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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哒哒,铃声悠悠。群山连绵苍翠,大雨洗涤过的苍山雾气缭绕,如梦似幻。铃声伴着少女清脆的歌声从山间小道传来,天籁一般同山间鸟儿的啼鸣相和,妙不可言。
一个十四五岁的绿衫姑娘,绸缎般黑发及腰,额前碎发在微风的触摸下调皮地翻卷着;蛾眉远黛,明眸皓齿,正骑着一头毛驴悠哉地赶路。云中透着几缕金光,晒得她白皙的脸蛋儿透着些许粉红,鼻尖儿上还调皮地挂着细密的汗珠。与女孩儿随行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姓戚名南晏,是绿衫女子的师父,同样骑着一头黑的发亮的毛驴,身着月白宽领广袖长衫,神清目朗,儒雅俊逸,眼角印着些许细纹。看的出年轻时定是一个潇洒风流的人物。
“师父,我的歌声与那山间的鸟儿比起来怎样?”绿衫女子扬起嘴角朝戚南晏眨眨眼。她叫戚尔幻,是戚南晏在冰天雪地中捡来的孤儿,戚南晏虽然脾气古怪冰冷,不喜多言,却对这个宝贝徒儿疼爱有加。
戚南晏抬头望望前面的山峰,目光深邃而遥远。“再唱几只歌,便到家了。”戚尔幻与戚南晏一起隐居在白鹤山上,前些日子天降大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一个多月,戚南晏担心山体滑坡,况且,他们居住的那几间茅草屋也经不起大雨的冲刷。于是师徒二人商量后便离了家,到江湖上游历了一番,至今已有五个多月了。
“戚老头,您也真是的,我都给你唱了一路的歌了,你连一句夸赞都吝啬的紧。”戚尔幻调皮捣蛋,与师父闹别扭时便常常唤他戚老头。
“哎……”戚南晏长叹一口气,眼神涣散,脸上书写着寂寥与落寞。“此生怕是听不到她的歌声了。”虽然声音细如蚊蝇,但还是被戚尔幻听到耳里。
“她是谁?师母吗?我的歌声比不过她吗?”戚尔幻心道:整日一张冰块脸,心中定有心事。戚尔幻常常会想,师父整日郁郁寡欢定是与她那未谋面的师母有关。戚南晏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即使现在已至不惑之年,走在大街上也有许多大娘婶婶见了他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可是戚南晏身边除了她,没有一个女人。所以她经常猜测,她定是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师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戚南晏,这才使得戚南晏牵肠挂肚,郁郁不欢。
戚南晏仰头猛灌一口酒,在驴背上狠抽一鞭。“小幻,快些赶路,天黑前能回去将草屋整理一番,不至于今晚露宿山林。”
“那我唱歌到底好不好听?”戚南晏朝着师父的背影大声嚷嚷:“你这个古怪的臭老头,都不能认认真真完完整整的和我说一句话,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等你唱歌时,连山间的鸟儿都安静的聆听了,那才是唱的真好。”说罢,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喝一口润润嗓子。”戚南晏的牛皮酒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冲向戚尔幻眼前,戚尔幻反手接住又掷了回去。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这东西越喝嗓子越冒火,我还得留着我的嗓子让山间的鸟儿都噤声呢!”
唱了一路的歌,腰间水囊里的水早就被喝干了,此时戚尔幻还真是觉得有些渴了。她抬眼在四周仔细寻觅着,寻找附近可以解渴的果子。
“师父,您帮我留意点儿,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能吃的果子。”
“你头顶有一棵杏树,用金针把果子打下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功力怎样。”
“师父~~~”戚尔幻娇唤一声。那棵杏树长在悬崖上,离她有几十丈高,想用一把细细小小的金针打下来,还真不容易。
“你明明知道我生性懒散,却还整日逼着我练功,但又不教我正儿八经的功夫,只让我练暗器,江湖中练暗器的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您又不是不知道。”
戚南晏调转了驴头,冷哼一声,冰山的脸上印上一层寒气。“什么正派邪派,暗器功夫最容易防身,你一个女孩子不用整日与人打打杀杀,只要能有一门保护自己的本事就够了,只要达到目的,用什么样的手段有什么区别。”
戚尔幻浑身打一激灵,噘嘴撒娇:“师父,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戚南晏冷哼一声:“你算是被我教坏了吗?”
戚尔幻无奈地耸耸肩,吐吐舌,在手心扣了一把金针,瞄准目标发了出去。几片树叶在空中飘飘扬扬,最后散落在驴蹄旁。那金灿灿黄橙橙的杏子却安如泰山,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示威。戚尔幻一副无辜的样子朝师父瞧上一眼。
戚南晏冷哼一声,纵身跃起,凌空拍出一掌,只见那杏树剧烈颤动起来,杏果如雨点般纷纷下落,他脱掉长衫向空中甩去,那四下飞散的杏果统统被卷入长衫之中,一个不落。出掌,接果动作一气呵成,出手老练,动作优美,戚尔幻不禁大肆鼓掌,连连叫好。
“真不愧是我师父,这一手功夫俊得很呀!”戚尔幻连忙拍着马屁,咧嘴憨笑。
“接着。”戚南晏随手将包着果子的衣衫掷给戚尔幻。“把金针都拔出来。”
“原来是心疼那些金针呀!这戚老头可真小气。”戚尔幻小声嘟囔着:“是该省着点儿用,这些金针可是欧阳叔叔送给我的,他听说我要练暗器,二话不说派人打了整整几千根金针来,我掂过重量,少说也得有十两金子,欧阳叔叔可是大方的很。”戚尔幻压低了声音,“哪像你,小气鬼,刚才在集市上买个簪子给我都舍不得银两。”
戚尔幻拔出一根根金针,小心收入袖袋之中。
“其实,我也不错呀,你看刚刚发出三十二枚金针,虽然力道不够,没能将果子打下来,可是根根打中,况且杏树离地面那么高,也不全是徒儿我没用。”戚尔幻小心为自己辩护者,眯着眼观察着师父的脸色。
“力道不够就是内功没有练到家,遇到高手,你的金针虽准,可对方就只像被蚂蚁咬一口一样,毫发无损。”一道凌厉的眼神向她射来。“这几个月你光顾着吃喝玩乐,功夫都荒废了,回到山上再不用功,看我怎么治你。”
“改天我将金针上都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一沾身,便让他浑身溃烂而死,那就不用练内力了。”
戚南晏冷哼一身,脸上的寒气比千年冰霜还要寒上几分。“这也是我教坏你的?”
戚尔幻自知失言,赶紧将那件包着果子的衣衫打了个包袱挂在驴背上。谄媚的笑了两声。“这杏儿长得可真好,颗颗肥硕,回去做成杏脯好孝敬师傅。呵呵。”她深知戚南晏虽然平素看不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自诩正义凌然的作风,但也不齿下三滥的手段。
“下驴!”
“啊?”迎上师父那阴冷的目光,和满带严肃的神情,戚尔幻脑中一阵纠结,苍天,这老头又想干嘛。
“你在前面跑,若是让我追上了今晚便罚你倒挂在树上睡。”
听着这冷冰冰的话戚尔幻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虽然您是师父,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呀,您几年功力?比轻功我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追不追得上还不是看您老心情?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戚尔幻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只能狗腿的谄媚道:“师父,您看这山路崎岖,道路又难走,您安安稳稳骑着驴多好,何必劳心劳神的追我?您看啊,追不到,您没面子;这要是追到了,我没面子不要紧,可是您一诺千金要罚我,我受累,您心疼,何必呢?”
一道凌厉的目光杀来,带着阴冷的声调:“下驴!”戚尔幻被这气势所慑,慌忙从驴背上滚下来,大喊一声,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施展轻功往前跑。
戚尔幻倒不是怕被罚。戚南晏待她甚是疼爱不错,但是在练武上简直可以说的上是苛刻了。从小到大没少挨过罚,而且花样百出,层出不穷,下手绝不手软。虽说每次受罚后戚南晏那万年寒冰的脸上都会露出疼惜的神情,而且还会很殷勤的对徒儿嘘寒问暖,带着万般温柔的语调对戚尔幻说:小幻啊,你别怪师傅心狠,师傅是为你好呀,只有练好了功夫才不会被人欺负。师傅就你一个乖徒儿,疼你才会对你严格,你千万不要怪师傅心狠呀!每当此时戚尔幻便会浑身抽搐,鸡皮疙瘩掉一地。她两眼含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亲爱的师父,心中万般纠结:师父呀!虽说您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法我很受用,可是徒儿我还是觉得冰冷脱尘的气质才适合您,那温柔腻死人的神情千万别让我在看到了,折寿呀!
戚尔幻使出吃奶的劲儿很不优美的向前狂奔,奈何她那冷面师父时不时地轻飘飘地落在她前面,她跑呀跑,他飘呀飘,她跑呀跑,他飘呀飘……戚尔幻心中一片凄苦:姑娘我这嫩胳膊嫩腿儿,怎么也赛不过他的老胳膊老腿儿,谁说年轻好来着?沿途的风景毫不留情地被甩在了身后,只可惜戚老头向牛皮糖一样死死地黏在她身旁。戚尔幻的心不停地抽搐着,抽搐着,看来今儿晚上得倒挂在树上做一回猴子了!
待戚尔幻快奔到山顶时,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五个月没回来,这山头怎么被夷平了?而且上面青砖白瓦的,好像是房屋。这时戚南晏已经站到她旁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山顶。师徒两个对视一眼,急步向山顶爬去。待到那群建筑面前,戚尔幻不禁赞叹一声:“真气派!”
白色的围墙,青色的屋顶,错落有致的屋脊,简朴不失大气,干净不失庄重。高大气派的大门上挂着一张镏金大匾,“白鹤山庄”四个大字醒目潇洒。最让戚尔幻赞叹的是这门前两颗粗壮的梧桐,看起来少说也得有三四十年光景,怎么弄来的这是?
戚尔幻倒吸一口凉气,悲哀地看着师父:“坏了,坏了!咱们五个月没回来,难道这山头被别人给占了?”
戚南晏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并不答话。
大门“吱呀”一声响,从里面走出一个黑衣劲装打扮的男子,身形高大,国字脸,头发高束,剑眉星目,神情坚毅。那男子见到师徒顿了一下,大踏步朝他们走去。
“是戚先生和戚姑娘吧,在下谢卓,是欧阳府的人,在此等候二位多时了!”戚尔幻见这人声如洪钟,不卑不亢,像是一位好汉,不禁朝他多瞧了两眼。
“欧阳府的人都整天闲着没事情做吗?”戚南晏板起脸来,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倒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地。戚尔幻不满意地抽抽鼻子,心道:师父也真是的,见到欧阳叔叔府上的人也不亲厚一些,反倒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那男子脸部瞬间抽搐了一下,瞬间平息,作揖道:“前些日子天降大雨,我们家先生担心山体滑坡,派我前来接二位到欧阳府上小住几日,谁知二位已不在庄上,后来我们先生得知山上的房屋被大雨冲塌了,于是便命人在这里新建了府邸,几天前刚刚完工,属下领命在此恭候二位。”
戚南晏冷哼一声“多事!”便拂袖进了院子,戚尔幻吐吐舌头,心道:既然嫌人家多事,何必没有骨气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嘴上犟得很,说不定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谢卓目视戚南晏走进院子,长舒一口气。戚尔幻看着好笑,拉拉他的袖子。“你很怕我师父?”
谢卓压低了声调道:“我家先生交代了,绝对不能得罪戚先生,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定要顺着他接受这份心意才行。”
戚尔幻扑哧一笑:“原来你刚才那一本正经是装出来的呀!”然后拍了拍谢卓的肩膀笑道:“你还挺有趣的!”说完便冲进了院子,急不可待地参观新家。