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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 午后 淳儿慌慌张张地扑倒在阮千炀的怀里,“小姨,小姨她生病了,头疼的厉害,妈妈快去看看小姨!”
“头疼?”阮千炀不觉有点纳闷,没听说千炤有头疼的毛病啊,“带我过去看看。”
淳儿把阮千炀带到她刚刚和阮千炤一起玩耍的地方,却找不到阮千炤的人影。
“咦?小姨呢……”淳儿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刚才小姨还在这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阮千炀问自己的女儿。
“我刚才和小姨玩儿,可是忽然小姨说她有点头疼,然后小姨的头好像越疼越厉害,然后我就来找妈妈救小姨了。可是小姨在哪儿……”淳儿的声音幼稚天真,可是阮千炀却觉得不太对劲,千炤……人到哪里去了?“快去找找小姨!”
“嗯。”淳儿点了点头跑来了,只留下阮千炀一人在不大的院子里,院子里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风,平静到让人感觉有点死寂。阮千炀不禁感觉有一股寒意钻进骨子里,八月十五刚过,天气就变凉了么……
然而,直到下午太阳都要落山了,仍旧不见阮千炤的人影。这时,阮千炀才焦虑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大厅里,阮千溯和阮千溟同时脱口而出问道。
“晌午过后。”
“你怎么不早说!”阮千溟道,“千炤身上还有伤,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虽然,对于阮千炤的身份他并不了解,但是自己的妹妹不见了他也是比谁都担心。
“头疼?”此时风尹眉头紧锁,感觉到了蹊跷的地方,“淳儿,当时小姨还跟你说什么没有?”
“没有。当时小姨双手抱着头说她疼的感觉头都要裂开了,所以我才跑去找妈妈。”淳儿边学着阮千炤当时的样子边说。
“我去找!”风尹听后,心中已有几分定论,一定是她!
“你要去哪儿找?”阮千溯问道。
“去哪儿找这我一时还难说,不过,我会把千炤平安带回来的。”风尹郑重地说道,“请相信我。”
风尹转身几步迈出大厅,又转过影壁,身后的阮千烛便叫住了他:“我不懂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我知道大哥不问便是对你的信任,还请你一定要找到千炤保护好她。”
“我会的。”风尹对阮千烛微笑,“我早已立誓要护她周全,只要我在便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阮千烛看着风尹离去的背影稍稍安心,却不知此时阮千溯的心急如焚。
该死……昨天才说了要公子無留意千炤就出了这样的事,自己果然是个不祥的人吧。阮千溯握着一杯温热的茶,可是手却在不停的颤抖,茶水溅出来尤自温热。他在害怕,害怕千炤遭遇不测,因为他清楚这个妹妹的身份,也知道她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危险。阴阳术数,又岂能是他可触及的?
阮千溯定定的看着桌子上那人留下的一只耳坠,那是千炤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的坠子,想必是千炤失踪前遗落在哪里的。而它如今躺在自己的桌子上,就说明公子無知道千炤的去向,他把坠子放在这里是想让自己安心吧……如果有公子無在,事情也许就没有那么严重了吧?阮千溯默默安慰自己,拾起桌上的耳坠喃喃:“一定会没事的。”
“雪梵,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风尹走出阮宅,立刻打电话问道。
“只查到可能是一种虫蛊,具体的没有任何线索。但是,我找到了她的住处。”电话那头廖雪梵的声音平静却又透着隐隐的担忧。
“发给我。”
“好。”
挂断电话后,风尹很快收到了来自廖雪梵的短信,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那个地方风尹并不熟悉,只是他很快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轻蔑而冰冷带着一丝的不屑,甚至讥讽。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啊……
并没有废多大的周折,风尹就来到短信上地址所指的地方。从外面看这房子是民国时期的建筑,虽然青砖灰瓦朴素低调,可是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经过工匠细致打磨过的,丝毫不减华丽气质。
“地方找的倒是不错。”风尹冷笑,随即翻身跳过灰色的围墙进到院子里。
院中有一块空地,地表露着稀松的土壤,一旁的墙根处还盛开着与这个季节不符的鲜花,鲜花丛中一上一下飞舞着十几只毒蜂。它们有的在半空中悬浮着,有的停落在花朵中,有的甚至在花叶间厮打互相吞食。另一边的墙跟则多放着长满鲜红色苔藓的瓦片,它们整齐的堆放在一起,相互之间隔出阴暗潮湿的缝隙,缝隙里不时还会有毒虫钻出脑袋来探看,似乎是在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然而尽管整个庭院都透着诡异和不安,却是干净的纤尘不染。干净的地面,不着灰尘的石桌石椅,就好像这里的主人有着严重的洁癖,看不得一丝尘土,受不得一粒尘埃。
风尹径直走向内堂,一路上不见任何人影,听不到一丝声音。若不是这里干净的让人不能理解,恐怕连风尹都要认为这是一处无人居住的宅邸。然而越是无声,风尹就越是肯定,千炤一定就在里面!
当风尹推开门楣上写着“花阁”二字的木门时,一阵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带着温热的气息冲进风尹的鼻腔,让风尹不禁皱眉。他看见屋室内隔在四重绯色薄纱后的端坐的阮千炤和一旁那个昔日相识的故人……
“看来,我们还是要相见的。”绯纱后,樱唇缓缓开合。
“是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风尹的语气冰冷,冻若寒风,“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再见了呢……”
快?他竟然觉得快?四重绯纱后的女人不禁失笑。原来,他竟是那么不愿见到自己么……
她看着身边昏厥的阮千炤心中五味杂陈。她猜不透他,可是身边这人又能比自己多懂他几分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能为了这样一个人来到这里,来见自己,来看这个他此生都不觉得能够再见到的人?
陌生而冰冷的声音,无情而冷漠的语句。原来自己对他而言早已经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了,他和她之间早已恩断义绝……可是为什么她却有些心痛,有些想哭呢?自己不是早已经恨透了那个人么,可为什么还要为他哭泣,为他落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