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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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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铭轩居然还有妹妹,如此可爱,他们真像一家人,同样的明朗,总也没有烦恼的样子,生活无忧无虑的感觉。诗勤低头看看自己又站在蛋糕店橱窗外,透过玻璃反光看自己,问自己,跟他们像吗?

    见过徐嘉怡后,再在电梯里碰见徐铭轩,许诗勤不躲他了,他这个妹妹给她留下了好印象。但是,两个人许久不说话了,只有眼神交流,徐铭轩明显感到许诗勤的眼光变得柔和了。

    “还在生气吗?”

    “别生我姑姑的气了,好吗?她年纪大了。。。”这句说得很柔和。

    “为什么你还在给她找借口?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诗勤也很平静。

    “这是我们俩个的事,为什么要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拉进来呢,我不明白?”诗勤说着望向他的眼睛。

    “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啊,你真的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吗?那你还是个孩子。”

    “恋爱是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

    “我是要和你结婚的!”

    诗勤冷笑一声,她曾经以为祥会是她终身的伴侣。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许诗勤问周子伊为什么他们还不结婚?他们好了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周子伊却说没意思,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彼此的每个毛孔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结婚,实在没劲。晚上,两个人拉了两张帆布椅子坐在阳台上,很快就是中秋了,月亮一点没有要圆的意思,很不情愿的挂在空中,小圆桌上放着两杯残酒。

    “小徐向你求婚了?”周子伊问她。

    “没有,谁说的,舌头真长。”诗勤否认。

    “小徐追求你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哎~他怎么说的?你答应他了?”周子伊说着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他是有这个意思,但并没有求婚,我们才接触不到半年,离谈婚论嫁还早呢!”这时候周慧祥端着开好的红酒过来。他穿了一套柔软的米色西服,在白色的落地窗帘前显得温文尔雅,诗勤看得愣住了神。几个月前他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怎么上了班就换了个人,他的头发剃得十分清爽,面色白中泛着青光,似乎多了一份书生气质,比五年前记忆里的年轻人多了几分从容,周子伊看他的眼神也满是爱慕。

    诗勤不禁有点酸了。周慧祥为女士们服务完毕便退回室内,诗勤看着他把玻璃门打开又关上,心中充满了隐秘的惆怅。

    “小徐这个人,我看不靠谱,油腔滑调。。。。”

    “我们干嘛总研究他,他又不是电影明星~我们喝酒吧!不醉不归!”

    两人举起高脚杯碰得叮咚响。

    诗勤还是免不了要面对徐铭轩的,他那位粉红色的妹妹实在可爱又难缠,上次见面互相交换了微信后,她就没完没了的宣传她哥哥有多好,家里人多么重视他,姑姑,姑父多么喜爱他,他是如何的上进如何勤奋;单单就是对父母亲只字未提。诗勤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徐铭轩一定有秘密。

    桂花飘香,中秋如约而至,同事们趁着节日热闹起来,诗勤已经喝醉,扶着墙跌跌撞撞出了娱乐厅,混乱中一个熟人也没看到,刚走到门口在五光十色彩灯哗然的廊下吐了个干净。正要忙着找纸巾擦嘴,一件米色的西服外套悄悄披上了诗勤的双肩,柔软的料子像一双温柔的大手。另有一只手递上一张纸巾,诗勤转头看,是周慧祥和徐铭轩。

    “噢,谢谢。”许诗勤抬头说。

    “我先送你回家吧,子伊不到后半夜不会走的,晚点我再回来接她。”祥微笑着说,声音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温暖厚实。她看到他向徐铭轩点了点头,竟然有几分绅士风度,诗勤点点头,乖乖的让他扶着上了车,徐铭轩看着他们把车开上马路。诗勤坐在副驾驶位,大方直接看着周慧祥,平时周子伊在,她都不太好意思看个仔细,虽然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漫长的七年,但过去如何抵得过未来,祥的未来里没有许诗勤这个人。诗勤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了,诗勤?”周慧祥立刻靠边停车,温柔的询问在诗勤看来就是安慰,她终于一头扎进祥的怀里,他的手臂也慢慢地在她后背拍着,像个父亲似的。忽然,车窗外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咚咚”的敲窗声传来,窗户半开着,听得到外面人的说话声,那人叫他们下来,两个人同时去看车窗外,这个人正是徐铭轩!

    诗勤后来怪祥为什么那么听话,要开门就开门,她和徐铭轩并无誓约,他没有权利打人!周子伊问他,他撒了谎,说自己撞上了电线杆,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亲人一般的安慰啊!徐铭轩在她家楼下等她的时候,她可以不下去,但她还是心软,经不住苦苦哀求。这天晚上,月光皎洁,即使没有路灯,也能把小区的景致分辨的一清二楚。

    徐铭轩看着许诗勤一身白衣白裤向自己走过来,他神情严肃地靠在车头,许诗勤心中一紧,知道那件事还在他心头没有过去,她便挤出一个笑脸来朝他走过去。

    “这么晚还不回去吗?”

    “刚见面就赶我走?”

    “没有。。。。。。”

    “我在这里等了你四十分钟,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

    许诗勤看着他那张肌肉绷紧的脸,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很难把那个不拘小节,幽默风趣的徐铭轩联系起来,也许幽默风趣才是他的伪装,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

    “你想说什么?”诗勤看着夜光里的徐铭轩问。

    “你跟周慧祥还在藕断丝连对不对?你们到哪一步了?

    “徐铭轩,你把我想得太龌蹉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对话的条件,我要睡了,你走吧!”诗勤说完转身就走。

    “你就是个渣女,绿茶婊!我靠!”徐铭轩对着她的背影大骂。

    许诗勤被震在原地,等她回头,徐铭轩已驾车离开。她没想到,真没想到。

    诗勤怎么回去的,怎么开的门,怎么躺下的,她全忘了。

    第二天,她没去上班,五年,头一回请假,经理不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