有怎样的境遇。
每一想到这里,无法抑制的恐怖画面就一个个浮现,惊得他魂飞魄散。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好好保护齐子姗,不管任何的阻挠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从自我幻想的惊恐是回过神来,齐子姗对公孙豫皇扬起感激的笑:“谢谢你,公孙大哥,你又一次救了我。”
他总是在她最危难的关头如天神出现,拯救她于水深火热里。不敢想像若非遇到了他,此时此刻她和秦妈会不会又被黎辰浩抓了回来,还是遇到更加恐怖了事。
对公孙豫皇的感激不是一句谢谢可以表达的,但除了谢谢两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柔和地笑笑,目光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别跟我客气,子姗,你已经叫我一声公孙大哥了,那么做大哥的帮帮你,这是应该的。”知道她的顾虑,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份和分寸,让她安心。
公孙豫皇的体贴着实令她感动又愧疚,她是个不详的人,沾上她准没好事。一点都不想,更怕连累到别人,可是,此时此刻她无处可去,只要暂时先这样吧。
“嗯。”点点头,太多的感激藏在心里就好,不需要时时宣之于口。
短暂的沉默有了一丝尴尬的气息,齐子姗双眸定定看着秦妈,公孙豫皇一直站在她身边默默陪伴,默默支持,默默鼓励。
“小姐……”秦妈还没未醒,嘴里发出担忧的梦呓。
倾身握住她的手,盈于眼眶的泪一颗颗滑落:“秦妈妈,我在这,我在这。你放心吧,我没事,没事的。”昏迷中仍牵挂着自己,秦妈是世上最担心她的人了。
紧闭眼睛滚动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片刻迷离后,绽出喜悦:“小姐,你没事……”
秦妈的清醒对齐子姗而言是她凄苦世界里最美好的恩赐,开心的,压抑的,苦涩的,酸楚的……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化成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哽咽着声音说道:“秦妈妈,我们遇到了公孙大哥,是他救了我们。秦妈妈,你不用担心,好好养伤。”俩人都深知对方关心自己的心意,一语道出她心底最深的隐忧。
听齐子姗这么一说,秦妈目光转动看着了守候在旁,沉默温润的男人。她见过公孙豫皇几次,亦看出他对齐子姗的心意。
只是,经历了黎辰浩的事,她对任何人都有了一丝防备。警惕自眼中一闪而逝,此时此刻的她们都是伤兵,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希望上苍垂怜,让她们有片刻休憩的时间。
阅人无数的公孙豫皇又岂会看不出秦妈眼里的防备,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十分高兴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人照顾着齐子姗。
扬起一贯儒雅温和的笑:“秦妈,你安心养病吧,这里很安全。”淡淡向她保证自己不会伤害齐子姗。
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将目光重新移回齐子姗身上。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样子,她总算是放心了。
伤势消耗了精神,她又被黑暗卷走,坠入深深迷沼里。
“秦妈妈……秦妈妈……”她的再次昏迷惊吓到了齐子姗,担忧的泪汹涌而出。整个人趴俯在她身上,惊摇着她。
公孙豫皇见状赶忙命人叫来医生,查看了一下后,身着大白卦的中年医生对他们说:“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过于虚弱昏睡了过去。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医生的话一说完,齐子姗脚步踉跄几下,若不是公孙豫皇及时扶住她,她已经狼狈跌倒在地了。
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亦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力,闭眼,任黑暗将自己吞噬。
从疗养院回来,被齐傲天炸干了体力的齐蒙蒙倒头就睡。太久没有如此激烈的运动,齐傲天那老家伙在医院躲了半年,没想到精力比以前更勇猛,弄她浑身酸痛不已,如被车轮碾过一般。
吩咐了下人不许打扰她,躺下既被黑暗召唤,睡得不知日月晨夕。
突然,身体发出警告,整个人从睡梦中惊醒。天色已暗,拉上窗帘的房间漆黑一片,久久之后才渐渐能看清一些家具的轮廓。
黑暗中隐隐有个身影浮动,吓得她惊声尖叫,而一双手更快捂住了她的嘴。森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叫,是我。”
熟悉的声音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朝黑暗中的影子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叫。来人缓缓松开了手,一转身忙扭开床头柜的灯。
灯光亮开一方明亮,齐蒙蒙忍不住发出压抑的惊叫:“你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白衬衫沾满血迹,头上包着一圈纱布,牛仔裤上满是泥土,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闪着戾气。满脸愤怒和冷鸷,不理会齐蒙蒙的质问,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快速从混沌中回神,齐蒙蒙跳下床,玫红色的性感睡衣,细细的肩带,迷人的锁骨,少得可怜的布料包裹不住胸前的浑圆,摇摇欲坠。短裙,露出修长性感的美腿。
来不及穿拖鞋,几个箭步跳到黎辰浩跟前:“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万一让司徒赫哲发现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压低的吼叫声声尖锐,快速冲到窗口看看外面的情况。
夜已深,佣人仆役都已入睡,城堡如昔陷入优雅的沉默里。花园的白花随内摇曳生姿,舞出串串美妙绝伦的姿态,不管有没有人欣赏。
月华淡淡洒下银色皎洁,衬得城堡如梦似幻。一切如常,无任何改变,齐蒙蒙高悬的心才放下,气急败坏奔回黎辰浩面前:“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不理会齐蒙蒙的暴跳如雷,拿起桌上的酒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才冷着声音说:“齐子姗跑掉了。”
“什么?”尖叫着,脸色大变。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吵醒熟睡中的人,忙压低声音,可是,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怎么看管她的啊?怎么能让她逃了呢?你怎么这么窝囊?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都看不住!”又惊又急,万万没有想到齐子姗会跑掉。
天啊,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来来回回踱步,快在地毯上踩出几个窟窿来。脑中快速盘算着各种可能,各种原因,甚至是可怕的结果。
突地转身,凑近黎辰浩面前,一把夺下他手上的杯子:“是不是你对她余情未了,故意放她走的?”质问的话声声尖锐,那目光仿佛要他千刀万剐。
一直沉默的黎辰浩抬起头来,漆黑眸子射出的寒光如箭,惊得齐蒙蒙倒退了几步。此时此刻的黎辰浩身上有了血腥味,不再是温驯的小猫,是有着獠牙的老虎。
深明一个道理,受伤的狮子惹不得。缓了缓脸色,声音不再犀利却仍焦虑万分:“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冷冷盯了齐蒙蒙好一会儿,缓缓靠向沙发椅背,语气平和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当然,省略了他欲对齐子姗图谋不轨那一段。
在风尘中混过,又得时时刻刻揣摩男人的心意,从他脖子上的抓痕她已经可以断定他干了什么好事。可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他们仍在同一条船上,而齐子姗对他们同等重要。失去了这枚棋子,不单单计划崩盘,更可能威胁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