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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杨晓晓而言,她最痛恨的莫过于“阮千炤”三个字。
是的,恨。
第一次遇见阮千炤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文化周上,文化周开展知识竞答比赛两人由于知识涉猎范围广被选为答题挑战队员,还分在了同一组答题。
答题组一组五人,他们组三男两女,两女无疑就是杨晓晓和阮千炤。所以,两人结识也就不在话下,关系更是日愈亲密。
那时的阮千炤面对生人仍旧是不爱说话,只不过在比赛中却是锋芒毕露多次解救大家的危机,于是渐渐的其他人开始请教她一些问题,虽说阮千炤平时不爱说话,但是每当有人问她问题她都是知无不言,而且每每讲的都是极其细致,这一点让她的人气开始在活动中聚拢。旁观者称她博览群书,队友对手赞她为人温和。而同队的杨晓晓,团队打进决赛她也是功不可没,知识面广不说,为人也是热情大方,深得大家喜爱。可偏偏在阮千炤面前,杨晓晓总是觉得自己矮她一头。
这样的心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两人虽说都可谓是才华横溢,但却又不尽相同。杨晓晓为人性格张扬,相比于阮千炤的谦逊温和在外人眼里自然是要略逊一筹。看着自己在阮千炤身边转眼变成了小透明,杨晓晓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阴影的。毕竟,以前的杨晓晓可是一个堪称可以叱咤风云的人物,她的锋芒又岂是任他人掩盖的。
可是有一件事的发生,却让杨晓晓开始越来越讨厌这个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人。
杨晓晓自打进入大学之后就是学校点墨书社的成员,她喜欢读书,在书社也是小有名气,可是文化周之后,阮千炤应邀进入书社,一切变得有些走样了。
自从阮千炤进到书社以后,似乎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小到社员大到社长,他们似乎都在以阮千炤为中心开始旋转。而他们围绕着阮千炤偶尔问的问题杨晓晓也开始觉得有些听不懂了,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等到校庆那一天杨晓晓终于明白了。是古琴,阮千炤竟然代表书社在校庆上做压轴表演!每年校庆,学校都会在比较有实力的社团之间选一个社团的节目做压轴表演,为了校庆压轴节目的神秘性,除了社长和演员其他人是不可能在校庆之前知道这个消息的,然而这一次自己最最用心去做的社团得到了这个机会,在杨晓晓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阮千炤会参加校庆演出。这是杨晓晓从不曾想到的,原来对于阮千炤的事情自己并不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啊,那个人始终还是在自己的背后留了一手么?
那一日校庆,台上的阮千炤穿着古典优雅的汉服,从妆容到发饰都是古韵十足,她手起腕落弹一曲古调,赚足了全校嘉许和赞美的眼光。而自己呢?为了校庆到处奔波,到最后竟然连一句辛苦了都没有,甚至连书社的庆功宴都没人叫上她一叫,这对于杨晓晓来说太残忍,太不公。杨晓晓不甘心,这让她如何甘心?阮千炤无论是在哪里似乎都有心要压自己一头,这样杨晓晓如何咽的下这一口气!
到如今杨晓晓和阮千炤在众人眼里情同姐妹,究竟有几分真假,事至此处恐怕已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她们总是在一起形影不离,做什么也有这很多默契,然而这一局棋终究是有人想略胜一筹。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内心最深处的怨恨,所以也只有我可以帮你。”
“不过帮你也不是白帮,你当然也需要帮我做一些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也不喜欢阮千炤那丫头,所以这些事你应该很乐意也很轻松就能帮我做到。”
听到这样的话,杨晓晓在内心窃喜,阮千炤……原来还是有人和我一样痛恨你的,除了我之外,还是有人讨厌你的!
除了讨厌阮千炤,杨晓晓对这个乐意帮自己的人,也很有好感。而这好感,竟然来自于一次意外的相遇。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背后的助推者竟然还是阮千炤。这让杨晓晓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阮千炤啊阮千炤,你有没有想过正是你让两个敌对你的人联手走到了一起?终归还是你太傻,蠢到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还记得是在那日庙会的时候,阮千炤去买冰激凌迟迟不归,杨晓晓一个人等在桥边, 她坐在桥底临水的石凳上,等得不耐烦了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不远处的山上看去,看着看着也不知是不是视觉疲劳杨晓晓竟然隐约看到有一个身形妖娆的女子在对自己笑,那女子穿着浅灰色的长裙,裙摆上染着泼墨的山水,就像把一幅山水画穿在身上。那人走近自己,笑而不语,却又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从面容到身形一点一点的化作一团浓浓的墨汁,在眼前散不开,挥不去。
这着实吓了杨晓晓一跳,她一个机灵从石凳上跳起,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落进水里。待她缓过神来却又是一幅小桥流水,没什么异常。她扶着岸边的柳树微微喘息,眼睛不时瞟过水面,在微微起皱的河面上似乎又能模糊的看见刚才那个女子,她依旧眉眼含笑,但此时这笑却让杨晓晓觉得她的四肢百骸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冰凉。
这件事杨晓晓并没有对阮千炤说过,不过当时阮千炤确实发现她的不对劲,只是杨晓晓当时一两句话把自己惊吓变成了对他人的担心。
而后来正是阮千炤的那句提醒让杨晓晓多少有些怕了,那样的话杨晓晓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昨天碰见庙会上解签的那个女人了,她让我提醒你这阵子最好不要乱出门,尤其是晚上。”
这正是这句话以及庙会那天遇到的怪事让杨晓晓决定再去那个地方找一找这个女人。说来也巧,那日她抵达那座老庙时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大殿里空荡荡的几乎没人,除了那个和那一日一样坐在木桌后的女人。这一次女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短旗袍,不变的则是那一排整齐的古朴盘扣。
“你来了?有事找我?”那女人首先开口。
“……是的。”杨晓晓回答,“你知道?”
“算是吧,你找我有什么事?”那女人问。
“我想拜托您帮我看看我最近是怎么了……最近我总觉得奇奇怪怪的,说不上哪里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
“杨晓晓。”
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接触,而且这个女人给她的东西也着实起了作用,那股一直缠绕着杨晓晓的怪异也完全消失不见了,于是她开始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也正是这一次的相遇她听到那个女人对她说,以后有事尽可以来找她。就这样,她渐渐的开始有一丝感激这个女人,并且一点一点的将心底对另一个人的怨恨尽数吐诉给她。直到最终有一天那个女人对她说“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